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羊城火车站下车起,胥云剑像心里长草似的坐卧不宁起来,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在卢利身边打转,后者觉得奇怪,向他看过来的时候,又总是飞快的闪避开去。一直到两个人到了黄花,见到了李正荣,看卢利和他说得热火朝天,胥云剑百般插不上话,更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了!
一路上他的这番德行卢利见得多了,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在意,后来逐渐发现了异常,脑筋一转,便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骂道:“死没出息的玩意!想了?想了就去呗?”
胥云剑立刻开心起来,“那,荣哥,把车钥匙给我啊?”
李正荣也很快反应过来,笑呵呵的把钥匙扔给他,胥云剑大叫一声,开门就跑!“他可真是够有意思的,简直像一本打开的书……“
“是啊,还是小人儿书、连环画。”
李正荣更是大笑起来!“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在川省的行程很不顺利?”
“是,相当不顺利。”
“具体的呢?”
“很多我想购买的东西,主要是一些香港那边火锅店日后要使用到的材料,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根本弄不到手里——一些不要票的,我在咱们这边、或者香港也能买到,没有必要千里迢迢的从西南腹地运输,一些必须要的东西,则是都要票的。”
“我明白,我明白。这种票据确实是个挺大的问题。”李正荣附和的点点头,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找刘局,让他以公函的方式。从那边调拨一部分过来了。”
“行吗?”
“按照我的思路,这没有很大的问题,唯一的麻烦是,因为我现在手边没有材料,所以对于这种调味料在香港那边能不能拥有市场拿不准。万一不行的话,可能就会很麻烦了。”
“你有多少把握?”
卢利苦笑着挠挠头,可怜巴巴的说道:“不瞒你说,连三成都没有。”
李正荣一愣。“这也太少了点吧?既然你……没有把握,还弄他干什么呢?”
“也是没有更多的办法,火锅店的生意现在越来越不好,特别是在这样的季节,一天也做不到千余元的生意——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着顾客的新鲜感来维持,一旦丧失了这种感觉,自然就没有什么人来光顾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所以就得不停的推陈出新。让那些香港人始终觉得这里的火锅店有一些特殊的卖点,只有这样,才能坚持下去。”
“你……说的是挺好,但行不行呢?”
“行不行得试试看,我这一次买回来一点材料,很少很少。回去之后,我想先在店里试一试,行就继续弄,不行就算。”
“要是不行的话,你接下来准备干嘛?”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别提了。”
李正荣呵呵一笑,看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当下闭口不谈,“行,不提,不提。”
胥云剑开着李正荣的伏尔加,熟门熟路的到了中山大学,在英语系的教学楼门口停好,冲进教室,里面正在上课,楼内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他站到阶梯教室的门口,透过窗户向内张望着,里面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在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他找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看不见姑娘的身影:是不是坐在看不见的死角了?
他懒得再找下去,推门进屋,哗啦的声音引得老师立刻抬起头来,“你……”
胥云剑急中生智,呵呵一笑,“对不起啊,来晚了。”说完瞪大眼睛,这回找到了,薛慧果然是坐在门口的死角处,在外面是看不见的。
看他举步向里走,讲台上的老师看看手表,嘀咕了一句,“都这个点了,还来干什么呢?再有十分钟就下课了!”
学生们一阵哄笑,胥云剑却理也不理,走到薛慧的座位前,还隔着两个同学呢,他伸手在她面前敲了敲,“哎,我回来了。”
薛慧早就看见他了,心中暗叫一声冤孽!虽然前段时间中,在胥云剑的帮助下吃了些许平日不敢问津的美食,但要说就凭这一点,就要找一个言语粗鄙,一看就是没什么知识的家伙做自己的男朋友,不说妈妈那边会不会同意,就是自己心里,也是绝对不会认头的。因此,她只是抱着从这个男子身上捞取那么一点点好处的想法,虚与委蛇。姑娘心里的想法是:我今年已经大三了,距离毕业没有多久时间,现在在学校不提,一等毕业,自己赚了工资,还和你往来什么?因此对他的态度始终是不冷不热的。
看他完全罔顾正在讲课的老师,正在学习的同学,在这静谧如死的教室大声吵嚷,薛慧腻歪极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勉强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胥云剑呵呵一笑,也知道人家正在上课,不好多说,站到教室后面,等待下课。
经过这片刻的折冲,还不及老师收拾心情重新开始中断的讲述,下课铃声响起,“……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明天的课程改为第三节上,同学们注意通知一下。”
看老师拿着书本和教具离开,胥云剑一步跨下,到了薛慧身边,“哎,一会儿还有课吗?”
