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沙蛇的灵体盘绕在弓身之上,风属性的灵力绕着箭矢盘旋飞舞,伯曼双眼微眯,将乌鲁牢牢锁定。
弓不是名弓,箭也非名箭,但伯曼对自己这一箭却极度自信!
在其他弓箭手在研究什么子母箭、连珠箭、流星箭的时候,他只专注这一箭,也只有这一箭!
毕其功于一箭!
这是耗费了他毕生之力才练就的一箭,更何况对方还沉浸在以不知名的神术暗算了所有沙盗的喜悦之中!
以有心算无心,此箭必中!
乌鲁所在的马车摇摇晃晃地从几个沙盗的身上碾过,四只车轮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同时落在平地上,也就在那一瞬间,紧绷的弓弦出“嘣”的一声脆响,弦声未绝,箭矢已逝!
这一箭本就快到巅峰,再加上风属性灵力的加持,在这一刻几乎赶音!
箭矢射出的一瞬间,伯曼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这是他有生以来射出的最强一箭,浑身的力量全部凝聚在箭头之上,可谓真正的完美一箭!
“轰”
车顶瞬间爆裂,掀起的气流扬起无数黄沙,漫天都是爆散而出的白色米粒,险险逃过一劫的车夫连滚带爬地逃窜而出,五匹驼马出凄厉的嘶鸣声,高地上的伯曼紧接着狂笑出声。
“可惜了,可惜了!”
这一箭能引如此大的爆炸也是伯曼所料不及的,看那样子别说那锁定住的少年,就是那旁边的女孩。也一定粉身碎骨了吧?!
“嘿。你在可惜什么?”
“可惜炸死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奴!这是很大的一笔损失啊!”
伯曼哈哈大笑着。如果将那小女孩抓住卖掉,一定能卖一大袋金币吧?在大漠中生的这么白白嫩嫩的女孩可不多啊!
突然他脑子一个激灵,刚刚是谁在问他?
缓缓回转过头,伯曼的笑声渐渐收敛,转而化为急促的尖叫,fangfo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恶鬼一般,向后连连急退!
这一退就拌在了一个弓箭手的手臂上,他脚下一个踉跄。居然像毫无武力的普通平民一样向后摔去,紧接着便是滚下了高地!
“想逃跑?”
乌鲁呲笑一声,挥手召出恶魔之书,随着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一只独角双翅的雄狮猛地扑将而出,就见它双翼一展,随风滑翔,转瞬间就与伯曼拉近了距离。
伯曼再也无法继续假装下去,在翻滚的途中一脚踏向斜坡,借助脚底爆的反作用力飞窜而出。紧接着,从右肩胛灵穴中涌出的淡黄色灵力带一瞬间缠绕到他的身躯上。使他身体变得无比轻盈,一如长箭般向前飞射。
这一瞬间的应变不可谓不精彩,但人力有穷,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与长了翅膀的生物比拼空中度。
史莱克化作的魔狮在空中一个急转,如闪电般飞掠而过,高高扬起的巨爪顺势落下,如拍苍蝇般拍在了伯曼的背脊之上。
只听“啪”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乌鲁站在高地上,qingchu地看到伯曼的头很不幸地撞在了地上一个沙盗手中的刀刃上,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本来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奈何不知珍惜。”
乌鲁摇了摇头,招呼柯米走人。
伯曼那一箭确实了得,其威力甚至出乎乌鲁意料之外,但可惜他的举动从始至终都在乌鲁的窥视之下,那一箭本就不可能有所作为。
两人重新坐到另一辆车的车顶上,先前逃窜出去的车夫见到一切无恙,就又跑了回来,用麻绳将漏掉的米袋重新扎了起来后,一行人就重新启程,慢悠悠地向库伦沙城驶去。
至于那些沉沦在美梦中的沙盗……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伯曼苏醒过来后没有追加一击的话,乌鲁确实懒得理会他,他也就有机会想办法唤醒自己的手下,但如今伯曼自寻死路,沙盗中就再也没有第二个能够自行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的人了,即便乌鲁只动用了一丝丝的权能之力。
或许他们人品够好的话,会遇到乐于救助沙盗的良善之辈吧?
否则的话,就只能被风沙掩埋,腐朽成骨,化为南荒大漠的一坯黄土。
一行人继续悠哉前行,蝎虫沙盗团全军覆没的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远远传播了开来。
御方沙城之中,凯旋狩猎团的少团长杰尔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酒杯碎片刺破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流出,但他只是咬牙切齿,丝毫未觉。
蝎虫沙盗团对乌鲁的信息获知得如此之快,其中免不了有杰尔插手其中,他自己没有勇气与乌鲁正面相对,就想借助沙盗之手报仇雪恨,可惜半年未见,对方的实力似乎更强了,灭掉蝎虫这种层次的沙盗团居然只在翻手之间!
愤怒之后就是强烈的惧怕,杰尔连忙命令手下不要再继续参与此事,慌不迭地撇清自己的关系,他极度害怕会被乌鲁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然而他却是高估了自己,乌鲁根本没有闲心看他一眼。
经历了漫长的路途,炙烤着大地的烈日已经沉落西方,天空中只剩下成片成片的晕红,却是黄昏已经降临,而小小的库伦沙城,也已经遥遥在望。
乌鲁从车顶上站了起来,遥遥望向离开半年的生存之所,一颗就连遇到沙盗团的截杀也未曾波动的心,突然ji1iè地跳动起来。
城门口,几个独行的狩猎者或是手提猎物、或是直接空手,正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当头,匆匆步入城内。
那些背影中有几个熟悉的,但更多的是陌生。
半年的时间,能带来太多太多的变化,也不知那些个熟悉的人是否还都健在。
脚下一动,乌鲁从车顶上跳了下来,这最后的一段路,他想用自己的脚一步步走过,他要以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他马上就要到家了!
“我回来!库伦沙城!库伦神殿!凯伊爷爷!”
一个脚印连着一个脚印,离城门的距离越来越近,这城门依旧是如此残破,以库伦神殿的收入也实在没有余钱来修缮它,不过这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了。
乌鲁将手掌按在左胸口,越是接近城门,他的心,却出奇地越来越平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