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胡哥?”
“啥事儿啊,哥?”
胡易一直没对向楠说起过自己上次与向东交谈的内容,现在也不想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道:“你叫我哥,是在心里把我当哥吗?”
“啊?什么意思?”向楠撒娇似的笑道:“当然啦,还能是假的吗?我一直当你是亲哥一样。”
“既然你是我亲妹子,你的事儿我就得管。”胡易不苟言笑:“你能听哥的话吗?”
“当然。”向楠略一迟疑:“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搞的我有点紧张。”
胡易没理她,转头看向夏焱:“你都听到了?向楠就是我的亲妹妹,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夏焱显的更加紧张,挠着头低声道:“我…嗯…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
“就是…你…不想让我们…那啥,在一块儿么。”
“别误会,你俩想怎样那是你俩的事儿,我说过不会干涉。”胡易声色俱厉的指了指夏焱:“但是如果要搞对象就认真搞,你将来要是敢对不起她,我就阉了你小子!记住了吗?”
向楠噗嗤一笑,娇嗔道:“哎呀,真讨厌!哥你说什么呢?”
夏焱也腼腆的低下头笑笑:“记住了,你放心么。我们…搞的挺认真,可认真了。”
“呸,什么搞不搞的。”向楠红着脸在夏焱胳膊上捶了一拳,转身便走。
“等等,我没说完呢。”胡易把她叫回身前:“你现在每天下课就跑来找夏焱,哥不是不欢迎你,但还是希望你能抽空多学习。”
“我在这里也能学习呀,说不定还能学的更好呢。”向楠轻轻左右拧着身子:“哥,你还不知道吧,我同屋的两个俄罗斯人毕业了,现在换进来两个非洲学生。唉,那俩大姐整天在屋里开party,我嫌她们太乱,要不…也不会天天来你屋。”
“唔?我还真…不知道。”胡易点了点头:“没事儿,再坚持一段时间,12号楼马上就要盖好了,到时候各宿舍房间肯定能宽松很多,你可以换个清净地方住——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是来上学的,不能耽误功课,记住了吗?”
“记住啦。”向楠拖着长腔对他做了个鬼脸:“哼,就知道说我。我课堂出勤率可是百分之百,你一个星期才去上几节课?”
胡易脸微微一红:“我——我能和你一样吗?我是要工作,要挣钱的。”
“切,说话就跟我爸似的。”向楠噘了噘嘴,忽的又顽皮一笑:“对哦,你要挣钱给娜塔莎花——是不是还得按月上交工资啊?”
“去去去,小小年纪,懂的还不少。”胡易悻悻的一板脸:“我明天就去上课,得赶紧补补作业了,你俩自己玩去吧。”
随着几个无聊的嫌疑人于年初陆续落网被捕,困扰了友谊大学近一年的假炸弹警报终于彻底消停了。胡易失去了一个缺勤的挡箭牌,在拍手称快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忐忑,所以这学期稍稍提高了出现在课堂上的频率。
第二天是个大雪天,胡易上午去学校上了两节课便匆匆赶到市场,远远看见于叔正在箱子边与几个老板高谈阔论。
他们之间讲话胡易是听不太明白的,他打开箱门拿出一把椅子,笑眯眯的与大家打过招呼,抄起袖筒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刚起身想要去买东西吃,就见于叔转头对自己喊道:“小胡,你听说没有,咱们在阿斯泰的仓库租金要涨价啦!”
“涨价?涨多少?”
“还不清楚,有人说要涨三百,有人说要涨五百!”
“这么多?!我们家在那边有四个箱子,每个月就要多付一两千美金啊。”胡易咧了咧嘴:“这事儿嘉辉知道吗?”
“早上就知道啦,气得他讲了半天脏话。”于叔气哼哼的抱着双臂蹲在椅子上:“我们几个人刚才在商量,阿斯泰的仓库本来就是市场里最贵的,假如他们真的敢涨这么多钱的话,我们就集体把仓库搬出去!”
“的确该搬!太他娘的黑了!”胡易起身走到于叔身前跟着骂了几句,又皱眉道:“可是搬哪儿去呢?其他几个区的仓库还有空箱子吗?”
“不清楚,有很多仓库都是被层层分包出去啦,要去好好打听打听才知道。”于叔无奈的摇摇头:“说起来,阿斯泰的仓库最大,又是最安全的,如果不是他们这样乱搞,真的不想搬走。”
“是啊。”胡易还想再说几句,忽然听到大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胡老弟,今天的报纸。”
“好,谢了。”胡易接过报纸,对大刘笑笑:“今天雪可够大的,走路小心些。”
“没事,习惯了,谢谢您。”大刘伸手向前一指:“您忙着,我先走了。”
“拜拜。”胡易漫不经心的打开报纸随口念道:“炎黄子孙集思广益,华夏儿女齐心协力,全体中国同胞共同缔造在俄华商的美好未来。嘿,谁写的破标题,真是又臭又长。”
于叔哈哈一笑:“这就叫拽词,真正有文化的人…”
话音未落,猛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胡易只感觉脚下的大地摇晃了几下,急忙跨步沉腰稳住了身子。
地面最上层的积雪被震起了几寸高,又缓缓落下。不远处的大刘斜斜扑倒在雪里,双手撑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身旁的于叔则直接被从椅子上震的摔了下来,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怎怎怎…怎么了?我怎么掉下来了?!”
周围其他老板有的扒着箱门,有的扶着通往二层箱子的梯子,大家齐齐向巨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升起一股浓重的黑烟,很快便在大雪中弥散开来,隐约还能听到阵阵凄厉的惊呼和惨叫声。
“离我们好近!”旁边有人指着天上的浓烟:“那边是7区吗?”
“不对,应该是6区!”于叔惊魂稍定,跪在地上破口大骂道:“那些越南佬作孽哦!我早就说过,他们饭店的燃气罐离电火盆太近,早晚会出事嘛!你看!炸了吧!”
“燃气罐?有这么厉害吗?”胡易稳了稳心神,见大刘还在雪地里艰难的爬不起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刘哥,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