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都十一点半了啊。”
“也是哦。”
路明非抬起头,嘴里还有只馄饨。
他凝眉想了想。
半天说的却是。
“吃完了再找。”
他又事眉开眼笑的招呼了旁边馄饨摊的老板。
“再来三碗啊,下十五个的那种。”
“好嘞!”
老板笑呵呵的,中午生意可真不错,就这一个少年已经吃了五人的份了。
只是他偶尔往路边投去一眼,又羞涩的不敢多瞧,那个少年旁边的女人可真好看,跟电视里的模特似的,他还以为这种人肯定都去西餐厅呢,没想到也会来路边摊吃六块钱一碗的馄饨。
“味道怎么样?”
“调料放多了。”
“我觉得还好。”
路明非笑嘻嘻的。
“吃饭嘛,太精致做什么,累不累。”
“啧,我才没那么娇气。”
酒德麻衣蹲在旁边,那身昂贵的ol制服沾上了吹起的封杀,老井巷的卫生自然没绿化街道的好,他也没怎么在意,就是吃馄饨了难免蹭掉口红,等下又得补妆麻烦了点。
“可别忘了我是忍者,执行任务时什么没吃过。”
“忍者啊。”
路明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要不从明天开始,你来少年宫,我教你两手。”
“扶桑的传承有缺,剑客和忍者都有我们这边刺客的影子,但未得精髓,我花点时间,没准还能帮你补足根基,再走上彗星一击,远遁千里的刺客路子。”
“刺客?”
酒德麻衣好奇的问。
“日本文化受大唐影响十分深远,没想到就连忍者和剑客的流派也是与你们有关。”
“这我可不敢说。”
路明非连连摆手。
“只是说像,有影子,而且以你现在的底子转修刺客的路子也方便些。”
“嗯。”
酒德麻衣应了句,忽的说。
“你不觉得自己的说话习惯很奇怪么?”
“有么?”
“有。”
酒德麻衣不顾路明非的嬉皮笑脸,继续说。
“像古人。”
“哈哈哈,都是跟电视剧里学的啦。”
“古装片不是很火么,那个萧十一郎你看过么,主题曲贼好听,而且主角也超帅的。”
“这样啊。”
酒德麻衣看了路明非一眼,继续吃起了馄饨。
过了会,她说。
“学习的事很可惜,我有任务要出。”
“好吧。”
路明非也没打听具体什么任务,毕竟酒德麻衣是小魔鬼的手下又不是他的,分寸摆在这,过线就不好了。
“以后有机会,再像你请教。”
“好说好说。”
“那,要磕头么?”
“你们日本还兴这套?”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们这边都这样么,师傅给弟子传授武道,弟子都得端茶磕头。”
“不用不用。”
路明非摇着塑料勺,一脸“女侠你饶了我吧”的表情。
“这些繁文缛节我头都大了,而且都什么年代啦还兴这套。”
“哦。”
酒德麻衣漫不经心的说。
“那你还抱拳。”
路明非那张脸还是嘻嘻哈哈的。
“小忍者,再套情报,我就打死你。”
酒德麻衣动作麻利的把嘴巴一拉,表示她已经将这玩意封印了大人您大可放心,然后对路明非露出狗腿的笑。
吃了午饭,他们绕了两圈,路明非左看右看,还是没一个满意的。
酒德麻衣就问了,您老到底想找什么样的,描述描述,她一个电话打给薯片花钱给您悬赏,谁提供消息就奖励十万块的那种。
“你们还真拿钱不当钱啊。”
路明非惊叹。
“说起来我想要什么样的。”
他顿时回到了在九州时和师傅小师妹一起住了四年的茅草屋。
所以拒绝了王府呢,习惯这东西没道理的,你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哪怕金银在面前堆积成山美女丫鬟列成一排,你还是想抛下这一切回到几十年前的那个死人堆,等一个身后跟着个单马尾乖巧丫头的男人将你捡回家,他肯定会臭着脸拿柳条逼你习武还有喊他师傅。
只是啊,这次小子我肯定好好习武不惹您老生气啦。
师傅。
路明非闭了闭眼。
“具体的,我也没想过。”
他慢悠悠的说。
“就是太好的房子肯定不要。”
“住不习惯。”
“要求是不要太好事么。”
酒德麻衣平静点头。
“范围太大了,能不能缩小点。”
路明非就抓抓头发。
“缩小点。”
“拜托,我第一次租房,也没经验啊。”
酒德麻衣就掰着手指给他数。
“一个是楼层,一楼二楼还是三楼,要不要电梯,好吧不要条件太好的话大概也没电梯。”
“不过楼层还是很重要的,南方潮湿,夏天蚊子还多,高层有高层的好处,低层也一样。”
“另外就是家电,空调要吧,马上就夏天了没空调受得了么?”
“还有热水器和洗衣机,对了厨房,如果你要自己做饭的话还得有个小厨房,抽油烟机要不要,煤气灶台还是电磁炉?”
路明非听的连连点头,恨不得拿上纸笔一条条的做好笔记。
“最最重要的。”
酒德麻衣竖起纤长手指,漆黑的指甲盖妖媚夺目。
“光照。”
她说。
“朝南还是朝北,朝南的话有没有房屋遮挡了阳光,这点很重要,谁都需要阳光,无人例外。”
路明非忽的轻轻笑起。
“不不不。”
他说。
“这点错了。”
酒德麻衣就露出诧异的神情。
“错了?”
“嗯。”
“有人啊,不用阳光也能活。”
路明非又继续说。
“计算这么多,虽然很有道理吧,但太麻烦了。”
“我还是想看演员。”
“或者缘分。”
“看缘分!”
酒德麻衣惊呼。
“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这倒也是。”
路明非想了想,忽的一笑。
“有了。”
他就从兜里掏出枚硬币。
“碰到这种犹豫不决的事情呢,我们就需要抛硬币啦,命运会给人指引。”
路明非把硬币扣在指间。
“要去咯。”
酒德麻衣无奈叉腰。
抛硬币么,还真相是小孩能做得出的事。
一会像个老人,一会又时孩子,少爷可真矛盾。
她想。
“不过啊。”
硬币翻腾着高高抛起。
金属的表面来回反射太阳的光。
路明非轻轻的说。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
“人本就这样。”
“到了抛硬币这一步,往往在硬币飞起来的瞬间答案就已经出现了,就在你的心里。”
“至于硬币究竟是正是反,谁在乎呢。”
他稳稳的接住下落的硬币,却看也不看,只是笑着指向一幢老楼的顶层,那里有个小小阁楼,位置偏僻,若不抬起头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就在阁楼阳台,一簇簇的向日葵灿烂的盛开,大片大片的金黄就这样横冲直撞的闯入你的眼帘,难以想象,那样一个狭窄闭塞的空间内,居然有如此热烈而美丽的生命存在。
“找到了。”
路明非笑说。
“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