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珮在电话那头沉默下,随后出声道:“我们还是见面谈吧!”
沈墨川沉声回道:“好。”
“我并不介意你带林黛儿过来。”
显然,容珮已经猜着林黛儿正在沈墨川的身边。
挂断电话后,沈墨川扭头看向林黛儿:“你随我一起过去。”
尽管林黛儿已经知道孩子们在容珮手里,可是人还是很不安。
她太清楚容珮恨透自己,自然也把这种恨意传递到了孩子们身上。
她可不认为容珮会看在自己是孩子们的奶奶的面子上,就会善待孩子们。
容珮这个女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判断她的言行举止。
沈墨川看着林黛儿面色煞白,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伸手握住林黛儿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孩子们出事。”
在这种时候,林黛儿能信的人只有沈墨川。
因为她和沈墨川才是孩子们的父母。
车子在暴雨中行驶,朝着位于海边的别墅开去。
那是沈家的老宅,现在沈墨川和沈墨天都已经搬离出来,傅斯年也没有住进去。
除了容珮外,就是佣人。
整个庄园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车子在别墅停下来。
管家亲自出来给沈墨川开了车门,手里撑着一把很大的黑色雨伞,庄严又肃穆。
沈墨川先下车,接过雨伞,再走到林黛儿那边,接着她下来。
管家面上的表情凝了下,随后恢复平静。
他毕竟是在商家做事多年的老人,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道:“老夫人正在祠堂等着你们。”
林黛儿还是林小溪的时候,随着沈墨川回老家祭祖进过祠堂一次。
那种氛围凝重又孤寂,满室的清冷。
林黛儿犹豫了下,还是随着沈墨川一起走进祠堂。
祠堂做得很高,墙壁上描画着各种佛教的图画,极其艺术感,但林黛儿看着树立的一个又一个的墓牌。
那种艺术感瞬间被冲淡,剩下只有惶恐,只有害怕。
她甚至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身边的沈墨川看出她的紧张与害怕,再次主动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给予她满满的安全感。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并不是那种触电的感觉,而是很安定的感觉,只要有沈墨川在,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就不会诚惶诚恐。
明明她和沈墨川有着那么大的隔阂.....
林黛儿不再抗拒,任由着沈墨川牵着走进祠堂。
远远地听见木鱼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在空荡的祠堂更显寂寥,每一下好像都能敲击进人的心里面。
林黛儿看见了容珮,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褂,有种穿越回了古代,见着古代的尼姑的样子。
她的脸上褪去所有的妆容,露出那张原本衰老的脸庞,上面布满皱纹。
如今的容珮都是五十五岁的女人。
她确实是老了啊!
沈墨川见着容珮直接出声质问:“我的孩子呢?”
“跪下!”
容珮冷冰冰的出声命令道。
沈墨川并未跪下,而是笔直地立在原地:“有些话,我们还是不要当着沈家的祖宗说清楚吧!”
容珮放下木鱼,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沈墨川:“怎么?你不敢地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你把沈家的家产分给外人,心里有愧了?”
沈墨川垂眸看向容珮,淡然地回道:“要是计较起来,您才是真正把沈家的资产往外移走。这些年来,你把多少资产私自转给了容泽茗,用着各种手段来补贴容家人。”
“那是我应该的的,你爸早早去世了,留下了我们孤儿寡母,我只能依靠容家才能站稳脚跟。要不是有容家支持,你根本坐不上沈家家主的位置。”
“后来你都做了什么呢?沈家已经给了容家足够多了,你们容家还不满足。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容泽茗瞒着我和傅斯年联手想要瓜分沈家?
当时,我只是给了一个很体面的退出机会,并不想把表面都撕破了。”
沈墨川说这些话时,他的语调很平,没有任何的感情流露。
容珮却变得异常癫狂:“那是因为你们都没用。你弟弟是个没用的废物,而你只懂得胳膊往外拐,居然为了仇人的女儿和我反目成仇。要不是有我,你还是一个无父.....”
