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相,为何此事不和老夫做个商量?”出了甘露殿,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并排走着,长孙无忌看着房玄龄说道。
“哎,太子引突厥进宫,已经一月有余了,我不相信赵国公你不知?
赵国公,此事若再不禀报陛下,到时弄的满城皆知,事情就无挽回的余地,望赵国公你要悉心教诲才是!”房玄龄对着长孙无忌拱手说着。
“哎,老夫不是没有批评过,可,无用啊,太子因右脚有伤,性情大变,哎!”长孙无忌说到了太子,也是叹息不已。
“嗯,还是需要赵国公你多加费心才是!”房玄龄点了点头,开口说着。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走后,在偏殿的李治也知道了父皇现在有空了,不过心情好像不怎么好,李治也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进去说…
但李世民早已发现了李治…
”彘奴,为何在外不停徘徊,进来吧!”
“儿臣见过父皇!”李治进入到了甘露殿以后,马上跪下说道。
“嗯,起来,有事?”李世民因为李承乾的事,刚刚一直坐在书案前发呆,看李治到来,一脸平静的问了起来。
“父皇,《三国演义》的话本三哥又写了四回,儿臣特意拿来给父皇鉴赏…”李治说道。
“噢!快拿来给父皇瞧瞧…”李世民急声道。
李治立马递上了书稿,李世民拿过一看,有些不明所以…
原来李世民只是走马观花看了前面两回,正准备看第三回的时候,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就来了,这就耽搁了。
李世民马上拿出之前的四回,索性从头开始阅读起来…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仅仅是开篇四词,就有一股气吞山河的雄浑、壮阔之势。
李世民看书看得极快,纵然是半文不白的文字,也不受丝毫迟碍,这是长期批阅公文,面对书面文字下养成的条件反射——提取文字信息的速度很快,不亚后世“奋笔两小时,刷刷两分钟”的十年某点老书虫。
“操,当真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看到矫诏讨董,崇平帝面色凝重,喃喃说道,倏而疑惑,倏而目光咄咄,而后又是迅速往下翻阅。
不得不说,《三国志》对曹操的描写只是一种历史形象,而演义话本中,则是添加了许多文学加工。
如三英战吕布,孟德献刀……甚至之后还未书就的青梅煮酒,这些后世耳熟能详的典故,不少都是小说家的创造加工,充满着吸引人的戏剧性。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李世民就叫人点灯火,一口气读完八回目,不觉夜色已深,竟至戌时,待继续往下翻阅着,正好看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然后,下面呢?
嗯,没了?
这董卓怎么刚死,怎么能没了呢?
吕布怎么个结局,貂蝉命运又如何?这不膈应人吗?
李世民忽地抬起头,目光熠熠地看向李治。
“父皇,那个,儿臣手里也就这八回目书稿,三哥后面的回目……还在创作之中。”迎着李世民的目光,李治无奈道。
李世民掩起书稿,默然片刻,道:“嗯…反正你三哥一天无所事事,你去催催,让他写快点……”
李治有些哭笑不得,“父皇,现在天色已晚,城门已关…”
“那明天一早你就去,叫恪儿不要偷懒,要心无旁骛的写书,并把最新的回目给朕拿回来…”李世民道。
“偌…”李治能怎么办,只得答应。
李恪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从此以后便开始了夜以继日的码字生话。
死要钱的杨宝山见当今天子都如此痴迷《三国演义》,便觉得商机出现了,毫不犹豫把三国演义的话本拿去了神仙居。
神仙居因此李恪的诗词,已成为文人墨客的首选之地。
《三国演义》一到神仙居,便受到了所以客人的热捧,先是一些读书人口口相传,而后口碑渐渐发酵开来。
先是士子之间互相传阅,但又嫌不过瘾,家资富裕的,就带上银两,高价回收三国演义的书稿…
《临江仙》一词,更是在国子监、各大书院、士林科道广为流传,什么桃园三结义,孟德献刀,三英战吕布等典故,更是为之津津乐道。
而随着时间过去,三国演义的热度,也正在向凡俗走卒,市井百姓下沉。
半个月之后的长安,开口不谈刘关张,读尽诗书也枉然。
当然,有利也有弊,李恪再一次名声大噪之后,也受到了无数御史的弹劾。
纷纷扰扰一月后,又到了朔望朝会的日子。
本来李恪准备猥琐发育,不准备参加,奈何李世民点名要他参与。
一大早,李恪呵欠连天的站在了太极殿外。
现在太极殿大门口还是关着的,他们一直在外面站着。
见李恪满脸疲惫的模样,李承乾一瘸一拐的来到李恪身边,开口询问道:“三弟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哎!别提了,还不是《三国演义》给闹的,也怪臣弟手欠,没事写什么话本嘛!
写就写吧,还不小心被父皇给发现了,也不知道父皇怎么了,对这《三国演义》情有独钟,每天不停的催臣弟写新的回目…
但这书那里是那么好写的,必须得构思,还得查阅大量的三国史资,这段时间把臣弟折磨得痛不欲生…
哎…悔不当初…”李恪一把辛酸泪。
李恪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李泰听闻此言,这个人都不好了。
李恪此时的诉苦,在李泰看来就是在炫耀。
李泰此人文采是有的,但心胸太过于狭窄,见不得别人比太强。
他辛辛苦苦,废寝忘食主持编辑的《括地志》,也只得到父皇寥寥数语的夸奖,但李恪闲来无事的涂鸦之作,却得到了父皇的大嘉赞赏,这让心胸狭窄自视甚高的李泰如何受得了。
“三哥,既然写这《三国演义》这么痛苦,何不就此放弃,再说现在还被御史疯狂弹劾,何必这样吃力不讨好…”李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