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风也没想到扈南歌又跟他玩赖了。
“也罢，你要出宫便依着你，但你得让离束跟着，有他保护我才能放心。”
“这个没问题，就听殿下的。”与扈南歌想的情况差不多，目的达成，将羹汤留下了，扈南歌二话不说就告辞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她……”
“跟紧她，搞清楚她出宫要做什么。”
“是！”
得知这次出宫，离束也要跟上，小精灵有点担心他会坏事。
“有我在，这点小事算什么？”扈南歌就没把这种小麻烦放在心上。
许溪风直接派离束跟着她倒好些，总好过暗地里给她安排几双眼睛盯着。
翌日，扈南歌便一身清爽地出宫去了。
车架从简，不像上次回门那般招摇。
她先是去竹间巷李二叔家吃了三碗小馄饨，又去白玉楼买了些可口美味的点心。还去了过去常去的那家成衣铺子，给自己买了身烟珑罗衫衣。
一上午逛了不少地方，买了很多东西。带着离束跑了小半个雁京城，快到晌午了才说累了。
“太子妃，可是要回宫？”
“不回宫，本宫下午还要继续逛呢。”
“啊？——”离束怔了怔。
他一个古代男子，哪里知晓现代大多男人陪女人逛街的痛苦？今日总算是有幸体验了一波。
“回趟江家，用个膳，再午睡会儿，下午咱们继续。”
扈南歌说完，便钻进了马车，也没给离束提出异议的机会。
“是，太子妃。”离束也只能应下。
只是有些后悔接了这个差事了，太子妃一个弱女子，精力也太好了。
这一上午跑了多少个地儿，她怎么都半点不嫌累？
而且买了那么多东西，春梅提不下了，许多都还让他提。可怜离束全身都挂满着东西，都快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上了车后，扈南歌闭目养神。
小精灵还贼兴奋，回味着离束被大魔女折腾的那小样就觉得乐呵。
“那个离束，平时跟在太子身边，冰冷着一张脸，看起来还挺高傲。结果这一上午哈哈哈哈，形象都崩塌了。”
扈南歌没理它，由着它独自乐呵。
“怎么不说话？你也累了？”
没得到回应，小精灵总算是死心了。
“好吧，你休息会儿，我就不找你说话了。”
到了江府，田晶晶还讶异扈南歌今日怎么突然又回府了。
“出宫来逛逛，路过家门口，回来蹭个饭，晶晶不会不欢迎我吧？”
“怎么会呢，姐，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快进去坐。”
扈南歌在家用了午膳，尔后借口说累了，回自己院中休息。
离束呢，府上自有人招待。
不过离束还在提防着扈南歌呢，谢绝了江府下人带他去休息的提议，而是抱着把剑守在了扈南歌的院子外。
“这位大人，你怎么待在这儿啊？”
从扈南歌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位丫鬟，离束对她有印象，正是在这个院子伺候的下人。
“太子妃睡下了？”离束问她。
“是啊，太子妃说她累了，要多睡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呢。这位大人，奴婢也带你去小憩会儿？”
这位丫头倒很是聪明伶俐，待人也周到。
“多谢，但不用了。我奉太子之命保护太子妃的周全，还是守在这儿比较放心。”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小丫头也没再说什么。
欠欠身，便离去了。
离束抱着剑靠在墙边，耐心地等待着。
而那个小丫头却径自来到了江家前院，大大方方走出了府。
间或遇到两个认识的人，彼此还笑着寒暄了两句。
离开江府后，那小丫头钻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内，呵呵笑着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赫然露出一张美丽的、笑得狡黠的面庞来。
正是扈南歌！
“笨蛋！盯着我，你盯得住么！”扈南歌食指转着那张人皮面具，傲然哼道。
离束哪里能想到，他负责盯着的人，就从他面前大大方方离开了。
不但异常坦然，还胆大地跟他聊起了天儿。
以至于他从头到尾就没怀疑过面前那丫头。
小精灵都忍不住给扈南歌点赞。
鬼知道，当大魔女主动走到离束面前，跟他聊个没完的时候它有多紧张。就怕这大魔女操作太秀，闪了自己的老腰了。
而下一个目的地，正是天坞楼。
离她和那老秃驴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足够了。
扈南歌将事先准备好的第二张人皮面具戴上，那是一张陌生的却有几分熟悉的脸。
当她戴上后，小精灵都傻眼了。
靠！这张脸怎么那么像孙灵犀！
不是特别像，但有个六七分像。尤其是侧脸，都快一模一样的了。
这大魔女，也太狠了吧！
弄死了孙灵犀，这种时候还顶着她的脸去祸害那些爱她的男人们。
果然是绝对不能招惹的魔头，谁能扛得住？
“别这么看着我，谁让那许溪澈就惦记着她呢。想要接近他，有什么方法比这更直接有效？”
扈南歌这个人，为了达成目的是不介意用一些手段的。哪怕让她顶着很讨厌的人的脸，她也没什么心理障碍。
来到了天坞楼后，得知许溪澈就在二楼天字号雅阁。
扈南歌装作不经意间从他雅阁外经过，许溪澈起初没注意。
但订了对面雅阁的扈南歌，在进屋时特地在走廊上多站了会儿。
等到许溪澈注意到她的侧脸，惊愕得手中茶盏都落地时，才进了屋。
果然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
“你是？”扈南歌给他打开了门。
许溪澈注视着面前这张与孙灵犀相像的脸，流露出了怀念与渴望之色。
但他很快就收敛住了。
“这位小姐，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请你喝杯茶？”许溪澈在门外，彬彬有礼地询问。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受控制地打量扈南歌这张脸。
“公子，你这搭讪的理由也太没新意了。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扈南歌说着就要关门，许溪澈连忙阻止。
“抱歉，姑娘，我并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实话实说，你长得真的很像我的一位心上人。但她前段时间不在了，方才看到你，我人都傻了，差点以为她又回到了我身边。情难自禁，这才冒昧来打扰，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扈南歌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那位心上人怎么了？”
许溪澈神色黯然，带着悲伤地说道：“她死了。”
“……”扈南歌吸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不怪姑娘，是我看到了你便想到了她。”
“我真的很像她？”扈南歌又问。
“其实仔细一看，只有六分相似。但你的侧脸很像她，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许溪澈有些贪婪地看着面前这张脸。
他想将这姑娘带进宫去。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孙灵犀，可如果有一个差不多的替代品，那于他也算是聊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