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楼青的鼾声就小了许多,虽然于新郎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好在睡觉的时候不用再半夜惊醒,然后跑去画上几张噤若寒蝉符贴在墙上。这段时间,周围空荡荡的小院子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入住其中,全部都是未曾踏入修行一途的仙材,无论出身如何,侠箓山基本上还是做到了一视同仁,一群连修行都未踏足的小年轻也的确掀不起什么大浪,所以在正式拜师前侠箓山基本上就是采取了放养的态度。
于新郎也发现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是有仙缘的仙材,但是也不乏会掺杂着一些会些江湖拳脚的年轻人,因为纯粹武夫的门槛比较低,不用像修道一般必须有术法传承,所以都已经是踏入一二境,目前来看,虽然纯粹武夫目前数量稀少一些,但是动起手来还是他们更占优势,至于以后便不得而知了。
像楼青这种未入山,先出世者还是极少的,于新郎在楼青步入柳筋境之后并没有急于让他继续破境,而是让他继续留在这个所谓的“留人境”,在于星朗看来,这小子身上那份磅礴气象是有机会摸索到那个一步登天的门槛的,只要他摸索到那条门槛,于新郎就有信心一脚把他踹进那个大门。
等到了玉璞境之后再慢慢打熬心境,省去了玉璞境之前的一步步登高的麻烦,就算花上个几十上百年打熬心境也是值得的,虽然于星朗也可以此般作为,但是因为忌惮那个先天而知之的隐患,所以选择了慢慢向上爬,倒是楼青完全不知情,大可以放心的让他先自己一步登天。
“老于,要不你就把柳筋境之后的术法口诀给我呗,我都留在这个境界好几个月了,只要你把那个术法口诀给我,我感觉自己不出半个月就能突破到骨气境,这个狗屁留人境根本留住我。”大早上的楼青就觍着脸敲开了于新郎的院门,然后也不管于新郎愿不愿意,侧着身就挤进了于新郎的小院,然后转身关上了大门。
看着楼青一脸自信的白痴笑容,于新郎差点一拳打过去,干脆打死这货得了,难道自己不知道柳筋境留不住他?要不然后面的术法口诀早就教给他了,还不是怕他忍不住偷偷晋升骨气境,错过了修道者下五境最大的机缘,“滚蛋,想也别想。”于新郎巴拉开这货,将院门打开,开门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别呀!别这么小气嘛。”楼青哭丧着脸往里屋跑去,呆在柳筋境这几个月实在枯燥无趣,明明可以晋升,偏偏又被于新郎阻止,虽然他听于新郎模糊的提起过那个下五境的最大机缘就在留人境,但是在他看来,自己这么差的资质也不像是能够获得那个机缘的人,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按部就班晋升骨气境,在他看来顶聪明的的于新郎倒是有机会去争一争这份天大的机缘,自己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不是我小气,你真的觉得我会不舍得那份术法口诀?我还不是盼着你能够一飞冲天!你资质再好,晋升到玉璞境也需要时间,尤其是结丹和元婴凝结,那是水磨功夫,根本没有捷径可走,再算上之前的修行时间,一晃就是两百年下去,天资再好也禁不起如此消磨,你越早达到玉璞境,晋升飞升境的希望就越大。”于新郎扯住不情不愿的楼青,将他推出院子,在他委屈巴巴的目光下把院门直接用门栓压上,态度坚决。
“唉~”隔着门缝看着楼青离去的落寞背影,于新郎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意看着楼青的天赋浪费,然后就转身回到了屋里,刚坐下,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于新郎只得再次起身走到门口,只是不知为何,心头竟然在莫明悸动,拉开门栓,一个高大的女子身形几乎挡住了于新郎的所有视线,于新郎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抬头看去,李天霸正龇牙咧嘴,笑得灿烂。
“奶奶的,失算了!”于新郎心中暗叹一声,从发现侠箓山招募纯粹武夫的时候他其实就应该想到这一幕,作为侠箓山周围年轻一辈里纯粹武夫中走的最高的,李天霸怎么可能不在侠箓山的招收范围内呢?面对这么优秀的纯粹武夫,哪怕侠箓山更侧重于修士的培养,但是谁又能拒绝门内拥有一个有机会登顶武道一途绝巅的纯粹武夫呢?
“近来坐会儿?”于新郎侧身让出足够李天霸进入小院的通道,“我都来了,总不能再被你赶走吧!”李天霸也是毫不客气的走向那个小凉亭,这时于新郎才看清她的手里一手拎着一大坛酒,这是找他拼酒?李天霸将酒搁在不大的石桌上,两坛酒就已经将小石桌占满,连下酒的吃食也没地方摆,好在两人都不是什么讲究人,李天霸朝着于新郎扬了扬下巴,挑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于新郎挠了挠头,到底是祖传的输人不输阵,大大咧咧就走到小凉亭中,与李天霸坐在对面,随手打开一坛酒,刚打开酒封,一股浓烈的酒味就窜进了鼻子,香倒算不上香,但是绝对够烈,于新郎小抿了一口,酒刚入口就像嘴巴里燃起了一团火,咽下去的时候整个食道都在颤栗,于新郎这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哪里是拼酒?根本就是来找自己拼命的呀!
