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这次国庆是彻底不用回外公家了,当天晚上,程诺就收到了安晚的消息她又住院了。
程诺从家里打车到的医院,她这次可来不及走着去了,一到医院的时候安晚就已经在床上躺着输液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安晚睁开眼看向程诺,“你来了,真快啊!”
“能不快吗?你一发消息我就过来了。”程诺有些着急。
“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安晚笑着和程诺说。
程诺站着看着躺在床上的安晚,一个月不见她好像更加消瘦,也更加憔悴但双眼还是有神的。
程诺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而后,她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肉,没有双下巴,颚骨特别明显。
“你太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程诺问。
“吃了,每顿都吃,你外婆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做。”
程诺听着这话,笑不出来,不知是真是假。
“胖一些吧,你胖一点好看。”程诺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本来就细,这下子手指上更没有太多肉了。
“现在人不都追求骨感美吗?”
“我不管什么骨感不骨感,非要瘦的就只剩一把骨头吗,那样健康吗。”程诺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她就是笑不起来,没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兴趣,每说的一句话都异常地烦躁。
医院的食堂也就那么几道菜,而且卖的还比外面要贵,味道也没有外面的好,程诺就跑到医院外面的小餐馆,要了两碗小米粥,一份锅包肉,一份炖豆腐,当然锅包肉是给自己吃的,安晚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锅包肉好吃吗?”安晚看程诺吃的喷香问。
“还行吧,没有你店里做的香。”程诺有点想念安晚饭点大肚子师傅做的锅包肉,汤汁包着肉片,吃到嘴里是又香又脆,这家店里只能说凑合,但也不能说难吃。
程诺从小和安晚混的,从小都不挑食,除了对瓜类食物过敏之外,程诺有口吃的就不挑的。
“想吃随便去吃,自己家的。”安晚夹了一口豆腐,吃了几口她就不吃了,果然她不好好吃饭。
程诺扒了几口饭,收拾了一下垃圾,坐在她床头的柜子上做起了高考题,太着急了随便拿了几本书就出来了。
“你明天有事吗?”
“没用啊。”程诺说。
“没事的话去机场接个人吧。”
“谁啊?”程诺也不抬头,和她说着话。
“初储。”
“谁?”程诺害怕自己听错了,停下笔又问了一遍。
“初储,你初储小姨。”
在程诺的印象里,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初储小姨去游乐场的经历,在对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有安晚隔三差五地还会提起,程诺有了微信之后,初储就加了程诺逢年过节地还给程诺会发几个红包。
程诺虽然对安晚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她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过去的事情,不愿意提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好,上空雾蒙蒙的,不知道机场的航班能不能延误,程诺还是提前到了半个小时,在机场的门口,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她不记得初储长什么样子,朋友圈的照片她害怕认不出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有五六架飞机从她头顶飞过,她还没有做过飞机,每次都是在天上看到的,她总是以井底之蛙的姿态审视,觉得这么小的东西能装几个人?
她离飞机最近的距离才发觉飞机真的很大很大,一大波人流量从机场走出来,她看到了好几个长的像初储的人她拿不准主意,低头发微信给初储,一阵行李箱的车轮声咕噜到她的面前,她一抬头就看到一头卷发带着墨镜穿着卡其风衣黑色行李箱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
这打扮可比安晚潮流多了…
“你是初储小姨?”程诺问。
“yes!”初储摘下墨镜,看着程诺眉眼带着笑。
“小程诺长的这么大了,真漂亮,我记得十年前你才这么一大点。”初储伸出手比量着。
程诺想自己小时候也没有那么小好吧…十年前的初储也是个土丫头呢!
程诺结果她手里的行李箱带着她走出机场,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本来想爆出安晚医院的地址,但还是问了一下初储,初储说出的目的地是安晚的饭店。
“去饭店?”程诺坐在车上问。
“是的,去见一个朋友。”初储看着车窗外这个城市的变化,这里真的和她走的那年变得太多了,她已经十年多没有回来了…
朋友?什么朋友,安晚不是还住院呢吗?那是高中时候的朋友还是大学时候的朋友,高中时候的朋友安晚会不会也认识,李子坤还是于清怀?
到店里的时候正是饭口,十一店里的生意很是火爆,一楼的散台上都是顾客,服务员忙的不可开交。
服务员大姐看见程诺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箱子。
“小诺过来帮忙了?”
“今天确实挺忙的,可我大概是帮不上了。”
李浩瀚从楼上走下来看见往程诺这边看,程诺向他打了个招呼:“浩瀚叔。”
李浩瀚走了过来,可她看向的人不是程诺而是她旁边的初储。
程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
李浩瀚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随即,初储就抱住了李浩瀚,说了一句:“回来了。”
程诺有些看傻了眼,呆站在旁边,设想着这两个人会有什么联系。
她的头脑中有了一个强大的想法,李浩瀚李子坤,会不会是兄弟俩?
