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城东的巷子,朱标带着朱棣一起进了破庙。
“蓝玉见过太子殿下。”
“你的挂饰。”朱标看了眼,一身布衣的蓝玉,把写蓝字的挂饰给他。
后面五六十个同样布衣的武将坐在破庙歇息。
“你们怎么来了?”朱棣有些奇怪。
“陛下的信,过些日子,小皇孙要抓周。陛下怕耽搁日子。让挑选武将帮忙除掉白莲教。”
蓝玉笑了笑,又道:“这次暗中做事,我立刻带他们回京。殿下要不要一起。”
朱标摇摇头:“孤还要待一两日,有事处理,随后回京。”
蓝玉刚要离开,听见庙门外传来急切的声音:“你们这些邪匪,快放了殿……我相公。”
“这声音?”朱标反应最快,向庙门外而去,蓝玉朱棣跟在身后。
门口一抹青色身影,手里握着剪刀,看到她脸涨如桃花,眼睛寻找着朱标,像是再护崽子,发丝散落,在风中飞扬。
守门的武将拔刀,作势要砍。
“住手。”
沈知否手里握着剪刀,奔到朱标身旁,举着剪刀对着那些武将喊道:“你们干什么。”
黑夜中,蓝玉转过身来,示意那些手下放下刀剑,有些吃惊的看着沈知否说道:“沈小姐!”
“梁国公……”
看清了夜色中的人,她惊讶的喊了声。
“知否,把剪刀放下,”朱标示意她,把对着蓝玉的剪刀放下,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她这会儿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双膝发软,看着朱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问道:“你,没有危险吗,他们说你被几个人带走,我以为……吓死我了。”
朱棣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蓝玉有些惊讶,上次在沐英家时,就奇怪,现在明白了。
蓝玉挺佩服她握着剪刀就敢拼命,但心里隐隐的有些遗憾,这样的绝色女子难得。
朱标第一次见她没有形象,握着剪刀,气势汹汹,看起来很刚。便笑道:“我没事,他们是梁国公的手下。”
这下轮到沈知否尴尬了,脸埋在朱标怀里,闷声道:“见面搞得这么神秘,又不穿官袍。”
“就算我出事,你该先告诉杨宪和汪广洋他们?怎么自己跑来。”朱标反问。
“我……急坏了。”她下意识把手放在小腹上,才稍稍安心。
出了破庙不远,三宝和杜东庭他们带着人马气喘吁吁而来。看到往回走的三人,都松了口气。
想到老朱催促自己回去,朱允炽的抓周也快到了。就对杜东庭说道:“那件事抓紧。”
……
这些日子都在忙,原本要去看沈知否,结果还没坐下,他就去了破庙见蓝玉。
让朱棣和魏守征去休息,朱标看了眼沈知否:“今晚我还要办一件事,你先回去。”
“好。”沈知否手放在小腹上,她想,亲自把好消息告诉朱标。
“我要办正事。”朱标刚说完就看到走过来的陈烟儿。
“听说殿下找,便过来了。”陈烟儿换了衣裙,眉清目秀的,性子还是大大咧咧。
陈烟儿掰着手指在朱标面前叽喳,两人一起离开。
“殿下……”沈知否轻声唤了句。
朱标已经走远,根本没听到。
…………
后堂,朱标看眼杜东庭,直接挑明对陈烟儿说道:“他对你有意,孤做主,让他带你回京城,你愿不愿意。愿意跟着,不愿意你就回陈家村。”
“愿意。”陈烟儿看眼杜东庭。
这几天两人感情飞速发展。
“东庭,接下来看你的。我回去了。”
“是,殿下。”
杜东庭这老实人,也算给安排个好女人。
朱标上次听说杜东庭被女人利用欺骗的事,对这个杜备胎深感同情。
府衙侧院,朱标被两个衙差护送回来,正好看到房门口守着的三宝。
“三宝,她睡了?”
朱标想起来上次刚到西安府时她不舒服,便皱了眉头:“大夫,怎么说的。”
“恭喜殿下。沈小姐有了。”
朱标愣了半天,欣慰的笑了起来:“那天走的急,没去想,原来如此,你去准备鸡汤。”
三宝点头,向后厨跑去。
叩!叩!
是三宝在敲门?
沈知否慌乱的抹掉眼泪,清了清嗓子,尽量语气平静:“三宝,何事?”
房门外传来熟悉,醇厚的男子声音:“开门!”
沈知否霍然起身,精致俏美的脸上浮现出激动,但想到自己被朱标扔下的事,眼睛暗了暗:“谁。”
“是你扬州河畔遇见的男人。”
“乱说。”里面传来一声。
“莫名其妙的,几日不见就听不出来声音?”
朱标在门外,声音有些气恼。
“殿下,我睡了。你找陈姑娘吧。”
朱标:“那我去找陈姑娘睡。”
沈知否赌气:“你去啊。”
“你既然喜欢一个人睡,那我走了,后厨给你熬了汤。”
沈知否下意识起身,站在桌边沉默,心里默默道:“就算你找女子,你瞒着不行么,我也可以自己骗自己不知道,可你却毫不避讳,糊弄糊弄我都不肯,见了那女子直接就走。连做戏也不肯。”
门外恢复了安静。沈知否心里一空,当下难以言喻的心痛。
终于忍不住,打开房门。
果然,早没了人影。
她心里大急,提着裙侧,向后院跑去。到拐角时,她看见后厨院子站着个人。
他一脸疲惫指挥着三宝,站在柔和的烛光里,穿件青色衣服,戴着镂空金冠。
“汤还没好。”朱标含笑转身。
沈知否一时有些痴了。
看到他,特别安心,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朱标拉过她,把头挨着她小腹说道:“摸摸我儿子。”
“谁说是儿子,你又不喜。”看他抱着自己腰腹,挨着头听,沈知否作势要打他。
但手落下去,瞥见他消瘦的脸颊,很是心疼,轻抚他头,嗔怪着道:“又没按时吃饭。”
“那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姑娘跟杜东庭,当月老没错吧。”
后厨是几个男人,见到沈知否不免多看几眼,朱标道:“这里味儿大,去前院。”
“你这衣服穿了几天了?脱下来给我。”
“你要洗?可别洗破了。”朱标抱着胳膊,调侃着。
“这边丫环太少,这么晚了,我来洗。”沈知否接过他的衣服,走到院子的水井旁边。
“我去打水。”朱标怕她力气小提不上来。
“水少了。”沈知否轻轻皱了皱眉,跺脚道:“还要。”
“这个时候,你就要求你男人我了,男人的能力出现了。”朱标说完便帮她往木盆倒了水。
“皂角。”
“给。”
朱标递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月亮,余光看到对面房梁上的锦衣卫。就知道这些家伙在对面。
咬着果子,朱标一手在她的木盆里搅来搅去,看着这个俏生生的美人。
她发丝垂到盆边,朱标就耐心的帮她撩起,不经意间的美,总是让人沉迷。
“你今晚不开门,我打算回京就不带你。”朱标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威胁她。
“噢。”她低下头继续洗朱标的外袍,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去云南好了。”
“你敢!”朱标瞪她。
“你看我敢不敢。”
“那我每晚都把你捆起来。”
“无赖行径。”
她洗完衣服,瞥了眼旁边,看到靠在椅子上睡觉的朱标,她心里涌起怪异感,就像是相伴了多年的人。
该不该走呢?
随后,三宝送了鸡汤。
朱标喝了些,又给她喝。
“呕~”
沈知否喝了口,再次的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