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就闭着眼,凭着感觉感应着。
他能察觉,苏月就光着脚丫,站在床头,似乎在打量他。
不用睁眼看,黎纵也能知道,这丫头的眼光,带着极强烈极强烈的恨意。
可黎纵心中却是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自己现在这个躺着的姿势帅不帅?
有不有让这女人看直了眼,然后,就不恨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
这女人,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
黎纵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犯贱了。
多的是人巴巴的送上来,他不稀罕。
他还稀罕着这个不正眼看他的人。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响动,苏月似乎拉开了床边的抽屉。
这抽屉中,苏月早就放了一把水果刀在里面。
她最初的打算,就是,真要这个恶魔回来逼迫自己,大不了,自己也捅他两刀,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可现在,真正的水果刀拿在手中,看着床上闭着眼沉睡的黎纵,苏月却是犹豫了。
要是黎纵回来,象以往那样的羞辱她,或者想要强迫她,那她就顺手拿这把刀,直接把黎纵给捅了。
这即可以阻止黎纵的行径,也可以跟黎纵表明自己不想跟她的决心。
可是,从黎纵回来到现在,黎纵也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
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进来,那小心翼翼的程度,都令苏月有一种错觉。
后来,黎纵去卫生间洗漱,上床时,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虽然最终,他还是将她给搂进了怀中,然后放心入睡,可也没有别的要强迫她、侵犯她的想法。
苏月就在想,她就真要这么趁着黎纵熟睡了,一刀捅进他的心窝处?
她不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平时就象个小兔子一样。
虽然惹急了的时候,她也会咬人,拿刀也捅伤了赖痢头那样的人。
可是,她终究不是杀人狂啊。
现在,面对这么一个熟睡着的人,人家现在也没有对她毛手毛脚的,让她这么暗暗的杀了他,她做不出来。
她办不到。
她下不了手。
她就这么光着脚,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中,紧握刀的手,都在渐渐的发冷发僵。
最终,她无力的垂下手。
不管从头到尾,她感觉黎纵这人好无耻、好强势、好混帐,说话做事就象恶魔一般,可最终,黎纵也并没有真正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的事。
甚至,许多时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是帮了她不少忙。
苏月最终,蹲下身,再度悄悄有将那把水果刀,给重新放回了抽屉。
她下不了手,不会真的杀了黎纵。
可是,她也不可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黎纵一直也在煎熬。
他一直等着苏月的下一步,想看她,是不是真的会拿着刀给捅过来。
要是,她真的一刀干净利落的捅下来,黎纵心想,那他,也许,就彻底的死心了。
他不是情圣,更不是傻瓜。
他还不至于人家都恨得要他的命了,他还非要把这人给这么留在身边。
当然,别人要他的命,他还把人留在身边的情况也有,这留在身边,那自然是弄起来慢慢折磨,让别人生不如死。
在看着苏月慢慢将刀放回抽屉中时,黎纵突然之间,也暗笑自己,是不是担忧太多了。
自己对这丫头,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吧?
看着苏月要悄悄溜出房门,黎纵是没办法再装睡。
他从床上一弹而起,在苏月伸手拧门时,一把就拉住了她。
苏月本就藏着心思,被这么一拉,吓得几乎蹦起来。
“这么晚了,还要上哪儿?”黎纵根本不给她离开的可能,重新抱起她,强行的将她给抱回床上。
这一下,苏月才终于回神过来。
这男人没睡,没睡,他压根儿就没有睡。
他跟她一样,其实一直就在装睡。
刚才她拿刀的时候,他其实都在看着呢。
苏月想明白这一点,突然就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黎纵被她这么一哭,倒是闹得有些莫名:“我弄痛你了?”
苏月不答。
黎纵强行将她给再度拖进自己的怀中,一边吻着她,一边就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体还有四肢,都是凉凉的,刚才站在床边太久,全身都是凉意。
事到如今,苏月不哭了,也不闹了。
下手杀黎纵,她是没这个本事。
她现在的身份,不过就是这个男人的玩物。
想清楚这一点,她就这么木木的问着他:“说吧,多久?”
黎纵还是慢慢的揉捏着她的胳膊,试图慢慢的让她快些暖和起来。
他这一辈子,啥时候这么来照顾过女人啊。
听着苏月这么一句多久,他还有些莫名。
他趴在上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身下的苏月。
夜色中,她那巴掌大的小脸,象玉般的晶莹,漆黑的眸子如星光般闪亮。
“什么多久?”黎纵嘶哑着声音问着,欲望却是脖发了起来。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又不是什么未成年少女。
何况两人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他对她有什么想法,这是摆明了的事。
苏月紧咬着下唇,却是没办法再出声。
她感觉,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恶心她的。
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他偏不说,还要反问,就是想她说出口。
她难道说,我当你玩物要当多久?当你这暖床工具要多久?
她就不说,只是咬着下唇。
这欲说不说的神情,倒是令黎纵无端的起了几许促狭之意。
他恶质的蹭了蹭,等她忍不住哼了一声,他才低低哑声道:“我多久你不知道了?这是我们太久没做,你都不知道我能多久了?那这次,你好好的感觉着。”
苏月一怔,这才明白黎纵说的是什么。
一切的折腾和抗拒,都是徒劳。
苏月死死的咬着唇,最终,哭喊起来:“黎纵,我总要杀了你的,我要杀了你的。”
黎纵只是轻笑,反而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心脏的位置:“看准了,是这儿,下次真想杀的时候,就瞄着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