初储说了一句话让她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一瞬间店里嘈杂的声音她都听不见,只能听见初储呼唤的那一句“阿坤”。
“阿坤?”程诺反应过来问。
“你不知道吗,这是我和你小姨的高中同学李子坤。”初储说。
程诺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子坤,李子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楼最角落的包间里,慢慢一桌的菜锅包肉色泽鲜艳,菜的香味扑鼻,可是程诺现在毫无食欲,脑子里始终回荡着那一句,“这是我和你小姨的高中同学李子坤。”
不知道为什么程诺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她也许很熟悉但是却才知道他叫什么的男人,很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什么。
“你叫李子坤?你不是叫李浩瀚吗?”程诺问,语气里带有一些咄咄逼人。
“李子坤是我的曾用名。”
“那为什么要改名?”
“因为我五行缺水,土又克水大师说让我改一个水多的名字。”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如果是小时侯的程诺肯定会眨着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他只觉得可笑至极,他们这些大人好像还在拿她当小孩骗。
可在她眼里这些大人才是愚蠢至极。
“那你和我小姨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高中同学?你们曾经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你小姨没想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太多。”
“那现在我知道了,都告诉我吧!”
初储看了李子坤一眼,当李子坤看到他的时候,回了她一个眼神,程诺看不懂,这大概就是他们高中同学所有的默契。
“那你想知道些什么,我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初储觉得安晚的过去没有瞒着这个小孩的毕业,要知道的有一天她总会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程诺现在心里想知道的太多,但是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顾纯”。
“你知道顾纯?你怎么知道的?”初储问,十多年后初储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一个不认识她的小孩嘴里提出。
“从我小姨的日记里,那里的你们都是她密不可分的好朋友,除了你们还有顾纯。”
初储叹了口气,讲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关于安晚陪顾纯过生日的事情,初储一直是不知道的,回到学校安晚也才知道他们没有为李子坤庆祝,说是不能抛下她一个人吃独食,当知道是因为这个理由的时候,安晚的心颤了一下。
当时文理分班之后,文科就不用学理科的东西,理科也是一样,十月一假期回到学校第一件大事就是摸底月考。
月考的成绩一出,安晚不再是理科班的榜首,但也名列前茅,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顾纯居然是全年纪文科班的第一名。
安晚原来不知道她的文科学习竟然那么好,有那么好的家庭,学校成绩也那么好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
大概什么都有的人才是烦恼的吧安晚想。
安晚每天都会带着顾纯送她的那块手表,为了防止那块手表进水,在碰水的时候安晚都会摘下那块手表。
有次初储看见她手上的新手表还问了一嘴,她也只是笑着问她好看吗,得到初储的肯定也就没有多说,初储也以为是她心血来潮买的,不知道这表来的原由。
李子坤每天晚自习前的自习课都在操场训练,有的时候他们下课了,他们体育生还在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下午放学的时候有时安晚下楼吃完饭也会碰到李子坤虚脱地训练完走上楼。
“刚开始的训练量对于这些新的体育生来说都是大的,后来习惯了就好了。”这是李子坤和她们说的。
虽然有了体育加持,但是李子坤在文化课这方面也是毫不松懈,每周有空的时候还是会让安晚教他英语,他理科虽然挺好的但他说他不想偏科。
有的时候安晚给李子坤开小灶的时候于清怀也会旁听,安晚一下子成了两个人的小老师。
一天下课的时候,走廊里沸沸扬扬的,好像都要凑到什么地方看热闹,安晚没这个兴趣,高二的物理越加难了,有的时候老师当堂讲的内容她都得反应好一阵子。
于清怀和初储可是好奇极了,上课听到些什么风声心就跟着飘出去,两个人一下课也都不约而同地走出门看热闹。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化学老师都进入了班级,踩着上课铃进来的,一进屋落座于清怀就咋舌不停,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喂,安晚。”
安晚侧过头看他。
“不要那么明显,你听我说就好了。”于清怀正着头,眼睛也不看安晚,化学老师可是出来名的狠,他可不敢招惹。
“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张其先,就是那个张其先你记得吗?”
他谈恋爱被抓了,现在他爸妈过来了,那女孩爸妈也过来了,学校方面说只能留一个,你说这惨不惨!”
他正啧啧,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在惋惜什么,化学老师一下点他的名字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下子慌了,安晚用胳膊拐了拐他的腿,手指着书,成功接过信号也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这一个插打的这一节课他也消停了一点,直到下课的时候初储也转过来和他们一起聊这件事。
“你说这张其先也真行,谈恋爱就谈恋爱就不能谨慎些,咱们学校可是明令禁止男女生不能谈恋爱,他也不避讳一点。”初储说。
“听说人家小姑娘还是高一刚上来的,才来学校不到一个月,这以后三年在学校可怎么混。”于清怀说。
周围也有几个好事的人凑过来聊天。
“听说昨晚教导主任巡查的时候两个人在小树林不知道窸窸窣窣干什么呢,反正是逮了个正着,这有嘴也说不清只能越描越黑。”
“有什么可描的啊,都被人家撞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等着卷铺盖回家吧。”
这群人在安晚周围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如叫他们闭上嘴,手底下什么题都做不了。
“谈恋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都别说了!”
看见安晚生气,周遭的人都是头一次。
安晚起身往外走。
“阿晚你去哪啊?”初储问。
“送作业。”今天的语文作业安晚还没送,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送去。
初储和于清怀大眼瞪小眼,于清怀把周围的人都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