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不上是哪里,但今晚的秦屿让他浑身不舒服,甚至还想拉着萧如宛也离他远一些。萧如宛哄着面冷心热的男人,楚俞景虽只是嗯了一声,但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暴露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萧如宛闻言高兴的拉着楚俞景朝西去了,街上依旧热闹,街道两旁都是叫卖的摊贩。
“哎,去买兔子灯吧!我听京中姑娘家说兔子灯可好看了,今年的款式与往年不同,我还未见过呢。”
“好。”
“听说城西那家冰糖葫芦也做的味道极好!你想不想吃!我看着你挺想吃的,本姑娘就大方的买给你吃!”
“那我多谢萧小姐了?”
“客气客气哈哈哈。”
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远,声音也听不见,萧如宛的笑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而二楼客栈的窗前,刚才还一脸酡红的秦屿此刻清醒的站在那里,浑身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简直和刚才喝醉的判若两人,萧如宛若是看见定要揉揉眼睛好好确认一番此人是谁,竟然如此清醒。
脸颊上的酡红只剩下淡淡的粉色,也不知他是用了各种办法醒酒,站起来时没有半分踉跄。
“楚俞景,他当真就那么好吗?”
秦屿轻轻喃呢出声,在萧如宛看不见的客栈二楼,他沉下眸光。
眼下还要复国,他肩膀上背的担子,萧如宛这辈子也想不到。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早晚都是要形同陌路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罢了,他有什么可难过的。
秦屿这么安慰着自己,可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最不会骗人的。
萧如宛如果在这里,会将他身上的黑雾看的一清二楚。
罢了,想再多也无用。
“秦屿!你睡着了吗?我玉佩落你这了!”
秦屿正打算离开客栈,本来和萧如宛说在此歇脚就是借口,可门外忽然传来萧如宛的声音,秦屿也吓了一跳。
他伸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刻应该已经恢复如常了。
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坛,秦屿犹豫片刻后拿起酒坛一饮而尽,将自己的头发衣衫弄的凌乱不堪,一副醉鬼刚刚爬起的模样。
这才满意的开了门,一开门,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到萧如宛怀里,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扶起,死死的拦住。
是楚俞景。
他淡淡的望向秦屿,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有些嫌弃。
“怎么喝这么多?”
秦屿顺着他的胳膊往后靠了靠,一脚推到门槛上,差点又摔到。
“你又喝了多少?刚才不是说歇息了吗?”
她刚才见房间里只留了夜烛,还以为秦屿已经睡下,没想到这家伙又在喝酒!
若不是她察觉到自己的玉佩丢失,立刻原路返回寻找,这才碰见这家伙还在喝酒。
这是喝了多少,还能把他们两个认出来,已经是不错了。
萧如宛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楚俞景,示意自己也没办法。毕竟这人喝的烂醉如泥,他们若是拿了玉佩就走,这家伙非要将自己一条人命交代在这里不成。
“先进去。”
楚俞景点头,扶着秦屿进去坐下。
萧如宛进去终于在凳子旁边找到了自己的玉佩,将自己的玉佩重新挂回腰上拍了拍,皱了皱眉。
楚俞景自然察觉到了萧如宛的担心,他扭头盯着秦屿,让人去下面弄些醒酒的东西。
这家伙喝的烂醉如泥,若是此时离开,他继续喝下去,恐怕今晚京中就要出命案了。
“秦屿,你到底要怎么样?”
萧如宛坐了下来,两个人看着秦屿,被这么两个人一起盯着,秦屿自然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我能怎么样。”
他摆了摆手,楚俞景却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
“回去吧,不要一个人在此喝的烂醉如泥。”
秦屿听着萧如宛的话,仿佛有重音一样,他刚才将桌子上一坛酒都喝下了肚,这会儿酒劲上来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头脑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编了个理由,张嘴就来:“朝中如今形式复杂,我实在是烦心,不用管我,我已经让人来接我了。”
这是秦屿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
朝堂之事?
这里理由虽然说得过去,可又不像是能让秦屿忧心至此。
萧如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只能顺着往下说。
“只要遵守本心便好,只要不做违心之事,相信这祸水如何也流不到你那里。”
朝堂风云诡变,无人能够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秦屿有此担忧似乎也合情合理。
萧如宛心中默默的发力,努力让自己的能力去影响秦屿的情绪。
至少她能够影响一些是一些,让他想着一些值得的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醒酒的东西适时端了上来,秦屿喝了下去,萧如宛一刻不放的盯着他的变化。见他整个人不那么紧绷了,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有用。
许是醒酒的作用,秦屿此刻心中的郁结似乎少了些,整个人也不那么颓靡了。
“我没事了,你们若是有事便先走。”
“你确定自己没事了?”
楚俞景开口,盯着秦屿。
萧如宛靠的是异能,而楚俞景却是实打实的靠观察和直觉觉得秦屿今天状态不对劲。
虽然说不上是哪里,但今晚的秦屿让他浑身不舒服,甚至还想拉着萧如宛也离他远一些。
萧如宛最终和楚俞景起身,叮嘱了几句以后便离开了客栈。
“我总觉得秦屿有什么心事,却一直瞒着没告诉我们。”
出了客栈,萧如宛眉头依旧皱着,旁边的楚俞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要过多的干涉了。”
萧如宛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她已经帮了秦屿一把,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走吧。”
萧如宛笑着挽住楚俞景的胳膊离开,楼上秦屿没再起身目睹两人离开。
反正他与萧如宛之间,似乎也只剩下无尽的欺骗了,既如此,一次两次便都无所谓了。
他苦笑了一声,埋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