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充媛还要说下去,李丝絮拉上王梓青,径直绕开她,往皇子所内走。
不止是武充媛,这下连狄嬷嬷也傻眼了。
眼看着她和王梓青要跨进皇子所的门槛,武充媛一急之下扑通跪地:“公主请留步!”
李丝絮的眼眸内有笑意,不动声色朝王梓青递了个眼神。
等转过来面对武充媛时,却是一脸的不耐烦:“娘娘若是要诉苦母子离别,大可以去找下令让清皇弟入皇子所的父皇,丝丝只是一个孩子,娘娘莫非要赖上本公主不成?”
“还有,清皇弟之所以会被父皇送来皇子所,难道不是因为父皇害怕上梁不正下梁?被心术不正的充媛娘娘教坏皇弟吗?”
“娘娘那么心疼清皇弟,借着他算计丝丝时,娘娘可曾手软?”
李丝絮极尽讥讽:“当初是娘娘自己让清皇弟喊丝丝去含冰殿替你诊病?是娘娘你想借着本公主的手,对付淑妃娘娘没错吧?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难道不是你该反省吗?怎么,娘娘还想继续纠缠不休?”
“想借着本公主达成所愿?”
“”哼,娘娘失宠,不过是罪有应得!”
“本公主在你身上收点利息过分吗?”
李丝絮冷笑:“娘娘若再纠缠不休,那就不是收利息这么简单了,德妃是什么下场,娘娘知道的,莫非娘娘也想去冷宫挑粪?”
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什么叫她已经失宠了?
她肚子里可是怀着陛下的子嗣啊?
武充媛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丝絮这张嘴毒辣至此,这次丝毫不给她留情面,也懒得跟她演戏了。
皇子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宫女太监围观,还有人悄悄往里边跑,像是喊人出来看戏。
武充媛恨得一口牙都咬碎了!
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个熟悉的影子,被一个小太监拉着,混在了看热闹的人堆里,武充媛眼眸内敛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
“公主怎能如此威胁本宫?”
武充媛玄玄欲泣:“德妃娘娘就算被打入冷宫,也是四皇子殿下的生母,公主岂能公报私仇,暗害德妃?”
李丝絮顺着武充媛眼角瞥的那一眼看去,果然就看到了她四皇兄。
武充媛还在暗自得意时,四皇子却没有一恼之下钻进皇子所,反而一步一步朝李丝絮走过来。
站在了李丝絮身侧,他这才看向跪地的武充媛。
“皇妹,这是在演大戏吗?”
“哎,没办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家皇妹太耀眼了。”
李丝絮双手叉腰,扬起小下巴问他:“四皇兄,你说这场大戏好不好看?”
“真是太好看了,充媛娘娘怎么就不想想,我母妃在冷宫受罚固然丢本皇子的脸,但充媛娘娘在皇子所门口又哭又闹又跪的,难道不是在丢清皇弟的脸面?也难怪皇弟得知娘娘来了皇子所,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见充媛娘娘。”
四皇子毫不客气道:“娘娘身为父皇的嫔妃,本皇子本该敬重娘娘,但娘娘妄图借我母妃挑唆本皇子和皇妹的兄妹情谊,是不是蠢了些?”
“充媛娘娘当初让你身边的宫女收买章嬷嬷那份精明呢?”
接连被李丝絮和四皇子戳破,被小辈羞辱,武充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果然她跟淑妃一样,一急之下失了分寸。
这事儿传到皇上那里,她处境更艰难了!
武充媛已经出尽了洋相,四皇子拉着李丝絮要进皇子所。
武充媛急了:“公主和四皇子请留步,今日之事是嫔妾思虑不周,嫔妾也是不得已为之,皇儿被送来皇子所,嫔妾日夜思念寝食难安。”
“皇儿离开嫔妾身边,也定然很难适应,才会思虑成疾。”
武充媛拿出一个香囊:“这是嫔妾绣的安神香囊,烦请公主和四皇子转交。”
“送香囊就送香囊,唱什么大戏?”
四皇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去接武充媛手里的香囊,李丝絮先一步蹿过去接上,冷哼一声:“替你转交就是,娘娘肚子里怀着我父皇的子嗣,劝你还是回含冰殿歇下。”
“有劳公主!”
武充媛朝皇子所内望去,除了看热闹的太监宫女,没有看见她朝思暮想的小身影,只得一脸失落离开了。
等狄嬷嬷扶着她闪身走进树丛中,武充媛扭身瞧见李丝絮一行人进了皇子所,皇子所门口的人散去,她冷笑一声。
“嬷嬷说她不会接本宫手上的香囊?这不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接了?”
将公主对她们的厌恶拿捏得死死的,终于将那个香囊送出去了!
狄嬷嬷服气道:“娘娘高明!”
武充媛和狄嬷嬷不知道,进了皇子所的李丝絮和四皇子,却隐身在门后,并没有走远。
等武充媛和狄嬷嬷走了,四皇子朝李丝絮耸耸肩:“臭丫头,戏陪你演完了,你得信守承诺,好好替我母妃治癔症,不许再让她挑粪折磨她了。”
李丝絮却不搭理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盒子,将里边的香囊取出来,再将武充媛给清皇子的香囊,搁进密不透风的盒子。
她冲四皇子和王梓青道:“看着,这是武充媛给的香囊,仔细瞧清楚这上边的花纹,到时候四皇兄和师兄要替丝丝作证。”
师妹就算让他将黑的说成白的,王梓青也是愿意的。
更何况香囊的确是武充媛给的,王梓青自然应下了。
四皇子却冷哼一声:“想让本皇子替你作证,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办到。”
“呵,德妃的癔症还用治吗?”
四皇子追着她问:“你什么意思?给你四哥说清楚。”
“哎呀,别烦了,本公主要去给清皇弟诊病了。”
李丝絮甩开他,四皇子缠上去拉她:“臭丫头你休想糊弄本皇子,不行,你今天非得跟我说清楚。”
“放开,你扯疼我了!”
听到李丝絮说疼,从来憨傻的王梓青,目光不善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被他看得一激灵,下意识将手举过头顶,讨好的冲着李丝絮笑。
“皇妹,你答应过四哥的。”
“这才是说的人话嘛!”
李丝絮一副愚子可教的神色,拍了拍四皇子的肩:“少年,你放心,本公主从来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