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主的舞剑表演开始。只见一抹红色身影在场中翻飞,如春燕般轻盈。
她手腕轻轻翻转,青色的剑花便自腕间纷飞。她的动作时而如水袖舞般轻柔,由腰带勾勒出的纤细腰肢顺着剑光倒去,却又适时的回转,似正欲飞天的仙子;时而又如闪电迅雷一般迅猛,随着不同节奏的音乐,剑光闪烁,似疾风骤雨令人摸不着去处。
场下的观众们都看呆了,不仅仅是少女们目瞪口呆,有些个男子也不禁敬佩。
曲罢剑收,平阳郡笑盈盈的主向皇上鞠躬:“姝儿献丑了。”
弘治帝龙颜大悦:“好哇,姝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华桑的女儿家都这般勇武,看来江山定会稳固,朕心甚悦。”
弘治帝又朝着一旁的宫人挥了一下手:“赏。”
那宫人立刻端着托盘将事先准备好的赏赐奉上。
相比众人羡慕的目光,平阳郡主倒显得很平静。
顾云锦心道,堂堂的平阳郡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个赏赐,可是在舞剑的过程中,也未见她有想要讨好什么人的样子。
既然不图赏赐也不为取悦旁人,那便是为了取悦自己了。
她自己想要表演便大胆的站出来,既不故作矜持,也不藏着掖着,便是个赤诚之人。
顾云锦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平阳郡主生出了一丝好感来。
紧接着便是各位高门千金各类才艺的轮番展示,如百花争艳般令人目不暇接。
苏韵瑶的一手书法龙飞凤舞,蔺子瑜的舞蹈优美曼妙,然而其中最出彩的还要属顾婉欣的一曲《良宵引》,如珠落玉盘,余音绕梁。
引得众人拍手称赞,更是有王宫贵重对她目不转睛。
各家才艺展示结束,众人皆有些意犹未尽。
此刻,就听得淮王道:“今日宴会的主角可是顾将军,听闻顾将军的嫡女才貌双绝,上次在苏大人举办的桃展上还得了棋赛的冠军。”
听闻此言,顾云锦便提高了警惕看向淮王。
见淮王也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他继续道:“顾将军有这样的女儿却藏着不让大家见见,未免有些小气了。不如让顾小姐展示一项才艺,让大家领略一下将门嫡女的气度,各位意下如何?”说罢还看向了顾烨枫。
顾烨枫并未搭话,而是看向顾云锦,想要看看她的意思。
顾云磊更是一脸担心的看过来。
若说顾烨枫对自己女儿的才艺还有些盲目的自信,可顾云磊却是很清醒的。
弘治帝一听顾云锦善棋艺,便来了兴致,他道:“哦?朕只知道顾将军有个勇冠三军的儿子,竟不知还有个多才多艺的女儿,快让朕看看,是哪位呀?”
顾云锦心中无奈,却也不敢在弘治帝发话之后拖拉,便立刻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的走到大殿中央,向宝座上的弘治帝行礼。
“臣女顾云锦给陛下请安。”
她年纪尚幼,身材也有些娇小,可行为举止却端庄大方,仪态极佳。
弘治帝点点头:“好,好。抬起头来回话吧。”
顾云锦这才直起身来,不卑不亢的看向弘治帝。
“恩,真是个好孩子,听闻还下得一手好棋?肯定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那今日可有什么才艺为大家展示呀?”弘治帝和蔼的探问道。
他此话并没有要勉强之意,而是和气的听取顾云锦的意见。
此刻,月台下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人都看着顾云锦,不知道她会作何选择。
顾云锦头一次参加宫宴,是以众人都不曾见过她在人前展露才艺,但是却大多听闻过顾云锦的传言,只知道据说是位才貌平平的,甚至还有传言说她就是个草包,身无寸长,除了在桃展上侥幸漏了脸外,其余时候都默默无闻。
再说了,在桃展上她可是与自家人对弈赢了,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故意放水的成分呢。
顾婉欣、林琪、冯若芊等人便更是幸灾乐祸了。
她们都是南麓书院的人,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了解吗?顾云锦哪里有什么才艺可言。
虽说上次侥幸赢了棋赛,可总不能当众与人对弈一盘棋吧,那叫什么才艺展示。
而苏韵瑶却是死死的瞪着她,心心念念的盼着她出丑。
皇上虽然没有用命令的口吻,可是顾云锦自然也无法当众扶了他的好意。
只得硬着头皮道:“那臣女就只好献丑了,还请各位莫要见笑。”
弘治帝立刻喜笑颜开,赞许的点头:“好好好,是个爽快的姑娘。那你要表演什么呀?”
顾云锦想了片刻,才道:“那臣女就画一幅画吧,还请陛下赐纸笔和颜料。”
弘治帝继续点头称好。
顾烨枫到是心大得很,十分期待的模样,毕竟他还没见过女儿的画呢。
可是他身旁的顾云磊却是一拍脑门子,绝望的闭上了眼。
他的脑子里便浮现出了顾云锦曾经的画作来。
天鹅画得比烤鸭还要肥,画个仕女图总是胖瘦两半脸,眼睛眉毛也总是高低错落,画得比鬼还吓人。
那还是她热衷于学画时的水平,没学几日便再也不肯碰画笔了,如今恐怕连那时的水平都达不到了。
顾云磊对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失望之极:就这等水平,还敢答应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脸皮也忒厚了点。
一想到,从今往后,他就要因为是顾云锦的哥哥,而大大的提升知名度,便觉得生无可恋。
两个宫人抬着一张画案摆在顾云锦面前,几个宫女将纸笔和颜料在画案上一一摆好。
顾云锦道:“臣女作画还需要一段时间,未避免让陛下、娘娘以及各位大人们久等,便请先进行下面的节目,待臣女画好了再呈递给陛下可好?”
弘治帝立刻答应:“想得倒是周全,那好,也免得你焦灼于这些人的目光,便让后面的歌舞继续吧。”
紧接着,场上便又响起了歌舞声。
只见顾云锦不慌不忙的执起笔,在洁白的宣纸上挥洒自如。
顾婉欣见了嘲讽的扬起嘴角。她心道,刚刚有恃无恐的样子,还真的担心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画画。
可是以她多年的绘画经验来看,顾云锦这哪里是画画,恐怕是在胡乱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