薛慧看看他,冷淡的说道:“你不会看时间啊?这才第二节课,还有两节呢。”
胥云剑不以为忤,哈哈一阵傻笑,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别上了,我出来的急,还没吃饭呢,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开车来的。带你到外面转转?”
“不去。”
胥云剑不死心,还要再劝。薛慧更觉得腻歪了,脸庞微有些扭曲的用力一闪,让过了他的袭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呢?我还得上课呢!”
“我知道,没事,我和你一起上,怎么样?”
薛慧看看他,。冷笑着说道:“你听得懂吗?”
“呃……,听不懂怕什么的?问你不就得了吗?你是大学生,最起码能教教我吧?”
他在这大耍无赖,薛慧也是苦恼,把书本一放,正色看着他,“胥同志。我根本就没有……想和你做朋友的意思,你总这么缠着我,算怎么回事呢?再说了,我们还都年轻,不是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到建设社会主义国家,为咱们的祖国取得更大的发展添砖加瓦。少考虑一些这样的儿女私情,对不对?”
“对,很对,不过你说得太少了,我听得不过瘾。这样吧,咱们俩出去。找个地方,你给我好好上上课?”
薛慧为之气结。遇到这么一块狗皮膏药,可得怎么办呢?她正在彷徨无计,通道边突然走过两个人来,“哎,哥们,差不多就得了,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人家看不上你,你还看不出来吗?”一口漂亮的京腔,正是胡非拉来了。
胥云剑抬头看去,张口语气就不善,“干嘛?”
“干嘛?”胡非拉冷笑一声,“你说干嘛?哥们儿说的话你没听见?人家看不上你个臭天(津)卫的傻逼玩意,还不快滚?”
胥云剑霍然起身,推开了胡非拉,“你少废话啊,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胡非拉二话不说,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说话的声音比动作更晚,“孙子!你说什么?”
胥云剑岂肯吃这样的亏?一个嘴巴挨过,嗷的大吼一声,脚一踩旁边的座椅,身体腾空而去,一把抓住胡非拉的衣服,两个人厮打在了一处!“打个丫的!”身边的同学一拥而上,分开两个人,暗中有人给了胥云剑几下狠的。
他在这方面比卢利差远了,给人家打得脑袋发蒙,根本不知道该向谁下手,胡乱挥舞着手臂,徒劳的遮挡,却为人下面一个扫堂腿,身体仆然而倒,额角撞在一边的课桌上,开了一条不长不短的口子,鲜血淌了出来。
“哎呦,我操……”胥云剑伸手一摸,一片殷红,这下可不干了,贾足余勇的还待再战,胡非拉身边的一个男生当胸一拳,正砸在他心口处,胥云剑大叫一声,当场倒地,竟是被这一拳打得昏了过去!
胡非拉和同伴面面相觑,都有些发傻,大学校园里充斥的都是胡非拉这样的年轻人,偶尔的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任谁也不会太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但殴斗无妨,真惹出大祸来就麻烦了,“哎呦,这……”他看看萎顿不起,已经昏迷过去的胥云剑,再看看动手的那个同学,语带埋怨的说道:“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我也没想到啊?也是寸了——谁知道这个孙子这么不经打?”这个男生更是脸色发白,“这……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送医务室吧?”
胡非拉好气好笑,和同伴再度把他送到学校的医务室,解开衣服看看,胸口剑突的位置青紫一片,打人的男生怔忪的挠挠头,讷讷的说道:“好像没使那么大力气啊?怎么……这么严重了?”
半晌的功夫,胥云剑才醒过来,一张脸憋得青紫,看上去吓人极了!“你们……”他转头四顾,恶狠狠的咒骂着,“你们等着,等我哥们来,打死你们这帮逼剋的!的,哎呦,疼死我了。”
看他醒过来,众人的心也放平,胡非拉嗤的一笑,“你哥们?不就是那个叫小小的吗?操蛋,幸亏他今天没来,要不然的话,哥们儿连丫的一块打了!”
胥云剑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戟指大骂,“胡非拉,我!小小是我最好的哥们,你敢骂他?的,你看我起来的,我弄不死你。”
胡非拉连理也不理他了,转头就走,“哥几个,这个孙子醒了,看起来是没事了,咱们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