老朱大步踏进来时,马皇后和朱标已经坐在饭桌前等了很久,看到他进来,马皇后数落他几句。
转头对朱标说道:“标儿啊,要记得母后说的话,以后成了婚,千万不要不顾家,要不然,常家姑娘想跟你一起吃顿饭都难……”
起身帮老朱盛饭,说道:“你这个犟驴,只知道处理奏疏,没日没夜处理,连用膳都要等,饭菜都凉了,也不想想我容易么。”
马皇后嘴上这么说,实际比谁都在意老朱有没有处理政事。还经常催促他去处理百姓的事。
后宫每月可出去一次,她们回来带的百姓民情都由马皇后整理筛选给老朱。
他早就习惯了这两口子。
桌上又恢复了简单的那些四菜一汤,三只粗碗,摸在手里还很硌手。
朱标给她的碗里夹了菜,笑着道:“母后,父皇是一国之君,这大明朝的大事小事,他都是要拿来放在心上,会比别人忙上许多,但您要说父皇不顾您,那他可是要冤枉死了。
我怎么听说父皇每天处理完政事,就过来了。”
马皇后听的心里高兴,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直接可劲儿的给老朱夹菜,转眼老朱碗里的菜就堆得跟小山一样笑着说道:“抚恤奖励将士的事情刚结束,他昨晚又叨叨水陆军校的事,说军校名字他要改一改,折腾了大半宿。”
“改名字?”
朱标抬起头,露出疑惑看着老朱,诧异道:“改的什么名字?”
“改为大明第一陆军,大明第一水军,皇明有些小家子气。”老朱夹了口菜,说道。
对于改什么名字,朱标是不在意的,只要具体内容建制依然遵循大致就好了。
吃过饭,朱标就准备回东宫去。
刚起身,就被老朱叫住:“你小子溜得挺快,咱跟要你商量水陆军校的事,上御书房。”
朱标看了眼,想想这事情也该办了,点点头跟上。
马皇后看着父子两的背影,欣慰的点头,等她的标儿成了婚,再有了孩子,就是祖孙三人。
“标儿,水陆军校的事你再跟咱说说。咱的意思是水陆两军都由你来亲自督促,你要多提携你看中的有才之士。”
朱标走了几步,旁边传来老朱的声音。
“儿臣大概是这样想的,由您来担任水陆两军校长,赵云生督促水军,李大棒子督促陆军。由徐达,常遇春,等那几个老将可以作为军官,把他们在战场的经验整理传授,随后一级一级的划分下去。”
之前跟老朱说过好几次,这次再提起有些事和名称,他就觉得通俗易懂。
明白了朱标说的这些东西。
“咱做两军校长?你来做这个不好吗?你小子想偷懒?”老朱跨进御书房大门。
自夏朝以来,朝廷的军队就开始出现比较有型的军队,因当时社会制度和文化体系的影响,都是由最高统治者皇权进行控制,对周边国家和势力进行威慑和镇压。
制止战争最好的方法,就是训练准备有效的精锐,不惧怕战争。
没有精锐之军,没有最先进的军队,大明朝百姓和万里疆土,就意味着随时会陷入受欺负,挨打的局面。
震慑敌军,保卫领土,对外的扩张,以及维护统治都需要。
将士的文化,实战,兵法,武器,科技教育,体能训练,素质教育,数理,以及水陆两军里的火器兵,编制,住宿,演习场,生活区和俸禄,补贴……
朱标掰着手指头,用老朱能听懂的语言给他讲解。
“标儿,你说慢点。”老朱坐在旁边抗议。
“父皇,我们应该在全国各地设置六年小学教育。准备完善各类课本。”
“咱整不明白,啥叫六年小学教育?”
“就是和蒙学差不多,只是比蒙学的人又要多些才华,凡是四岁之后都可进行六年教育。”
父子两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
关于科举取士,朱标跟老朱试探着说了关于文取和科技官这几种取才之法,老朱有些犹豫。
自唐宋以来,科举取士就是老规矩,如今要加个科技取士,自然有些太另类。
老朱的思想骨子里还是有些封建,所以他认为科技官这些奇技淫巧固然好,终究不是正途。
为了这事,朱标认为还是要把老朱的想法给改过来,大明科技院应该把农院,医院,数院,物理和化学,经济,矿产资源,工业学一类等,细分开来,选拔合适的人才来做科技官。
对于传统的儒家思想,这个朱标觉得需要长远打算,短时间内是剜不掉的。
对于政治法律一类,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想想,根据大明如今的制度来确定合适发展的。
太过干脆利落,药不对症,或者不适应国情时,反而是一种变相的拖垮。
他打算用其他的科技官慢慢的挺高位置。潜意识去占据大明百姓的思想,悄无声息取代旧思想。
一件事,太新式,反而让人接受不了,容易引起抵制。
对于这一点,朱标打算利用大明周报的作用,用那几个版块好好的宣传,转变百姓思想。
不断的完善这些东西,再从这些中选择优异之士,为大明的皇室子弟专门授课。打破儒家思想的霸占行为。
改变调整适合大明的人才选拔方式。
等朱标讲完,老朱把手上的纸笔摔在桌上,道:“小子,咱让你讲慢一点。”
“父皇,我……你不用记的,到时儿臣会专门写相关的给你。”朱标看到老朱龙飞凤舞的记在纸上的那些东西,提示道。
“你小子也不早点说。”老朱放下笔:“早说咱就不写了。”
他真想把这小子拉过来好好的查查,这脑子里怎么就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水陆军校立刻选址,既然要开始修建,速度一定要快。”老朱对朱标下令。
“是,儿臣立马回去让刘伯温选定风水宝地,安排人动工修建,南北军校。”朱标眉开眼笑,第一步迈起来就好了。
正在这时,于一从门外跑了进来,捂着自己血淋淋的额头,连滚带爬进了御书房。
“陛下,陛下不好了。”于一血把额头都糊住了,带着哭腔,瑟瑟发抖道:“陛下,三殿下他,他要杀人啦。”
于一那声音又细又尖,还带着哭腔,听的朱标起了身鸡皮疙瘩。
“朱棡这小子又怎么了?”老朱摔下奏疏,说道:“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