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走出,久违的阳光刺得她眼睛都快睁不了。
“寒王妃受苦了。”周止琛先开了口。
安如意大概是关了几天胆子变肥了,也不想行什么礼,直接道:“此处如此偏凉,皇上怎么会来此?”
周止琛倒也没怪罪,他笑道:“听闻寒王妃最近身子不适,搬出了王府在外养伤,朕今日一见,寒王妃精神好似还不错。”
她身体不好在外养伤?
“王爷说的?”
周止琛但笑不语。
安如意心中了然,难怪她在这破地方几天都没有人找,原来狗王爷压根就没打算找。
不对,她是被狗王爷关来这的!
想想绑她的几人不肯松开她手还将她关起来,是知道她的力气大会反抗吧!
“所以皇上定知道王爷为何要让我在此‘养病‘?”安如意不气不恼地问。
周止琛未答,挥了下手,旁边一个侍卫给安如意送来了一个木盒。
安如意打开,盒子上边是些红色纸包的喜糖,而底下躺着份圣旨。
她疑惑看向周止琛,周止琛又动了下手指,即刻有个太监模样的人过来取出了圣旨。
圣旨写得文诌诌,安如意还是从中看出了重点。
她,安如意,永定侯之嫡女,因不安于室有失妇德,且当众生妒,被皇上降成了寒王侧妃。
至于此举是为了谁腾位,不言而喻。
想想秦素柔最近不停出进忙碌是为了他们的婚事?
而周寒沉派人将她关在此处“养伤”是怕她出现破坏他们的婚礼?
周寒沉还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说不会让秦素柔委屈做妾,就真不让她做妾。
“皇弟特意进宫请的这道圣旨,朕作为兄长,也只能成全。”周止琛“无奈”道。
“皇上,你来此处告知妾身这事,意欲何为?”安如意问。
特意下了这么道圣旨,又特意跑过来宣告此事,目的只怕也不纯粹。
周止琛笑了一笑,“寒侧妃果真与众不同,性情直爽。”
周止琛故意连称谓都换了,“朕来此只是想告诉侧妃,即便你对寒王感情深厚,在他心中,仍比不过秦姑娘。”
“所以?”
周止琛说,“华寺林那晚发生了何事,还有赏梅宴时,朕在花园的问题,寒侧妃可以认真如实回答朕。”
原来他还没有死心。
皇上知道华林寺那晚的重囚被劫是周寒沉所为,不过没有证据。
因当晚她全程与周寒沉在一起,且没有说漏半字,便觉得她是因为对周寒沉感情深厚才不愿背叛,所以搞了这么一出把她当做突破口。
还故意用“侧妃”称谓来刺激她。
这个皇上,嘴巴说着她直爽,觉得她与众不同,心里还是拿她跟普通女人一样对待。
她是会在乎一个虚名的人?
别说侧妃了,就是让她和离,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哦,可能会皱,因为任务没法完成。
安如意恢复了理智,恭敬道:“皇上,妾身此前说的皆是实话,不知皇上提此些是何意?”
“朕带寒侧妃去个地方,便可知朕所问何意。”
周止琛一挥手,即刻有两个亲卫上前押住了安如意。
马车飞奔,不多时,安如意被押下了马车。
而看到所在的地方,她背后冒了点冷汗——上次夜里周寒沉将她去的山林外。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让侍卫押着她,七弯八拐地走到了那个可以进入村庄的洞口处!
“寒侧妃,这地方是否感觉熟悉?”周止琛问。
安如意摇头,“未曾见过。皇上,这是哪儿,这儿有什么?”
周止琛嗤笑了几声。
“寒侧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维护着寒王?”
“还是你觉得朕在诓你,寒王并没有娶秦姑娘,你还可以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
安如意垂眸,“妾身是不想王爷娶其它女人,但既然王爷着实喜爱,妾身也只能接受,往后会与秦姑娘一同伺候王爷。”
见得安如意如此,周止琛又笑了一声,“朕颇好奇,如若你对寒王真是如此情深,白玉堂一事做何解——
别人或能被你唬住,朕却是很清楚,周寒沉连家书都没给你寄过,何来的‘在家书中说喜爱诗词’一事?”
不愧是皇上,猜忌之心这么重,连周寒沉有没有写家书他都知道。
“家书是我为让大家更信服编的借口。”
不容皇上得意,安如意又说,“事实是我尚在闺中之时便钟情于寒王,他的每个喜好我都熟知。”
“那在棋社中,你冒充小二想引朕注意,单纯是因你母亲过世,做的出格之事?”周止琛接着问。
安如意坚定说,“我从未想过引皇上注意,当时不过对皇上派寒王出征心中有怨,一时脑热,做了不当之举。”
听言,周止琛脸上笑意仍在,不过笑不及眼底,甚至还有些许冷狠之意。
“朕的耐心有限,跟你说这么多并非看你装傻。”
“朕早已查实,华林寺那夜周寒沉借着祈福之名,实为劫走昆族余孽!”
“此后不久,那帮孽党毒发,周寒沉不敢动用任何大夫,是你深夜与他一道过去给他们解的毒!”
“你以为自己否认就可无事?朕能带你来此,就是要你知晓——无论你说与未说,昆族一党聚集所在地都是你泄露!”
是,这地方她来过。
眼下又跟皇上一伙来了,不论她被迫与否,周寒沉及他的人看到都会认为是她泄露的。
“皇上,既然你证据确凿,又觉得自己掌握了所有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要我担罪?”
直接进去扫荡抓人,再抓周寒沉问罪不就行了,把她扯进来有什么意义?
“自是有意义。”
周止琛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语气宣道:
“寒侧妃因不满寒王另娶,愤恨之下向朕揭发寒王窝藏昆族余党,为保护永定侯及寒侧妃不被余党报复,朕特许将他们转入安全之地。”
皇上这话的意思是把永定侯都牵扯了进来!
安如意甩开了侍卫的手,大声道:“这跟永定侯有什么关系!即便你怀疑我与寒王结党营私,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永定侯什么都不知道,从未参与过任何事,手中也没有任何实权,他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