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黑木。”
哈斯沃德连续念出三遍这个名字,胸膛涌现出的强烈怒火冲破冰山外表。
心里一直强调的理性天平产生倾斜,愤怒压过一切。
杰拉德是灵王的心脏,也是无形帝国顶尖战力之一,损失他,对目前的无形帝国来说,打击是相当沉重。
要知道,维持整个无形帝国的纽带,就是皇帝友哈巴赫的绝对权威。
灭却师的始祖,全知全能,必将征服整个世界。
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或者是圣兵们,对此深信不疑。
就是这样的信任,让他们能坚定站在无形帝国这边。
上次的战争,打破陛下的全知全能,让人们发现,陛下也不是什么都能预知。
本该绝对的威望产生一丝裂痕,逐渐在星十字骑士团心里蔓延,如慢性的毒药。
杰拉德的死亡很可能会将慢性毒药变成猛毒。
若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人意识到,自己不比外面的人强大多少。
陛下好像也没有那么无敌。
他们还能坚定站在无形帝国这边吗?
帝国很可能会迎来破灭。
这才是他愤怒的真正原因。
“你别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者死,强者生。”
市丸银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语,笑眯眯的表情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哈斯沃德深深吸口气,吐出,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愤怒已经是无济于事,眼下更应该考虑的是黑木这个人。
能够使用神圣灭矢很正常,用圣隶就不正常。
只有圣文字的团员才能肆意使用圣隶,可这个圣隶也是通过媒介,就是施展完圣体时头顶的圆盘或是五芒星。
抛开陛下之外,没有人能够直接使用圣隶。
看录灵虫的映像,黑木明显什么都没有,直接用出圣隶。
哈斯沃德想起陛下沉睡前的话语,抓住黑木,带回无形帝国。
看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陛下很可能是真的被蒙蔽。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
“你们打算如何对付黑木?”哈斯沃德询问一句,打算借刀杀人。
陛下说过让他们活捉,他们不能违背命令。
可陛下从没说过要保护黑木不落入其他人手里。
市丸银摊开手,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蓝染大人行事总是让人摸不透,我也搞不清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哈斯沃德满脸凝重之色道:“无形帝国作为盟友,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支援你们对黑木的行动。”
“你们真是可靠的盟友。”
市丸银浅蓝色眼眸睁开,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哈斯沃德绝不是那么没心机,感情用事的人,之前杰拉德的死讯还能说是真情流露,后面嘛……
破罐子破摔?还是有意提高黑木的重要性而隐藏其他想法?
算啦,这些让蓝染去思考。
市丸银抛开心里面的疑惑,笑眯眯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虚夜宫,真有行动的话,再联系你们。”
“就算没情况,也随时欢迎你到无形帝国做客。”
哈斯沃德的语气不同于表情那么冷峻,显得格外平和。
“谢啦,无聊的时候我会过来看看。”
市丸银哪里会将他的客套话当真,挥了挥,笑眯眯离开办公室。
大门合上。
宽敞的办公室变得寂静,哈斯沃德眼眸微沉,喃喃道:“杰拉德的死讯要不要说出来?”
“不行,必须隐瞒。”
哈斯沃德心里下定决心,隐瞒杰拉德的死讯,对外宣称执行其他任务,以此维护星十字骑士团的骄傲。
事情有决断,他打算继续处理其他公务,手拿起一份文件,“决斗申请书,巴兹比……”
又看到这个固执的申请书,哈斯沃德抿嘴,陛下权威的不再绝对,让人员变得更加散漫,难管。
尤其是这位童年好友,提交决斗申请的次数几乎是到达每天三次。
频繁的出现,让他不禁回想起幼年时的经历。
那是一段不愿意去想的黑历史。
小时候的他心里极度自卑,渴望被别人认同,需要。
而他的伯父总是在反复强调,哈斯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否定他的能力,也否定他的存在。
他很讨厌伯父一家,也讨厌自己。
因为那个时候离开伯父一家,他真的会饿死。
在他最低谷的时候,是幼年的巴兹比接纳他,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存在。
他就那么成为巴兹比最忠实的小弟。
后来伯父一家被陛下烧杀,他心里没有太多恨意。
巴兹比很愤怒,想要找到对方复仇。
作为小弟的他自然不会有意见,跟随巴兹比的脚步,踏上一段其实根本不在意的复仇之路。
最后,他也好,巴兹比也好,全加入陛下的星十字骑士团。
或许巴兹比还是在心底里抱有想要除掉陛下的念头。
可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跟在巴兹比后面的小弟。
他不会允许巴兹比刺杀陛下。
因为和巴兹比一样。
在他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是陛下肯定他的才能,存在。
巴兹比永远不会理解,在那五年时间里,他看着对方越来越强,自己没有任何长进,心里面是多么痛恨。
想要变强,想要帮上巴兹比的忙。
结果他变强了。
效忠的人不是大哥巴兹比,是本应该杀死的目标,友哈巴赫。
“哈斯沃德大人。”
妮可走到桌前,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他湛蓝眼眸闪过些许不满,悄悄将决斗申请移到一边,道:“你进门之前应该先敲一下门。”
妮可平静地回答道:“我敲过门,还以为您听见了。”
“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
哈斯沃德坦率承认自己的错误,向她道歉,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问道:“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妮可脑中闪过晚餐该准备什么食物,嘴上道:“我想汇报和市丸银有关的事情,他今天看见我在外面,就判断里面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奇怪,我和他是第二次见面,从没有说自己的职位如何,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地位特殊?”
“因为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女人。”
哈斯沃德不觉得奇怪,一大堆男人里面藏着一个女人,谁都会明白,不对劲。
“是,是这样嘛,请恕我失礼,先告辞。”
妮可匆匆说一句,转过身,面红的发烫,心脏怦怦跳。
哈斯沃德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