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懵了,天鸿集团怎么说也是国内百强的大公司,保安措施就算再松也不可能松到让一个满身是味邋遢乞丐闯到总裁办公室的程度,而且这老头还拎着个脏兮兮的大兽皮袋。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跟黑得亮的嘴皮子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和谐,他拎起手上的麻袋侧身让到了一旁。
韩雪总算是从老乞丐熟悉的轮廓上辨认出了他的身份,眼神中闪出两点惊喜之色,诧声道:“您是欧阳老爷子?”
站在门口的老乞丐正是破境归来的欧阳极,可他身为天境巅峰武者怎么会落魄到这副模样呢?原因很简单,他从离开江城到现在都没洗过澡,营养丰富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其实他身上所带的财富也可以让人眼晕,一路走来愣是没人会多看他一眼,天鸿集团门口的保安对他而言就是几尊形同虚设的雕像,一个闪身就可轻松避过,他很低调的跑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吓了韩雪一跳。
“老爷子,真的是您?”秦冰一声惊呼起身跑了过来,伸手一把拉住欧阳极进了门,她丝毫不避讳对方身上的气味,眼中满是喜悦的泪水。
欧阳极呵呵笑道:“回来了,整天在戈壁滩上晒太阳这一身都臭了,还好老天不收这把糟老骨头,又让我回到了江城。”
秦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瞧您说的,脏点算什么,只要能平安回来就好,来,您坐,先喝口水……”说完拉着欧阳极就往一旁的沙上按,转身准备去倒水。
欧阳极伸手一把拉住秦冰,微笑着说道:“不忙,我不渴,这次回来也不会再走了,对了,我给你带了点小玩意,还抽空去了趟王城,察哈拉汗王也托我带了些东西。”说话间他伸手拿起兽皮袋子掏出来一些物件摆在茶几上,尺余高的羊脂白玉观音、红艳艳的水胆玛瑙珠子、还有不少天然钻石和古玩……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以前他无聊时搜罗来的玩意,这次来江城也不准备走了,就挑了些好看的带过来。
秦冰和韩雪都是见过世面的,但也被欧阳极掏出来的小玩意震惊了一把,这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特别是那些古玉器,雕工精湛品相完好,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随意拿一件出去只怕都能上七位数,甚至更高。
韩雪顺手捏起一块足有龙眼大的钻石凑到眼前,啧啧赞道:“老爷子,您该不会是盗了哪个帝王的墓吧?就这些东西随便拿一件出去都够普通人吃几辈子了。”
欧阳极笑道:“用不着盗墓,这些东西都是以前我闲得无聊从各处搜罗来的小玩意,你要是喜欢就挑两件合意的,比起察哈拉汗王守护的东西这些就是杯中的一滴水,说不准连一滴也算不上。”
韩雪立刻把手中的钻石放回原位,笑着说道:“这么重的礼我可不敢要,您还是自己留着,不过这些东西太贵重,还是放在公司的保险柜里比较好,对了,您说的察哈拉汗王就是徐青的亲爹吧?”
徐青的身份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秦冰早就跟韩雪说过,就是不知道牧马人家的塔娜是正儿八经的王妃,秘密有时候是相对的,值得隐藏的东西自然会有心的隐藏起来,没必要藏着掖着的迟早都会摆上桌面。
秦冰伸手拿起一串水胆玛瑙念珠挽在掌沿,低声问道:“汗王身体还好吧?有时间他也可以来江城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来江城也会失望,青子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整天都不知道做些什么……”说到最后她眼神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小叔子现在过的都是惊心动魄的生活,天鸿集团之所以大做慈善事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想为小叔子求个平安,他过的是刀尖tian血的生活,总得有人行善布施,这样或许能化解一部分戾气。
欧阳极点头道:“徐少这种人注定不会平凡,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或许有一天他倦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秦冰手指捻动着玛瑙珠,低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在他开始练武的那一天起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有时候我情愿他就是个运气好的普通人,能努力学习,好好生活。”
欧阳极低声安慰道:“回不去了就不用想了,倦鸟归巢,有家在他总会回来的,我就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这不是也回来了么?”
秦冰勉强一笑道:“行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您回来我应该给您接风洗尘,要不您先在这儿洗个澡,我先叫人把这些东西寄存到公司保险柜,顺便帮您送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然后咱们一起去吃饭……”
欧阳极没有推迟,点头表示同意,毕竟这一身在草原戈壁上能行走自如,但到了城市里就行不通了,他这次来了就不准备再走了,自然要改变形象。
总裁办公室有专门的休息间和洗浴间,让人送几套换洗衣物小事一桩,秦冰和韩雪把欧阳极带来的小玩意还是用兽皮袋子装了,打电话叫人来送去了公司保险柜,天鸿集团的保险柜专门存放各种价值不菲的贵重翡翠珠宝,暂时存放这些物件最合适不过。
俗话说三天不洗澡等于吃条狗,洗澡不换衣等于吃只鸡。欧阳极绝对是经常吃狗肉的那种,他愣是用内劲震碎了身上一层油泥垢壳子才算是洗出了一些人样,至少勉强能看到身上的毛孔了。
韩雪已经在谭家私房菜馆订好了饭菜,只等这位营养丰富的欧阳老爷子出浴,秦冰还叫上了6吟雪一起,三女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半小时过去,办公室门没有打开的迹象,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人出来,就连谭家私房菜馆都打电话来催了两回,韩雪只能让对方再缓缓,三女站在办公室门口直跺脚,脚底板都麻了。
又过了一刻钟,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内走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面如刀削斧铸般的中年人,让门口的三女齐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