她急忙止住话,目光落到林黛儿的身上:“我不想和你们说那么多事,现在我要的只有一个林黛儿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我要让她净身出户。”
林黛儿从容珮的眼里读到了幽怨。
那种常年积累的幽怨已经成为滔天的恨意,铺天盖地涌来,压得林黛儿的呼吸都很费劲。
她实在不懂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得吗?
值得毁掉自己的一生吗?
本来沈家的钱财,她就不敢兴趣。
上次是容珮来威胁她,她趁机想要羞辱激怒容珮,故意说那些话而已。
林黛儿果断地开口回道:“好,我会把财产都还回去,你把孩子们还给我。”
“不,那是我给你的,也是你应有的。那些都是我个人赚有的财产,以及个人的基金。”
沈墨川打断林黛儿的话,语气坚定。
林黛儿释然地笑着安抚沈墨川:“反正我自己都有钱,足以保证孩子们上半辈子衣食无忧,下半辈子孩子们要靠自己。毕竟父母不能够陪孩子一辈子的。那是你们沈家的财产,我不会要一分一毫的。”
沈墨川再次出声强调:“我不同意,本来我对孩子们就亏欠很对,在生活中我也不能多多陪伴,只能在财产方面进行补偿。”
“你们说够了吗?我不想看着你们秀恩爱。”
容珮粗暴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随即,她抽出一份文件扔给林黛儿:‘这是新拟定的离婚协议,你签下,我就考虑放过你的孩子。’
“考虑?”
林黛儿从这个字眼中听出另外藏着的玄机。
容珮也掩藏自己的企图:‘对,我说了只是考虑放过你们的孩子,至于最终能不能发那个过孩子,那还的要看你最终怎么做吧!’
沈墨川都听不下去:“妈,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容珮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沈墨川那张脸,感叹着说:‘像,真的很像。’
真的很像那个人,可惜两父子都一个货色,爱上不该爱上的女人。
并且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林黛儿不容考虑,就接过文件说:“我签字,马上签字行了吧。”
在这种时候,她必须要稳住容珮这个疯女人,不然她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林黛儿看都没有看文件上面写的是什么,就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字,又问道:“你还想我做什么?”
容珮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手铐扔到沈墨川的面前:“你把双手铐上吧!”
沈墨川警惕地看向容珮:‘你要是敢得伤害林黛儿和孩子,别怪我不顾母子之情。’
母子之情?
容珮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声在寂寥的祠堂里,尤其刺耳,震动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很难受。
小时候看过的鬼片,里面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叫声便是这样子。
凄厉又孤寂。
容珮不知笑了多久,终于止住笑声:“沈墨川,我们之间还有母子之情吗?我和林黛儿之间,你永远都是选择林黛儿,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你的母亲。你有没有站在过我这边?”
笑得眼泪水都来了。
沈墨川冷冷地看向容珮一字一句道:‘当初你明知道我偷偷喜欢林黛儿,为了掐灭我的念头,你不牺以沈墨天作为筹码来陷害林黛儿,逼着我恨她。这就是母亲该做的事情吗?’
“当年你选择放弃我的生命,那也是母亲该做的事情?”
