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阎昊天倒了下去金洲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太着急了。现在可是在依家的认亲宴上,好歹等到宴会结束,找个没人的地方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岂不是要愧对城主?
他忙朝着四周看了看,庆幸城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待着,否则现在依家的宴会怕是要被他搅黄了!这可是城主夫人回归依家的宴会,被他搅黄了,等城主回来肯定饶不了他!
见没人注意,他赶紧将没有了气息的阎昊天扶了起来,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放了下来,让他靠着,看起来像是坐在沙发上休息一样。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还是赶紧把大长老喊来的比较妥当,免得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城主到底要多久才能归位,总得有人守着。
还是他先把人送到房间里?总不能扔在这里,要是被人趁机做了什么或者是被什么女人占了便宜那还得了!
金洲想了想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将城主送回房间的比较好。
于是他趁着没人注意直接扶起了阎昊天迅速的消失在了角落里。
一会儿后安安端着两个小碟子回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地方,眨了眨眼睛,大眼里满是茫然不解。
爹呢?爹怎么不见了,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他回来的吗?刚才他想吃东西,爹要帮他去拿,他不乐意,要自己去,就让爹在这里等着了。怎么回来就不见人了?
安安想了想觉得可能是爹等太久了,所以暂时有事离开了,要不就是去找自己了。所以自己还是先在这里坐着等等吧,免得爹回来又没找到。
这么一想,他就爬上沙发乖乖坐着吃着自己取回来的小点心,一边吃,一边四处张望着。
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爹回来,这下可慌了!也没有心情吃小点心了,连忙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往人群里钻。
“哎,这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没头没脑的乱撞,做爸妈的怎么没看着点,磕到碰到算谁的?”
“长得还真好看,这是谁家的孩子,好像没见过啊!”
“你这小娃娃,小心点啊,别撞到人了!”
人群里很快就发现有个孩子在横冲直撞的,可看到他长得那么好看也没人舍得责骂。还有些着急的喊了几句,让他小心点,免得被撞到了。要是因此受伤了那就不好了。
“娘,娘!”宴会厅里人太多,安安又小,钻在人群里还不到大人大腿的位置呢,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娘亲到底在哪,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哪都是人,搞得他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最后一急,直接喊出来了,还带着哭腔。
哇,爹不见了,爹是不是又消失了啊!娘也不知道在哪,怎么这么多人啊!
未晚正端着客套的笑容和依夫人应酬,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耐烦的,但又不得不按捺住不。直到她听到了安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
她不由得眉心一蹙,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怎么了,晚晚?”
“我好像听到安安在叫我。”
“安安不是跟着……跟着女婿吗?”依夫人压低了声音。
未晚眉心蹙着,也觉得奇怪不已。
是啊,就是因为知道安安跟着昊天,所以她才能放心的跟着他们应酬。
可声音越来越近,这下她很确定自己没听错!
“真的是安安!他在喊我!妈,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依夫人忙道:“快去吧!”
今晚原本他们也是想一并介绍女婿和安安的,但想着女婿的身份,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了他们夫妻的意见,先暂时瞒着他们的关系,等将来再说。反正现在城主记忆没有恢复,要是让城里的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麻烦来。
所以刚才他们才没有一起,安安是跟着女婿的,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晚晚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未晚现在就是全场焦点,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今晚试图和她搭上话的人更是不知道多少,男男女女都有。只可惜她一直跟着依家夫妻,他们机会倒是不多的,顶多就是和父母一起和他们打声招呼。现在看她一个人走开了,而且似乎神色之间有些焦急,不少人都心里一动,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没想到啊,很快就看到她将一个长相精致的孩子抱了起来,那孩子还搂着她的脖子叫她娘!
娘?!怎么……这依家三小姐居然已经有一个几岁的孩子了吗?不会吧,她看起来还非常的年轻啊,在幻天之城,很少有人会这么年轻结婚的,因为他们的寿命相比外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那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喊她娘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家心里好奇不已,但是又没人敢上去多问。实在是她长得太美,气质太过高贵了,有种让人只敢远看,不敢近亵的感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爹呢?”
找到了主心骨,安安一下子就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不见了,爹不见了!爹是不是又消失了?咱们是不是又要找爹了?”
又要找很久很久了吗?他不要啊!爹上哪去了?
“先别哭了,告诉娘到底的怎么回事?为什么说爹不见了?”未晚倒是没有太着急,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呢?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安安抽噎着将事情说了一遍,听了之后未晚好笑不已,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看你自己把自己吓的,你爹可能只是暂时走开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不见?行了,别哭了,娘帮你找!”
不过她话虽然是这样安慰安安,但是心里也是有些奇怪的。以昊天的性子怎么会把安安一个人扔下自己去做别的事呢?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幸亏她能凭着生生之气寻觅到他的气息,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凝神用生生之气寻觅了一番,却眉头一皱,心不禁跟着沉了沉。
怎么回事?她竟然感觉不到昊天的气息了!这怎么可能呢!
