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向来是不懂就问。
诚然,他是看陈平无事,才如此放松。
不然,这会儿他指定是先请罪……
“这都不知道?”
“没文化,真可怕!”
赢玉鄙视一眼这个粗鄙的武夫。
“呵呵,这个故事,你爹没告诉你吗?”
“春秋末期吴国的公子光欲杀吴王僚而自立,伍子胥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光。”
“公元前515年,公子光乘吴内部空虚,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专诸当场刺杀了吴王僚,但也被其侍卫所杀,史称为‘刺王僚’、‘专诸刺王僚或’、‘鱄设诸刺吴王僚’”
“这也是鱼肠剑的来历说法之一!”
陈平来了一口烤鱼,笑眯眯的说道。
“太子傅真是博学!”
“末将长见识了!”
王贲听的连连点头。
这等典故,对于战国时代来说,其实并不久远。
不过王贲还真是不知道。
“呵呵,本太子傅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陈平最近也是养成了坏毛病。
那就是喜欢听奉承话。
事实上,这“专诸刺王僚”的典故,他是从度娘上看的。
和专诸齐名的还有三位。
并称四大刺客。
分别为专诸、要离、聂政、荆轲。
前三位的故事已经发生过了。
至于荆轲,那是刺秦王的主儿……
“这刺客,还是个知识分子,想借用专诸的手法,刺杀本太子傅!”
“真是愚蠢!”
“你即刻封锁这里的消息,告知河渠令郑国,本太子傅遇刺身亡!”
“另外,封锁此地消息!”
陈平肃然对王贲说道。
“领命!”
王贲从来都是唯命是从,不问缘由。
诈死,这是陈平之前就和王翦商量好的。
不然,山东的刺客、赏金猎人、死士会源源不断的来。
很是麻烦!
干脆以逸待劳得了。
“吃鱼吧!”
“战国刺客,虽然行都是刺杀之事,但是不做下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陈平给赵姬递过去了一条鱼,笑呵呵的说道。
似乎,方才的遇刺事件,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几个时辰之后,陈平遇刺身亡的消息传遍瓠口和邻近的关中地带。
河渠上的老秦人一片悲恸,哭声震天。
尤其昨夜受了陈平恩惠的陇西秦人,当场给陈平堆了一个空坟包。
整个营盘的人哭着祭拜。
“太子傅这么好的人,是那个杀千刀的给害的!”
“不行,我们不修渠了,我们去咸阳情愿!”
“请王上出兵攻打山东六国的贼人。”
“对,我等愿意随大军去杀贼,为太子傅报仇!”
他们并不知道陈平被谁所害,报仇心切,要去打山东六国。
另外一处营盘。
“该死的楚人,正面打不过我们秦军。”
“就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害我大秦柱石太子傅!”
“楚人卑鄙,我不干了,我要去杀楚人!”
“对,我们干死楚人!”
说话间,老秦人纷纷拿起手里的家伙,直接冲着最近的楚人营盘去了。
“都站住,太子傅生前,最大的期望,就是修成这道河渠!”
“早日完工,造福我关中百姓,造福大秦!”
“若是你们现在厮斗,岂不是让太子傅死不瞑目?”
眼看老秦人就要闹起来,王贲的带的人马及时出现。
厉声呵斥了几句,众人这才按耐住情绪。
“行,我们今日就咽下这口气,等这河渠修好了,我要去楚国,去刺杀楚王……”
“对,我们也去刺杀楚国人,刺杀春申君、刺杀楚王!”
众人愤怒的叫嚷着,发泄着。
夜幕沉沉,关中大地上,飘起了白色的长云。
是老秦人从四处凑来的白色衣衫、甚至找来白色的石头。
他们堆砌起来,哀悼大秦太子傅陈平。
更有甚者,有部分山东流民也跟着一起祭拜陈平。
这番景象,看呆了王贲一行人。
也看呆了郑国。
他从未想过,这个大秦太子傅在老秦人的心里,居然有如此地位。
中山的半山腰,陈平凝望着峡谷和河渠山上情景,眼中不由得被吹入沙砾。
“看吧,你在老秦人心里的地位,到了何种程度!”
“相比就是当时的商鞅,也未必能如此!”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让政儿去暂时去做个单纯的王子,你来做……”
“停,打住,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本公子也是有节操的人。”
“为大秦呕心沥血,安民富国,是我这个太子傅的责任!”
“大秦的江山社稷,还是政儿的!”
陈平知道赵姬要说什么,直接给打断了。
他眼下的地位,不是王而胜似王。
睡着曾经的往后,教导着当下的秦王。
在朝堂几乎就是说一不二。
即便是当了秦王,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何必要搞那些坏名声的事情。
反骨仔的事情,他可做不来。
“要不,要不我们要个孩子,等将来……”
赵姬还真是不拿自己政哥当亲儿子……
“得得得,别说了,你当我陈平是什么人?”
“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窃取赢氏社稷的事情,岂是我能做的?”
陈平愤然说道。
他心里清楚,赵姬这话,可不是假话。
若是历史车轮滚滚。
发生这种事情,也绝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压根儿就不想这么弄。
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统一天下,完成东出霸业,当着秦王他爹,岂不是很爽?
要是由着赵姬任性下去,估计历代秦王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好好,不行就不行,还你生气了!”
赵姬撇嘴道。
她可是一颗心都扑倒了面前都这个男人身上。
可是这个男人,有时候很是正直。
给机会都不领情。
这让她有些无可奈何。
在她看来,这大秦的王,谁当都一样啊!
反正,她的衣服三分地,是不会闲着的……
咸阳,驷车庶长府。
“丞相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啊?”
老驷车庶长赢贲躺在庭院的躺椅上,眯着眼睛道。
他从军大半辈子,在王室威望很高。
面对任何人,他都不会客套。
从来是开门见山。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侄子被吕不韦党羽“骗”去当炮灰,他对吕不韦就没什么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