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喻星河回到房间,最先做的事就是打开微信,开始视频,画面最开始有些模糊,而后清晰。

女人似乎坐在沙发上,抱着台银色的电脑,戴着一副耳机,穿着的是她的睡衣。

“今天下午就在酒店里?”

“天气冷,你又不在,不想出去。”

“什么时候都记得带电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出差的。”

女人终于将电脑关上,抬起眸子看着,声音有几分喑哑:“不然呢?”

喻星河不满的抿了抿唇:“你之前和我说,是明早的高铁吗?”

徐冉将长发揽起,淡淡的嗯了一声。

“要我送你吗?”

“不要,你安心在家。”

在这一点上,她们有着一致的默契,从来都不想送对方离开。

喻星河想起还有一堆信件没看,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于是挂了视频。

刚挂了视频,就有一条新的消息。

她说,不然,难道我要整天整天的想你吗?

啊,这老年人!

喻星河捂住了胸口,原来她不是不会甜言蜜语,她只是从来不会当面说。

喻星河回了个转圈圈的表情给她,然后趴在床上看信。

这些信件看起来时间都有些久远了,边角发皱,纸张泛黄,而且看起来,信封像是前不久被打开过。

喻星河一封封的看下来。

从一开始,母亲决定跟着父亲走时,给家里写的心,说她心磐石,不可转也,再到他们有了孩子,因为是在晚上出生的,在窗外一看星辰万千,银河倒挂,所以给小女孩取名叫星河。

后来女孩长大了,一封封信里记录的都是她的事情。

她雪嫩可爱又嘴甜,三岁就能清楚的分辨喊姐姐、阿姨和奶奶;

她最招人喜欢,也不怕生人,但是一旦被别人抱到车站附近,就会开始哭闹要回去;

她是个爱吃糖的馋鬼,牙齿掉了好多颗……

这些细节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是浮光掠影,但被如此温柔的笔触记下来,镌刻在了时光里。

喻星河看着看着,泪水就打湿了眼睫。

后来,信件的内容就多了些生活里的琐事,因为喻延之生病了。秦佩瑶在医院里照顾他,实在顾不上女儿,就将她送到了自己母亲那里。她几乎每封信里都会问,最近星河多高了,有没有不开心,她在做什么。一字一笔,都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涓涓爱意。

再到后来,喻延之大病初愈,她终于接回来自己的女儿,但是少女正值敏感的青春时期,性子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反而有些压抑,直到一家人去了小镇,方便喻延之养病,少女的性情又一天天活泼起来。尤其是后面来了个年轻的姑娘,她在学校里留下做老师,还和少女成了朋友。

看到这里,喻星河握着信纸的手,不由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段时光她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母亲的文字下看到,她不由的有点紧张。

她看着看着,好看的眉头却不由的蹙了起来。原来母亲早就察觉到……她喜欢她啊。

可是她从来都没说,大概是不忍心伤害少女纤细脆弱的情思,所以只有温柔和小心翼翼的陪伴。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有些忧虑,因为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因为未成年人和成年人在这段感情里的不对等关系,可她从来都没说,因为相信自己的女儿,也相信比自己小上十岁的好友。

喻星河的眼眸又酸了酸。

已经到了最后一封信件。

时间是父母去世的那年夏天。

盛夏蝉鸣声不绝于耳,只有她的文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

她说,自从那个人离开,星河的情绪曾经低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才逐渐好了起来。但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从她的眼里能看见含着稚气的坚定。

或许,她担忧的年龄差距和不对等关系,都只是多余的担忧。

如果还有以后,她们再相遇在同一片天空下,希望她们可以自由的爱着。

在同一片天空下,自由的爱着。

喻星河看着这几个字,出神了好久,指尖在这一行字上逐渐移过去,滴答一声,泪珠落到了纸上,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甚至哭到颤抖,几乎将脸颊埋在了信纸里。

原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去世多年的母亲一直在看着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自由的爱着。

喻星河怕自己的眼泪把信上的文字给晕开来,忙反手擦了,而后小心翼翼的将信纸装回了信封内,等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去敲了老人的房门。