“娘……”安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更加不安了起来。
“没事,现在人太多了,咱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未晚轻拍了一下他的背脊安抚道。
她抱着安安叫了个佣人过来吩咐了几句两母子就脚步匆匆的走远了。
依文康两夫妻听到佣人的传话心里奇怪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想。现在还有那么多的客人在,他们就算心里有疑惑一时半会的也是走不开的。不过顿了顿之后依文康还是喊来了依向阳,让他去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等依向阳找到他们两母子的时候未晚脸上都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些许慌张害怕。依向阳一听他们说阎昊天突然失去了踪影也不禁担心了起来。
虽然说他是城主,但现在记忆能力都还没有恢复,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难道是这城里还有敖中天的残留势力,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妹夫就是城主,所以在宴会上动手了?
“晚晚,你先别急,我这就让人查查。依家里里外外都有人守着,今晚来参加宴会的也严格检查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你安心等着!”依向阳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未晚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就算遇到危险那也应该呼救啊,昊天又不是哑巴……
依向阳很快就回来了,对未晚说道:“晚晚,我查过了,守着依家几个门口的护卫说没有看到人离开,也就是说妹夫他肯定还在家里的,我已经让人在各个角落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才说着就有佣人走了过来禀报道:“大少爷,三小姐,有人说在一间客房发现了异样,房间好像被人下了什么法术,旁人根本没法打开,更无法进去了。”
依向阳和未晚对视了一眼,同时抬步往外走了去。
来到佣人说的那个房间外,依向阳一眼就看出来了,房间确实是被人设置了法术。防止一般人进入房间,而且设置这法术的人功力不低,他想要解开一时半会的恐怕也很难。所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依家怎么会出了这种事?到底是谁做的?”他很确定他们并没有在家里搞过这些事。
未晚直觉房间里有问题,说不定昊天就在里面!
“大哥,你让开,我来!”未晚绷着脸就要动手。
金洲领着大长老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就是房间前站着几个人,一副准备开打的模样,吓得他连忙叫了出来,“你们等等!”
他飞也似的跑了过来,近了才发现其中一人是依家的大少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金洲问。
“金洲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依向阳讶异的问,随即想到了什么,惊疑的看着金洲,“金洲大人,这房间莫非是你设置的……”
这里好歹是依家,金洲也不能太过分了,便和缓了一下语气说道:“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及和你们商量,出了点事,所以暂借了依家的客房一用。”
大长老看到未晚就明白了,他站在金洲身后伸手拍了拍金洲,“开门吧!”
金洲迟疑了一下。
大长老瞪了他一眼,指着未晚问:“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她是城主夫人!”
金洲瞪大了眼。
金洲这人性子闷,只知道埋头干活,对于执法堂和城主之外的事一概不关心。这段时间他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处理因为敖中天造反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对于城中的其他事有时候也只是仅限于听说过,比如说依家找回了当年弄丢的女儿这件事。
今晚会过来参加认亲宴会也是因为依家在城中的地位和影响,想着说过来露露脸就回去了。没想到就碰到了城主了!
他甚至连未晚都没有认真的打量过,就更别说知道她就是城主夫人这件事了!
所以现在听到大长老这么一说,他当场就惊了。
她是城主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依家刚认回的女儿吗?怎么就成城主夫人了?城主他知道自己多了个夫人吗?金洲满脑子的问号。
“还不开门!”
金洲回过神来忙撤开了自己设置的法术,未晚第一个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她很快就看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她的心微微松了松,快步走了过去。
“昊天……”只是才叫出来她就察觉到不对了,面色顿时一变!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对着金洲怒目质问,浑身气息霎时间变得无比的逼人,充满了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朝着房间里的众人强势的压了下来,一触即发。
昊天竟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
大长老一看就知道问题闹大了,再不解释清楚可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城主夫人息怒!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大长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了双方,并且让双方坐了下来。
“金洲,你还不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金洲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双手规矩的摆放在双膝上,表情严肃,目不斜视,“是这样的,上次城主离开幻天之城之前曾经找我谈过话,交代过我几句话。说将来要是有一天他回来了,如果没有及时回复记忆,就让我直接出手,务必要一招致命。”
“刚才我在宴会上看到城主,试探了城主一番,确定城主符合之前说的条件,所以我就打了城主一掌。”
依向阳差点没被金洲气死!
“金洲大人,你……你就不怕把城主打死了?”
金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是要打死啊!”打不死也没用!