“那个孩子在出生的时候,以及童年的时候不渴望着母亲的拥抱和疼爱,你有给过我吗?你没有,但这些年来,我作为儿子该做的事情都在做了,就连容泽茗都给了体面,你还想要怎样?如今你拿着我的孩子来威胁我,你在要求我履行儿子的责任,我站在你这边时候,你先扪心自问自己都做过什么。”
沈墨川的一句又一句话咄咄地逼向容珮。
容珮面色发白发青,痛苦得面上露出一根又一根的青筋,使劲地捂住耳朵痛苦地喊叫着:“我不听,我不要听你来这里指责我。你马上戴上手铐,否则我就打电话叫下面的人把你的孩子丢入悬崖。你知道下面的悬崖有多深,三岁的孩子掉下去绝对活不了。”
林黛儿听到容珮那么说,整个人的心都高高悬起来。
她惊慌地出声喊道:“沈墨川,快点戴上手铐。”
沈墨川最终在林黛儿的哭喊下戴上手铐。
容珮见状朝着身后人命令道:“你们出来控制住大少爷。”
从祠堂的后面走出两个魁梧的男人,上前来紧紧地抱住沈墨川。
容珮的目光随之落在林黛儿的身上,目光从林黛儿的眉眼落到她的鼻尖,嘴巴。
她不由地自嘲地笑起来:“你们母女倒是长得很像。”
“谢谢你的夸奖。”
林黛儿很不给面子地回复道。
不等林黛儿说完话,容珮抡起巴掌重重地抽向她的脸颊:“我每次看见你这张脸都想要重重的抽上好几巴掌。”
林黛儿被打的整个人都往后倒去,嘴巴里一股子血腥味。
要是按照是往日,她必然出手反击,但孩子们都在容珮的身上。
她林黛儿不敢放手,以免容珮这个神经病弄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容珮又伸手重重地甩上林黛儿一巴掌:“你和母亲都一样下贱,专门去抢走别人的未婚夫。你们不就是仗着这张脸来勾引男人,我倒是要看下你们没有好看的脸又怎么勾引男人。”
林黛儿又被打在地上。
忍!
她要忍住。
忍住要往容珮脸上抽巴掌的冲动,忍住想要狠狠地踹回容珮的冲动。
不过这个女人真他妈该死,好想要弄死容珮啊。
容珮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你不是想要救出自己的孩子吗?只要你把里面的液体倒在脸上,我就会放过你。”
林黛儿敏锐地看向玻璃瓶上的液体,戒备地质问:“那是什么?”
“你害怕了?”
容珮拿着玻璃瓶一点点逼近林黛儿:“你不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吗?你不是说很爱孩子,能够为孩子做出任何事情。难道你不敢了?”
林黛儿又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到底是什么?”
容珮再次肆意地大笑起来:“当然是硫酸。你要是敢得往脸上倒上这瓶硫酸,我就放过你的孩子,往后都不会再为难你。”
那瓶硫酸直往脸上倒下去,别说腐蚀掉林黛儿的脸,估摸着眼睛都要瞎掉。
看来容珮真的是疯了。
林黛儿忍不住喊出声:“你疯了是吧?”
“对,我就是疯了。难道你不知道我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我就算是杀了人都是没罪的。”
容珮张狂地大喊出声。
紧接着,她打开手机的视频:“不然我给你看下孩子们。”
只见视频中孩子们吊在悬崖边沿,只有一根绳子系在身上,下面是坚硬的的石头,还有不断拍击着石头的骇浪。
林黛儿光是看着就冒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朝着容珮大声地怒吼:“容珮,你知不知道他们也是你的孙子和孙女,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要是沈墨川和别的女人生下来地孩子,那么他们就是我的孙子和孙女,但他们是你生下来,那么他们就是野种。我不承认的野种。你说只要有人拿着刀子轻轻地割断绳子,他们会怎么样呢?
容珮脸上浮现着恶毒的神色。
眼里跳动着复仇的熊熊烈火,烧得人心里发慌。
林黛儿整颗心都开始砰砰地乱跳起来,跳得都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厉声喊道:“容珮,你不能那么做。一旦你那么做了,你也要去坐牢的。”
容珮不以为意:‘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医生都诊断出我是个疯子,疯子能够做任何事情,不用负任何的法律责任。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不送孩子们去死,要不就把硫酸泼道自己的脸上。我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说着,容珮开始打了电话吩咐道:“你们准备好匕首,要是一分钟后,我没有任何回复,你们就割断绳子。下面有游艇,你可以搭着游艇出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