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舅也不说废话,直接抬手示意侍卫将人给抬进来。
这人嘛,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魏帝在看到被抬起来的武平侯浑身鲜血淋漓的,都不由看愣住了。
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结果再回到养心殿,却变成这个样子,哪怕是没有亲眼所见武平侯的受刑过程,瞧见这一幕魏帝还是颇为恼火的。
“谁动的私刑,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还如何审问?”
谢国舅马上说道:“陛下,就是廖寺卿和庞提督动的刑,陛下现在看到的还算是比较好的,因为微臣在来的途中简单的帮武平侯处理了伤口,倘若再迟一些,武平侯定然会直接被这两人给打死,而且微臣还在现场看到,当时武平侯因为受刑而晕死了过去,庞提督他们竟然抓着武平侯的手,趁着他昏迷强迫让他签字画押认罪,此等行为实在是叫人发指!”
“胡说八道,我明明走的是正常的审问程序,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刑讯逼供,陛下切莫听谢国舅的诽谤,微臣是冤枉的!”
生怕谢国舅会先告状,庞提督一路飞奔而来,刚跑到养心殿门口,就听到谢国舅的说话声,迫不及待地出声为自己澄清。
谢国舅听得直冷笑,“你们没有动刑,那武平侯一身的伤是哪儿的?难不成他被关在天牢里,还能自己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庞提督,说谎也得先打个草稿吧,更何况人还在这儿躺着呢,就敢睁眼说瞎话,亏心事做多了,小心夜半出门撞见鬼吧!”
要说谢国舅这嘴皮子,怼人的功力绝对是一等一的,这不,三言两语的,庞提督就被谢国舅的话气得黑了脸。
这时,魏帝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庞提督,人是你们下令动的刑?而且谢爱卿还说,你们趁着武平侯昏迷之时,强行让他签字画押认罪?真是好大的胆子,朕是让你们如此审理案件的?”
魏帝拍了下桌子,庞提督和廖寺卿赶忙跪下,还没等他们说话,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陛下,大理寺在审讯犯人的过程中,一些犯人的嘴巴很硬,不用一些刑罚是撬不开他们的嘴的,臣弟觉得廖寺卿他们为了审理案子,对武平侯用了些刑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不小心用过了头,这一点的确也是他们的不对。”
魏蹇显然也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他就算是再聪明怕是也没有预料到,原本这案子已经可以算是板上钉钉了,谁能想到苏丞相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还说自己有什么新的证据呢?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苏丞相又不是个蠢货,如果他的手里没有点儿实用的东西,他是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
武平侯牵扯到的事情,可是足够诛灭九族的,正常人躲远点儿都还来不及,哪儿会有人赶着往上送人头的。
谢国舅看到魏蹇,顿时觉得这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马上反怼回去:“如果不是豫亲王今日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大理寺都是这么审犯人的,把人谢腾得半死不活,然后说这只是正常的用刑,难怪近些年来大理寺的结案率这么高,看来都是在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情况下,直接叫人签字画押认罪的了,这样看来,我也能去大理寺谋个一官半职做做了。”
廖寺卿本来就是靠抢下属的功劳,和刑讯逼供来询问这个位置的,眼下被谢国舅这么当着魏帝的面直接说出来,顿时吓得脸都变色了,反驳道:“国舅爷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陛下,微臣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绝对没有违背律法……”
不等廖寺卿解释完,魏帝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朕要听的不是这些,苏相,你说有新的证据,可以证明武平侯的清白,现在就拿出来吧。”
“陛下,在此之前,微臣需要先举荐一个人,这个人会向陛下说清楚一切事由的。”
魏帝没有意见,示意让人进来。
当这人走进来,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之后,廖寺卿第一个惊呼出声:“江离原?你来这儿做什么?”
没错,此刻走进来,衣着整洁的人,不是江离原又会是谁?
廖寺卿还是盯着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这人的的确确就是江离原。
不怪他一下子没认出来,因为江离原平时穿得邋里邋遢的,跟个乞丐似的,要不是他是个破案奇才,廖寺卿哪儿还会让他在大理寺待下去。
江离原看了也没看廖寺卿一眼,大步走到殿中央,跪下行礼:“大理寺少卿江离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大理寺少卿?那也是廖爱卿的下属了,朕怎么从未听过江离原这个名字?免礼起身吧,苏相说你有新的证据,赶紧呈上来吧。”
但江离原却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开口道:“陛下,在说案件之前,微臣做了一件事,倘若陛下不恕微臣无罪,微臣是不敢说的。”
这话倒是让魏帝有了些兴趣,“朕恕你无罪,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江离原这才谢主隆恩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封书信,“陛下,微臣手上的这封书信,就是豫亲王从大金使节团里偷出来的原件。”
庞提督一听,立马站出来喊道:“江少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潜入陛下的寝殿偷盗书信!陛下,此等胆大妄为之人,当直接拖出去砍头!”
谢国舅在旁边听得冷笑,“庞提督,陛下都还没有说话,你就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要把人给赐死,莫不成是害怕他会拿出证据推翻之前的结论,让你没法对武平侯公报私仇了?”
庞提督气得脸都歪了,“你……”
“都给朕闭嘴,朕刚才既然说了恕你无罪,定然是言而有信,你继续往外说吧。”
江离原没急着开口,而是先让人端了一盆水过来,然后又点燃了一支蜡烛。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书信丢到水盆中之中,在场看的人都惊呆了。
江离原不急不缓地拿起湿漉漉的书信,放到蜡烛旁边这么一照,开口道:“陛下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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