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滚回去好好养伤吧!你多少让我喝口汤。”面对年开戚的死缠烂打,于新郎也很是头疼,这老小子忒不当人,真的怎么恶心怎么来,完全没有一点刚才舍命救人的觉悟,“你大爷的,你这一口汤也喝的忒多了,我一小半棺材本呢!”年开戚这才勉为其难的撒开了于新郎的大腿,从地上爬了起来,临了还不忘用于新郎的衣服下摆擦擦鼻子。
“我尼玛,我的新衣服。”见到年开戚这般举动,于新郎要不是顾忌他还有伤在身,早就一脚踹上去了,“奸商。”年开戚对于新郎比了一个中指,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谢客,于新郎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过想想自己含泪赚的那十枚谷雨钱,于新郎不禁乐呵呵的傻笑出声,也算是一笔天降横财了。
“傻笑什么呢?一个外人都能让你给张摇椅坐,我这个老伙计蹲地上睡着了,都不舍得管我一下。”楼青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像个受了气小媳妇儿一样一脸幽怨的看着于新郎,“你也说了,外人来了我给他一个摇椅坐坐,重点不在于外,而是在于人,对吧,旺财。”于新郎伸出手,逗狗一样抚摸着楼青的脑袋,不过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楼青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听不出于新郎在骂他。
“神特么旺财,你才是旺财,你全家都是旺财。”楼青一巴掌拍开于新郎的手,骂骂咧咧的走到空闲的摇椅上坐下,这才忽然想起这茬,“哦,不对,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孤家寡人了,我忘记了。”“真的?”于新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楼青双眼微眯,总感觉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种淡淡味道。
“难道你还能再变出来一个?”不过感觉归感觉,楼青嘴巴上可是一点不放松,打定了注意,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月漪。”于新郎忽然扭头喊了一句,“什么事啊?”李天霸不知道在房间里忙碌着什么,听到于新郎喊她,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了房间,“过来一下,过来一下。”于新郎笑眯眯向她招了招手,李天霸茫然的走到于新郎身边。
“喂,看好了。”于新郎啪的给了楼青一巴掌,那动静打的是一场清脆,然后就在楼青幽怨的目光下,站起身,强吻了不知所措的李天霸,“你大爷的,老于,我看错你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人,没想到你他娘的就是条狗啊!杀人还要诛心,你做个人吧!”楼青在一边悲痛欲绝的哀嚎不已,于新郎在另一边和李天霸亲吻的越发肆无忌惮,一把一把的狗粮往楼青嘴里胡乱的塞,今儿个他于某人就打算用狗粮撑死一位玉璞境修士。
“你干呜呜呜……”李天霸还在纳罕于新郎到底要干什么,于新郎在叫楼青时她都还是处在弥漫的状态,但是没想到下个瞬间自己的大脑就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于新郎竟然当着楼青的面强吻了她,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李天霸就彻底放弃了抵抗,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横练硬功纵横无敌的女中豪杰,只不过就是一个高大一些的普通女子。
“月漪,月漪……”于新郎轻轻摇晃着李天霸,在刚才强吻之后,李天霸陷入了大脑空白的僵直状态,听到于新郎的呼唤,李天霸这才缓缓醒转,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于新郎和神色麻木的楼青,李天霸忽然捂着脸尖叫着跑回了房间,于新郎扭头朝着楼青挑了挑眉,楼青则翻了个白眼,个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啊!这次他总算是明白于新郎不当人起来到底能有多狗了。
李天霸躲在门口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来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小鹿乱撞,这么久了,李天霸第一次明白了那位临安居士的“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究竟是何等曼妙滋味,摸了摸发烫的脸,抿了抿嘴,刚才于新郎嘴唇微凉的触感还记忆犹新,好像还有淡淡酒气?李天霸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抹浅淡笑意,羞煞人也。
“给我。”楼青郁闷的朝于新郎伸出手,一副无赖的样子,“给你什么啊?就给你?”于新郎笑吟吟的打掉他的手,开始装疯卖傻,“还能是什么?酒!我要借酒浇愁。”楼青一脸郁闷,看样子应该是被打击到了,于新郎想了想,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那瓶酒递给了楼青,自己则另外又开了一瓶。
“你这也太抠了,就这半瓶,够谁喝的呀?不知道我的绰号是千杯不醉酒中仙嘛?”楼青嫌弃的晃荡着半瓶酒,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了起来,于新郎一边喝着酒,一边托着腮帮,饶有兴趣的看着楼青龇牙咧嘴,替楼青数着这次他能喝几口。
果然还是没能妥过老黄历,在喝了第三口之后楼青的身形就已经摇摇晃晃了,不过于新郎自己的酿的这份无名酒,后劲极大,第四口还没送到嘴边,楼青就醉醺醺的瘫软了下去,“一杯就倒楼酒仙,滴酒不沾于某人啊。”于新郎摇头晃脑的揶揄着楼青,将他手里拿着的那瓶酒悄悄抽了出来,然后全部倒进了自己酒瓶里,又将已经倒空的酒瓶塞回了楼青手里。
