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聂风低头看了一眼，婴儿手臂般粗细的战矛，整个贯穿自己的胸腹正中，周边还遍布条条裂纹，猩红的血水，正从缝隙中汹涌而出。
难以言喻的疼痛，蚀骨锥心，侵蚀到每一根神经。
聂风竭力的嘶吼，睚眦欲裂，以他高贵的身份，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等待遇？
现场一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今天一而再的出现大人物，而眼前这位，又是何方神圣？？
一经出现，便雷霆出手，将先前一度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聂风，硬生生钉在了石柱之上。
整个过程，无一人反应过来。
纵使是，只手镇压陈阳的那位老者，也是毫无反应。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
聂风悬在半空中，血流不止，朝着白衣飘飘，极具仙风道骨韵味的吴石骂骂咧咧，但话尚未说完，却又戛然而止。
聂风亲眼目睹，旁边那位与自己同行，名叫聂宽的老者，竟体若筛糠，面露惊恐之色，如同白日见鬼。
不单单是他。
就连那位李广利，也是浑身颤栗，一张脸，就像是吃下了一只死苍蝇般难堪。
这……
聂风愣神，他并不傻，岂会看不出事情的不对劲？
“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只手镇压陈阳，本名叫聂宽的老者，情绪完全失控了，双眸瞪得巨大，就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堪称诡异的一幕，非凡落入了聂风一人的眼中，韩少白，自己周围其他人，均是惊诧不已。
什么情况这是？？
一缕清风，不告而至。
纵使相隔一定距离，一头白遮住了半张面庞，但正是这缕清风的到来，让聂风，以及现场一众人，彻底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嗯？
刚才他似乎说，他叫吴石？？
轰！
随着一股记忆的翻起，聂风险些当场吓死，面色煞白一片，额头上浮现出大面积的冷汗，更是顺着脸颊，缓缓坠地。
噗通。
另一边，聂宽再无之前的不可一世，于这众目睽睽之下，当头跪在了地上。
韩少白：“……”
众人：“……”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堂堂应龙星坠境界的强者，怎么就跪下了？”
“那白衣老头，究竟什么来头？”
满头雾水的现场众人，在震怖的同时，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要知道，无论是聂宽，还是李广利，都不是什么凡俗之辈，尤其是聂宽，身为应龙星坠境界的顶尖强者，放眼整个骊山江湖，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可，就是他这么一个人，却直接跪下，这意味着什么？
性质之严重，怕是达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以致于，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同时，也是抑制不住的头皮发麻。
现场的气氛，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哔！
吴石缓缓抬起头，看似淡漠的眼眸，于现场缓缓扫过，最终汇聚在了双膝跪地的聂宽身上，“怎么，你认识我？”
短短一句话，落在聂宽的耳旁，字字铿锵，如惊雷灌顶。
继而，一个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
“既然认识，那么，你为他们做一个介绍？”
聂宽：“……”
本还想着蒙混过关的聂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匍匐在地，连续几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慌不迭的说道：“赤炼老仙，吴石大人。”
嗡！
霎时间。
除了少数几个知晓内情的人之外，其余有一个算一个，均是思绪炸裂，神情惊悚。
无一例外！！
“我的天，他，他说这个人是谁？赤炼老仙，吴石？”
“这，这可是比陈长生还要长一辈的人物。”
现场数万人，惊觉头皮发麻，双眸在眼眶中急速收缩。
在陈长生之前，有那么一人，曾经光芒万丈，手持一杆战矛，横扫整个骊山江湖无敌手。
这人就是，赤炼老仙。
阔别七八十个春秋，这位当年的神奇人物，竟然再一次闯入了众人的眼帘。
这他妈……
“我没听清。”吴石道。
聂宽：“……”
先前在对付陈阳的时候，他是何其的霸道无匹，此时却是四肢颤栗不止，冷汗如瀑。
他，他没听清？
这……
聂宽深吸了一口气，惊觉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所浸湿，那股粘稠的感觉，令脊背直冒凉气。
这幅反应，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这数万江湖人士，在茫然不可置信的同时，逐渐变得激动兴奋，因为年代差，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过关于这个人的事迹。
而今天，终于可以亲眼所见了？
他没死。
在沉寂了七八十载春秋之后，裹挟滔天杀意，王者归来！
“我是谁？”
淡漠，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再一次撞入了聂宽的耳膜。
无可奈何之下，聂宽重复道：“赤炼老仙，吴石大人。”
当真是他！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认错了人，那么，这下总归是确认无误了。
不要说现场其他人，就是聂宽自己，也只是在小时候见过这位以老仙自居的人物，在那个峥嵘的年代，横扫四海八方，难逢对手。
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位，与所有隐龙家族老族长同处一个时期的存在！
面对这等存在，他聂宽，怎能不跪？？
他年岁早已过百，身姿却依旧伟岸，气场强大的惊人，堪称风流绝世，独一无二。
一身蓬勃的气血之力，哪怕是正值壮年的后生，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只需看他一眼，仿佛目观高山远阔，永无止境。
刚才还骂骂咧咧，怒火炸裂的聂风，此时浑身颤栗，老老实实低着一个头，不敢再有任何妄言。
不客气是说，对方弹指一挥间，就能置他于死地！
“昆仑冰川李家李广利，拜见赤练老仙！”
“见过吴石大人。”
现场众人，如同镰刀下的麦子，一排接着一排跪伏在地。
吴石目光掠过所有人，盯着聂风道：“你祖父是谁？”
“是，是聂雄。”聂风如实回答。
“当年就是聂雄见到我，也得恭恭敬奉上一杯茶，喊一句吴石大哥。”吴石慢条斯理的说道：“而你，还差太远。”
“我，我祖父他，早已去世。”
吴石微微抬头，遥望这苍穹，略显感慨道：“早料到了。”
山依旧雄伟，水依旧清澈，碧海长流，岁月不老，唯有昔年古人，尽数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