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醒了过来,没想到睁开眼又是看见了太阳,而救活我的姑娘名字叫阿离。”
这堆信件叠置得很是整齐,这简短的几句,便就是第一封内的所有内容。看那些文体虬结盘错,显然执笔者并不擅长写字。而信封上所属年月,竟然回到了一九三几年。
“阿离回来告诉我,听说他们拿到了宝藏,只可惜我还没有恢复,而“新军”又打了进来,他们的人马被冲散了。”第二封信内既然提及了宝藏,这不得使我精神一震,只认为肯定是拿走了府库藏宝的那些家伙。
这会乔以沫又递来了第三封信,我只以为是取错了顺序,因为一九三几年的两封后,这第三封直接就跳到了一九四几年初,不过翻看了一阵,确实是少了中间的过渡,想必这期间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
“前几天地震了,采药回来的两个村民告诉乡长,说是山那边震开了个口子,里头黑乎乎的,似乎还有东西。我带了几个胆大的,下到口子里抓摸了起来,不过就是发现了一些长锈了的刀剑。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刀剑上刻着大西王字样,我便又想起了那个狗娘养的,虽然时隔多年,可每一下雨我的伤口就会一阵阴酸疼痛,那几个弹孔完美极了。我琢磨了一番,只觉得是老天有眼,这显然是给了我报仇的机会,当年他们好像也就只拿到了一点点东西,要是如今这个和大西王藏宝有关的消息疯传出去,我想他为了宝藏,一定还会回来。”
我和乔以沫不禁对视一眼,没想这震开口子里发现刀剑这回事,还是有心人故意传言出去的,而目的也只是为了报仇,真难想对方到底如何开罪了这个执笔写信的。
“今天我杀了三个陌生的寻宝人,将他们的头一一砍了下来,只是我也受了伤。回家时,阿离见我满身是血也都害怕得颤抖了起来,我躺了一晚,想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总得在多备些办法。”
“又杀了一个,可终归不是他,这漫长的等待,渐渐使我觉得无聊了起来,我想了个玩法,把抓到的寻宝人手脚砍断,然后再从他们脖子上打了个窟窿,将他们穿在树枝上,这样不会马上死,而是在树上抖啊抖,想喊出来,却又只有破气声,我看着喉头的血汨汨冒着,和那人眼神对视,瞧他惊恐的看着我,总归觉得舒服了许多。”
我们一连打开了七八封信件,约莫都是讲了一些变态杀人的内容,而这些信封之上,都是沾附着一些已经凝固了血色指印,这不得使我和乔以沫产生了一丝莫名的紧张,虽然拿看着信封,但却也时时注意着老疯婆子的动静,谁知道这写信的,究竟是不是就是她。
“前天我接来了两个下江客,玩弄他们的时候被村里两个小孩儿看见,我吓唬了他们,可回到家里以后,我总觉得不踏实了许多,隔天就感觉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想会不会是小孩说了什么,还是他们发现了密林里的悬尸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密林里那些悬尸都是写信者的杰作,真不敢想他当时报了什么样的心态,竟然能够做出这等子丧尽天良的事情。而这封信,已经是距离第一封信十几年后的一九五几年。
又下一封:
“我忍不住了,我觉得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我考虑了几天,终于觉得他们是多余的了,这一
天我娶了阿离,请上了全村的人,并且在所有的食物里都是放上了蒙汗药,就一把火,整个村子都着
了,我看着他们全身火焰,就感受到他们肯定是在欢快的跳舞,那一阵阵叫声,也比唱歌好听了不少。”
乔以沫看到这已是生呕了出来,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只感觉一阵恶心不适。没想到传闻中烧死了义村所有人的一场山火,竟是一场有预谋的屠杀。
“我放过了阿离,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可是她知道了不少事,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不得不在她睡着的时候剪断了她的舌头,只是如今我放心了,阿离不会写字,而没有舌头又说不了话,只有这样,我才觉着自己能睡得着觉。”
这一封封信,无一不让我觉得醍醐灌顶,后怕有余之际又是接连震惊。想起眼前这个老疯婆子口里断掉的半截舌头,我觉着她很有可能就是信中所说的阿离。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回来时,竟然碰上了一支就要渡江的船,本来我还是满心欢喜,却不料他们在半江时既然被天雷打中了。真是悲哀,我竟也记不住这是今年雨季的第几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猎物被老天截住了,它生了愧疚之心来弥补我,就在上渡口时,我被一搁漫在浅滩的木头绊倒,而这根木头里,我竟然捡着了不少大银锭子。本来还想回家和阿离分享这份喜悦,谁想她竟然生了逃跑的心,我很伤心,只得把她关了起来。”
“这几天我想了不少,只感觉自己老了,如今他要是来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报得了仇,我觉着也许可以找个接班人了,可我只认识阿离。我想到了个法子,把阿离放了出来,带她进了公所用来放那些烧死了的人的屋子。我打开棺材,教阿离怎么在人的身上打孔,又怎么把他们串起来吊上树,她要是敢抵抗,我就会饿她肚子,拿针扎她,让她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看完这最后一封信,我全身毛孔顿时张了开来,感情不知道这悬崖山里还有第二原住民,而且还是一个为了报仇已经超越丧心病狂了的。
“这山上还有一个人?”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声。谁想看向老疯婆子,竟瞧她真切的点了点头。然而这会我不得不四顾了起来,老觉着四周藏着这写信的,一个随时准备虐杀我们的人。
“咔”瓦烁崩裂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