“嗯~好酒,好酒。”楼青一边哼哼着,一边翻了个身,将酒瓶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不知道的人真要以为他究竟多能喝呢!连睡觉都要抱着一个酒瓶,“好酒哇~好酒。”于新郎也在一边唱戏一般幽幽附和,恍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许多年没有唱戏了,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于新郎找了找调门,又开始哼唱起那首真的极老极老的戏词。
“少时负笈离家,当时着就红霞……”于新郎轻声唱和,两句戏词的间隔时偶尔会停下抿上一口酒,然后继续清唱,一双眼眸顾盼流转间熠熠生辉,于多情时竟比女子还要动人几分,于新郎轻声叹息,只可惜戏词唱罢,却再也不见故人,不知潜藏于何处的梁拂衣和凰奇道这次也出奇的没有阴阳怪气的拌嘴,只是默默的听着这出戏,仿佛世间寂静,只余台上一位戏子和台下两名听众。
“好戏啊!以前在点将城的时候就经常听他唱起,但是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听过,我这才明白,原来人间竟然如此有意思。”凰奇道双眼微眯的斜躺在空中,轻轻的用手打着节拍,偶尔听到一两句熟悉的戏词时,还能跟着唱上一段,只是苦于五音不全,也不过就是只敢在嗓子里轻轻哼唱,生怕声音大些,就耽误了他听全这台戏的机会。
“我忽然好像又不太想杀他了,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这种人活着才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如果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梁拂衣坐在椅子上,全身都已经放松,微眯的双眼中那种疯狂的杀机正在缓缓平复,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忽然就不想继续这么疯狂下去了,兴许是因为他真的已经累了吧。
“呵呵呵,你不想杀他?可是现在他还想杀你的紧呢!他可是说了,只要发现你还在城里,被他揪住你的狐狸尾巴,他就要扒了你的皮,你还不想杀他,哈哈哈……”凰奇道像是听到了一个异常可笑的笑话,笑得捂着肚子几乎蜷缩成了一团,但是梁拂衣这次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倚在椅子背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听着于新郎未唱完的戏词……
“嗯~好酒。”一边的楼青说着梦话又翻了一个身,鼾声如雷,于新郎控干酒壶里最后一滴酒,此时戏词也尽,美酒也尽,于新郎更是尽了兴,将手里的酒壶塞进袖子中,摇摇晃晃的走回了房间,天色已晚,也的确该休息了,至于楼青,丢在外面就是,以他玉璞境的体魄,别说深秋的那点凉意,就算是寒冬腊月把他丢在屋外一晚上,也绝对冻不死。
于新郎捂着脑袋坐起身,虽然喝醉时飘飘然的感觉极好,但是宿醉后头疼也是极为难熬,哪怕他喝的是自己酿的药酒,还是免不了第二天时头疼,“仙都,来,该喝药了。”就在这时,李天霸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走进了房间,看着那碗黑乎乎的醒酒汤,于新郎总感觉这一幕像极了水浒传里的一幕,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这些煮醒酒汤的原料,于新郎还是痛快的一饮而尽,反正药不死就对了。
不过于新郎还是低估了李天霸的技术,好好的一碗醒酒汤,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被她熬糊了,于新郎刚把醒酒汤喝下肚,一股浓郁的烟熏味就直窜天灵盖,就好比于新郎吞下了一个点燃的二踢脚,然后这二踢脚还在他的肚子里炸开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李天霸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于新郎可以保证能够把醒酒汤做到这一步的,整个天下李天霸都是独一份的。
“不好喝嘛?”李天霸察觉到于新郎表情的扭曲,连忙关切的问道,于新郎痛苦的挤出一个笑脸,“好喝,必须好喝,喝完了之后我的头立刻不疼了。”虽然作为唯一的一个受害人,但是于新郎还是不忍心打击李天霸,昧着良心称赞起李天霸的技术,不过假话里也掺杂了几分真话,否则不会显得如此真切,最起码脑袋是真的不疼了,只是现在于新郎的感觉变成了脑瓜子嗡嗡的。
“对了,楼青醒了没有?”于新郎看着碗底的星星点点的药渣陷入了沉思,忽然想到昨晚上还有条狗被他丢在外面看大门,顿时于新郎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还没呢?看他那样子,醉的应该比你还严重。”听到楼青还没醒,于新郎的脸上笑容顿时变得更为精彩了,一个毫无坏心思的计划在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月漪,还有醒酒汤嘛?”于新郎满怀希望的看着李天霸,但凡还有一口,都够楼青喝一壶的,“啊?我没有留更多的醒酒汤啊!”李天霸被于新郎问得一愣,难道这东西真的怎么好喝嘛?“留?那除了我这一碗以外的醒酒汤呢?”于新郎感觉有些遗憾了,此等珍馐竟然无法与楼兄分享,实乃大憾。
“嗯~我看楼青醉的这么厉害,所以就只给你留了一碗,剩下的全给他灌下去了。”李天霸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全部?灌下去了?”于新郎听到李天霸的解释,不由得为楼青捏了一把汗,“对啊!起初灌第一口的时候他还挣扎了几下,后面好像是因为感觉身体舒服了,所以就没有继续挣扎。”听到这于新郎顿时脸色大变,按照这个逻辑,哪里是楼青感觉自己的身体舒服了呀!这根本就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