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琰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洞穴附近有条暗河。
地下世界纵横着如迷宫一般复杂的隧道,只有河流能在其中找到正确的道路。若是跟着暗河一直走,定能离开地下城,重回地上。
只是,这条暗河的具体方位在哪?流淌轨迹又是如何,他一概不清。
燕君琰站在滴水的岩壁前,手指拂过湿漉漉的岩石,皱眉思索。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奴隶们已经过来了。
一个斥候小跑上前,拱手行礼,压低声音说到,“王,出了个小小的意外。”
燕君琰眉头一皱,用眼神询问“何事”。
斥候说到,“今天早上,我们几个本想进洞再探查一遍路线,没想到走了一半,突然从洞顶掉下一个毛野人。”
“毛野人?”
燕君琰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透露出浓浓的荒谬之色。
“王,是真的。”那斥候急忙说到,“那人生的虎背熊腰,全身漆黑如墨,身高八尺有余。”
“问他从哪儿来,有什么目的,结果他也不会说话,满口呜呜哇哇地乱叫,见人就打,咱们的人被他打伤了好几个。”
燕君琰脸色黑沉,冷声问到,“伤势如何?”
“倒不是特别严重,那人不会武功,只有一身蛮力罢了,后来被我们的人联手放倒了。”
燕君琰沉吟片刻,说到,“去看看。”
且不论这“毛野人”是敌是友,总之是个麻烦,还是及时解决的好。
远处黑压压一片,奴隶们成群结队地走了过来。
队伍的最后面,十个壮汉抬着那个黑黢黢的“毛野人”,累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燕君琰走近一看,果然是个野人。
打缕虬结的长发和杂乱无章的胡子缠在一起,将那人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见其真容。
身上穿着件破破烂烂的粗麻袍子,血污泥污掩盖了袍子原本的样子,已经分辨不出是哪个部落的服饰。
一对醋钵儿大小的拳头上缠满布条,已被鲜血染红,似乎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打斗。
脚上也是伤痕密布,好几个脚指头上的指甲都不见了,看来他一直在赤脚行走,且这一路走的十分艰辛。
燕君琰上下打量着这,心中疑惑越来越浓。
这人究竟是谁?难道也是误入地下城的旅人吗?为何他会从洞顶掉下来呢?
他想了想,决定去这野人掉下来的地方看一看。
只见那里已经被淹城一片汪洋,洞顶岩壁被人凿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那里原来只有一条细细的裂缝。
应该是那个野人干的。
这时,人群突然传来一阵嚷闹。
几个奴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到,“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那汉子醒了,正满洞追着打人呢!”
燕君琰眉头一皱,提刀便往回赶。
到了地方,只见那毛野人发疯一般在人群中又砸又打,还将一个斥候举过头顶,手上使了十分的力气,欲将人砸向地面。
忽见空中闪过一道黑影,从半空中掳走了那个斥候,又妥善将人放在安全的地方。
野人丢失了手中的猎物,气得怒吼一声,红彤彤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道敏捷矫健的黑影。
看清那影子的面容后,野人居然愣了一秒,突然无端暴怒,嘶吼着冲向燕君琰。
“西幽狗,还我妹妹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