“就喝这个?”于新郎看着满脸笑意的李天霸,也有点头皮发麻,她要是一脸幽怨反倒好说,现在笑得这么灿烂,总感觉有什么猫腻藏在其中,“怎么?这种酒你就喝不了?”李天霸也不理会于新郎质疑的眼神,揭开自己一侧的酒封,抱起酒坛就是一番痛饮,不知道的人大概真的会以为她喝的是水。
放下酒坛,李天霸的脸庞也变得有些红,两只眼睛也不像刚才那么清澈,直接一口就把自己喝醉,两眼迷离的看着还在迟疑的于新郎催促到“喝呀!”“喝就喝,谁怕谁?”于新郎同样抱起酒坛,对着自己一通猛灌,喝完之后只感觉肚子里像是灌进了一团熔浆,剧烈的灼烧感刺激着他的肠胃,于新郎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恍惚起来,再看向李天霸时已经有两个李天霸的身影再晃悠了。
“好,痛快!咱俩得干一个。”李天霸也不等于新郎推辞,自顾自的拿着酒坛朝着于新郎的的酒坛碰了碰,又是一通痛饮,看这架势真的是打算借着拼酒之名拼命,于新郎也被她的架势镇住,迟迟没有喝第二口,“奶奶的,别给我装怂,能喝就喝,不能喝给我。”李天霸瞄了于新郎一眼,语气颇为不屑。
于新郎心一横咬了咬牙,继续跟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整整一坛烈酒不多时就下了肚子,两人的脸都红的像是烧红的铁块,呼吸之间都是浓烈的酒气,于新郎将酒坛丢在地上,已然是摇摇晃晃,却无意间瞥见李天霸计谋得逞的笑容,顿时暗叫不妙,可是酒意上头,凭借现在低微的实力根本无力逼出酒气,于新郎只得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里屋,最后却被门槛绊倒,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嘿嘿嘿,我爹说得对,我喜欢你关你喜不喜欢我什么事。”李天霸看着趴在地上的于新郎,醉醺醺的念叨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将于新郎拖进了里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我去!”于新郎忽然从梦中惊醒,这次倒不是因为楼青的鼾声,而是因为李天霸翻身的一掌,几乎将他的脑袋拍的嵌进床里,于星朗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记忆到他迈进房间就断片了,于新郎想要检查一下身上的衣服是否完好,奈何整个人被李天霸当了抱枕,双手被李天霸死死地箍住,别说动,于新郎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快麻痹了。
于新郎像条泥鳅似的努力的钻出了李天霸的怀抱,身体以一个极为夸张的姿势后仰,然后又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双腿,刚松了一口气,却忘记这是山门供给的窄床,而不是家里的大床,刚要翻身,却翻了个空,直接变成了滚地葫芦,于新郎顿时大惊,手脚并用的想要窜出房间,但是刚窜出两步,就发现自己手脚已经被拎的离开了地面。
于新郎一脸生无可恋的任由李天霸提小鸡崽子似的将他提在手里,然后就被李天霸重重的摁在床上,于新郎这才发现李天霸其实早就醒了,眼中完全没有一丝惺忪的感觉,而是凌厉的如同尖刀,大概是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昨晚上的事,所以任由于新郎在那偷偷的搞些小动作,直到于新郎摔下床,让纠结的她回过神,把刚要逃走的于新郎又扯了回来。
于新郎像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姑娘被李天霸按在床上,干脆拿手捂着胸,就差大喊一句非礼了,可惜就楼青那个性子,如果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拦着别人救他就很好了,“李姑娘,早上好啊。”于新郎吃力的咽了咽唾沫,他在李天霸的眼神中看到了极重的侵略性,并且李天霸的呼吸还在变重,作为过来人的于新郎怎么会不明白李天霸的身上究竟在发生着什么变化?
“我喜欢你。”李天霸直勾勾的盯着于新郎,眼中却是满含热泪,仿佛那个被按在身下的人是她,“我知道,但是咱有话好好说,能不能不要下手乱摸。”于新郎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李天霸喷出的鼻息让他感觉有些灼热,“可是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和我好好说?”李天霸明显是打算得势不饶人,于新郎往后挪一点,她也就往前挪一点,“明天行不行?”于新郎已经被李天霸的气势震慑住,活了这么多年,莫名其妙被一个姑娘给睡了,然后现在姑娘还梨花带雨的让你给她一个交代,于新郎着实凌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