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手指颤抖着,捂着男人的肩胛,血往外流,是热的,从指缝滴落。
可她却觉得他是个残忍的人!
她何曾说过要他用这样偏执的方式向她赔礼道歉?
温暖暖的心里像是也被戳了个洞,痛彻心扉。
“唔唔!”
她想要叫人,却发不出声音,又想要推开他,让这样可恨可恶的他去死算了。
可刚刚推他一下,他身子竟就晃了晃,而她,身体却像有自己的意识无法对他远离,急急的扶住了他。
直到男人冰冷的吻落在唇上,他捧着她的脸,他的掌上沾染了血迹。
这个吻也像是带着血腥味的疯狂,温暖暖被惊到,扭头挣扎。
男人略抬头,薄唇却未离开她的唇瓣,在她的唇角低喃。
“这么不乖?还没消气,真有那么恨我啊……”
温暖暖双眸氤氲,心里揪扯却又无力。
还恨他吗?
她当然是恨的!
恨他从来的霸道和自私,恨他从不曾真正的去了解过她想要什么。
她更恨自己,竟然无法对这样的他冷漠到底,无动于衷。
睫毛动了动,眼泪便无法承受重量,又扑簌簌的往下掉,划过唇角,渗进两人紧贴的唇齿。
男人轻轻舔了舔她的唇,细致的吻去那苦涩。
他似叹息的轻笑了一声,“哭成这样?看来还是心疼我?”
他声音有点喘,大概是疼的,捧在她侧脸的掌心,也褪去了一向灼人的温度,他的手很凉,指尖的血液湿湿冷冷的,更凉。
这个人一向体热,他这样明显是体力在流逝,身体在消耗。
可他不叫保镖进来,却抵她在墙上不放,他是想要生生把自己耗晕了,好让她心疼原谅他?
他做梦!
温暖暖又气又慌,她用力力气想要挣脱,可他即便受伤虚弱,对付她也轻而易举。
男人只消曲腿顶着她,她便靠在墙上哪儿也去不了,她瞪着他去摸自己的手机。
终于在裤兜背后口袋找到了手机,哆哆嗦嗦给他打字。
“你让开!”
“你说不生气了,我就让开。”
封励宴的俊颜已然苍白,他额头渗出了汗来,可声音却透着固执。
他这是威胁,是胁迫。
哪儿有人是这样求原谅的。
温暖暖咬着唇,捏着手机的手因用力指尖发白。
“你是强盗吗?你愿意流血就流着吧,反正肩膀中弹也死不了人。”
封励宴看清女人冷情的话,眼底竟是晃过一点受伤。
“看来还是没消气,那我们转个场……去印月桥,下次让你打这里。”
他突然抓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心脏的位置,按住。
温暖暖指尖感受到了他的心跳,砰砰砰砰,交织着她的,烦乱的很。
她猛然蜷缩起手指,像是受了惊吓,“你神经病啊,不想失血过度死亡,你就让开!”
“可你还没说原谅我了……”
封励宴固执的低喃,声音听起来竟然透着点委屈。
他将头枕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像是确实太疼了,眉心微微蹙着。
温暖暖偏头垂眸,只觉阳光下,男人皮肤苍白的有些透明,脖颈间渗满了凉津津的汗水。
血腥味越来越浓,她毫不怀疑,不逼着她说原谅,他宁肯这样失血昏迷,都不会让开。
她到底没他的心狠。
她木着脸,咬着唇,拿起手机。
“你叫保镖,我就不生气了。”
封励宴却扬了下眉,男人拿过她的手机,竟然是截了个屏,又点开微信发送给他自己。
他这才抬眸,黢黑眸?有一丝笑意。
“我取证了,别想耍赖。”
他这样说道,温暖暖简直要气笑了。
她和他,到底谁更像一个无赖?
又是谁,用的都是无赖的手段!
温暖暖扭过头,不想看他。
封励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小脸强硬的转回来,在女人微抿着的唇角轻亲了下,这才退开一步,扬声。
“封猛。”
封猛几乎立刻就走了进来,看到房间内的情景,神情有一瞬的错愕,只是很快就沉凝下来。
他低头上前,也不多问多言便去搀扶封励宴。
封励宴却抬了下手,拒绝了,只吩咐道:“枪收好。”
他说着牵过温暖暖往外走。
封猛忙捡起地上的枪,收好,匆忙跟上便满脸焦急的冲温暖暖道。
“少夫人您心疼着点少爷吧,扶着点少爷,也让少爷腾出只手,起码按着点伤口啊!这血都滴一路了,失血过多也会出大事儿的啊。”
封猛刚刚就站在外面,里面的动静那是听的清清楚楚。
虽然没亲眼看到,可进来看到这个情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少爷这苦肉计都演上了,他当然得做助攻的。
温暖暖经封猛提醒,下意识往地上看了眼,见白瓷砖的地面果然滴落了一路血珠,她脸色越发白了。
心理防线彻底别破开,她忙抽出自己被男人握着的手,搀扶住他。
封励宴抬手按在受伤的肩胛上,却垂眸安抚的冲她道。
“你别怕,他吓唬你呢,这点血死不了人。”
温暖暖没说话,反正什么话都让他们主仆给说尽了,她就是个小哑巴,只剩被他欺负拿捏的。
她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上了车,车子一路往医院疾驰。
温暖暖坐在封励宴的身旁,男人将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了她的身上。
她僵着身子没动,这个男人便得寸进尺,将脑袋直接安放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男人呼出的气息有些不稳,很烫,也可能是她浑身也发冷,那气息抚在她的颈项间,她轻颤了下。
他不会是这么快发烧了吧?
她迟疑了下,还是抬起手,抚上他的额头。
封励宴薄唇略勾了下,这女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
“没发烧,你别太担心。”
听到男人的话,温暖暖瞬间收回了手,她抿了抿唇。
副驾驶座的封猛却递给温暖暖一张毯子,“少夫人给少爷裹一裹吧,失血会冷。”
温暖暖接过毯子,抖开,将毯子压在了封励宴的身上。
男人的长腿却略动了下,竟是踢的毯子展开,把她也包裹在了里面。
毯子里,他靠着她,像两只窝在巢穴相依取暖的兽,过分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