依向阳:“……”
他怎么才发现金洲大人的脑回路和常人似乎有些不同。
未晚听了眉头紧皱,倒是没有怀疑金洲的话。
“他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金洲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好像城主隐约提起过,这样城主就能迅速归位了吧!否则的话以现在的身份,要是平安无事,没有意外,城主想要归位,怕是要等几十年了。”
未晚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昊天要下凡,或许是以真身下凡的同时也要不停的投胎重生轮回,每一次的轮回转世都是一段新的生命开始。普通人的寿命,没有意外的话再短也有数十年。可是一旦有什么意外的话,几年,十几年就能终结一次了。这样一来他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用浪费太多时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依向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望了眼躺在不远处床上的人,“你的意思是你这样做是为了让城主尽快的归位?城主能归位了?”
“应该是。”
“那要多久?”未晚有些急切的问。
金洲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城主并没有细说。”
他只是听从了城主的吩咐而已。
未晚扯了扯嘴角,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金洲这种行为了。
他毫不犹豫的一掌把人拍死了,他就不担心出了什么意外,把人拍死了,然后城主又没有归位?
金洲瞥了眼未晚,似乎从她脸上的表情捕捉到了她的心思,“不会的,既然城主这样吩咐安排了,那就证明城主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我只管按照城主的吩咐来做就行。”
城主是不会出错的!
未晚:“……”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昊天要让金洲来做这件事了!因为金洲会毫不迟疑的贯彻执行他的命令,不会多问一句!换做是大长老,那肯定是要犹豫不决一番的!
“娘,爹到底怎么了?”安安听得一头雾水,有些理解但是又不太理解。要是这样爹就能归位了,那爹现在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别担心,你爹……你就当他暂时睡着了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昊天,就算他归位了,模样性子也是不会变的,他在外界的记忆应该也还是保留着的。既能保留外界的记忆,又能恢复以前的记忆,对她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事情突然就迎刃而解了,真是一个叫人惊喜的意外!
“城主夫人,我会在外面做法设下结界,免得让人冲撞了城主。在城主正式回归之前我们还是要小心些。至于城主这里就有劳你守着了。毕竟城主会随时归位。”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放心。”
出了这样的事,依文康两夫妻当然也是瞒不住的,只是两人到底是主人,所以拖了会儿才急匆匆的过来了。从大儿子嘴里听到这件事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依文康是一阵后怕,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幸亏金洲干这事的事没人注意到,否则的话肯定又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混乱,说不定依家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也有不少客人注意到了依家的几个主人中途撇下满室的客人不知道跑去做什么了。可到底是没出什么大事,大家就算心里疑惑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对依家不利的事。依家现在在城里可是炽手可热的家族,和长老堂和执法堂关系都十分要好,而长老堂和执法堂那可是城主的人,只忠心城主!
依家的认亲宴最后还是顺顺利利的结束了,将最后一个客人送走,依家上下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依兰和依向东两人一晚上下来心情依然复杂难解。
两人沉默着一路上了楼,在回房之前依向东脚步一停,转身看着依兰,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二姐,你……你现在还没有接受她吗?”
依兰愣了一下才翻了个白眼,“我接不接受对结果又没有影响!”
现在大家不是已经欢欢喜喜的将她迎接回来,成了依家的三小姐了吗?现在不只是依家,整个幻天之城谁人不知道依家三小姐的本事!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他们都躲在家里,她倒好,一人单挑敖中天,直接把敖中天拿下了,可有本事了!
想到这些事,依兰不由得撇了撇嘴,就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敖城主都打不过她?哼,她才不相信!肯定是某些人故意帮她造势呢!
依向东表情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二姐,我觉得……她其实也挺好的,既然是一家人,那咱们还是接受她吧!不然大家都会跟着不开心。”
依兰瞪大了眼,“向东,你这是怎么了?你忘记她对你做过什么了?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怪她啊!”
依向东眸色黯然了下来,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真的要怪,那我是不是最应该怪二姐?”
说完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牢牢的把房门关上了。
留下面色难看的依兰站在门外,紧抿着嘴唇,双手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心里难受的同时又委屈得很。
向东的事她心里也很愧疚的好吗?而且这件事……这件事也不能怪她啊,她当初也是劝说过向东的,是向东自己不听劝……可未晚,她是真的差点把向东打死,为什么现在就连向东都原谅了她,反而是对她不小心犯下的错耿耿于怀?这根本就不公平!
越想心里就越是不忿,依兰绷着脸踩着重重的脚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依荷正好走了上来,看到的就是她充满了怒气的背影,眉头皱了皱,眼里闪过了担忧。
小兰似乎还是不能接受未晚成了自己的妹妹,她这态度迟早是要出事的!论感情,自然是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小兰更深了一点了。可未晚也是她的妹妹,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就对另外一个怎么样。而且以后未晚也不会在幻天之城生活,小兰又何必这样呢?
她这样只会让大家都不愉快,时间一长,爸妈还有大哥怕是会对她越发的不满意。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依荷觉得自己还是得找机会和小兰好好的谈一谈,免得她钻进了死胡同里不知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