是外公给她开的门。

他们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有点黑,老人的脸颊半藏在阴影里,眼眸也有些浑浊,高挺的鹰钩鼻看起来仍然有点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但奇怪的是,喻星河忽然不再怕他,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就是**凡胎似的泥人,看起来再强硬,其实心还是软的。

两个人僵在门口,没有说话,老人是想问她来做什么,但看着她红了的眼角,忍住了没问。

“是星河吧?”外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喻星河对外公笑了一下,罕见的向他撒娇:“外公,我就和外婆说一会话,不会打扰你们休息的。”

老人还没见过女孩这么娇软着说话的样子。她的乖巧软糯向来只对喜欢的人,对不喜欢的人她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可这石头,今天在他这里,竟然也开了花啊。

老人这么一失神,喻星河已经走了过去。于是他也没再说话,沉默着走到老藤椅旁,半闭着眼睛,躺了下来。

外婆披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外套,靠坐在床上,带着老花眼镜,翻着相册。橘黄色的壁灯光芒落在她身上,十分温暖。

喻星河踢掉鞋子,爬上了床,坐在她身边,脸颊在老人干枯的脸颊上蹭了蹭,和她一起看起照片来。

老照片里都是旧时光。

喻星河惊奇的发现,母亲小时候竟然还有剔过小男孩似的平头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只是看到后面,她笑不出来了,原来她以前也被剔过男孩头。怎么想的嘛,女孩子不是都应该梳小辫儿穿裙子的吗?

老人捏了捏女孩鼓鼓的脸颊,笑眯眯的说:“可别生气了,当时是你自己要这个发型的。”

“啊?外婆你肯定是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好吧。”

照片逐一翻完,老人叹了一口气:“一晃眼,我们星河都这么大了。”

“哪有,我还小嘛,我才三岁。”

“好了,喻三岁,那你之前去领证的时候,公家的人怎么还给你发证了啊?”

提到这件事,喻星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外公。

当时她为了能立刻和徐冉结婚,其实是先斩后奏的,领了证才和家里说,之后说要带着她回来,都被老人给骂了:“这女人十有**就是个骗子!连彩礼都不过,还结什么婚!”

喻星河不知道怎么和老人解释,毕竟是她想要和她结婚的,最开始约定的还是形婚,闪婚之后再来说彩礼,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后来尝试着回来,都被拒之门外。

所以在老人的眼里,她就是被个比她大十岁的女人给骗了婚。

喻星河渐渐能理解家人的心思,即使她当时和家里闹得再僵,被催婚的再厉害,当时闪婚拿证的行为确实不那么妥当,难怪家人生气。

她做错的地方,她会认错,只是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她一下子想起了好多的事情,可躺在藤椅上的老人就像是睡着了,一点也没动,看起来像是没听见她们刚才的对话,或者是听见了,但什么都不想说。

喻星河又忍不住抱着外婆的肩头撒娇,老人笑着拍开她的手:“都说老人身上一股朽木的味道,你还抱这么紧,闻什么闻?”

“胡说,外婆身上是阳光的味道,我喜欢。”

“那应该是这件毛衣的味道,下午才晒干的。”

喻星河笑嘻嘻的说:“我就喜欢外婆了。”

刚才进来看了太久的照片,又抱着老人说了好久的话,喻星河险些要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

她抱住外婆的胳膊摇了摇:“外婆,妈妈之前写给你的信我都看了,怎么想着今晚拿给我啊?”

老人有些疑惑,边拉床边的柜子边说:“不就在这里吗……哎,不见了,我没拿给你啊。”

“我拿的。”

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老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低着声音说话。

喻星河愣了愣,眨着眼睛看着他:“外公,我还以为是外婆让你拿给我的。”

老人在藤椅上晃了晃,也不看她:“是我自己要拿给你的。”

“你小舅前不久,拿着这些信给别人看了。”

别人?

喻星河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个别人,是谁?

老人似乎一点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拿了三封去了,没有最后一封。”

喻星河搭在床上的手瞬间攥紧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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