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有个最司空见惯的伙食习惯,许多刚进去的犯人不论如何也习惯不了,,饭菜太淡。
部分含冤入狱的不提,多数的确犯罪入狱的,确实吃惯了山珍海味,初进去肯定无法适应那淡出鸟的食物。
当然,有这个伙食问題,倒不是执法部门刻意刁难,而是里面关了不少穷凶极恶的人物,而长期在里面处于压抑状态,难免使本就火爆的xg格愈发况,是很难发生在监狱的。
有大本事,执法人员怕得罪。
真有大本事,直接进秦城了。
所以在东城监狱,极少人能享有这样的待遇,但陈逸飞享受到了,所以这五个室友知道陈逸飞也许是在某种博弈中成了牺牲品,故而需要在里面待一年。
半年的朝夕相处,足以让这五个人对陈逸飞有一个基本了解。
谦虚,低调,温和,沒有攻击xg,也不会自认了不起而目中无人。
在这五个人看來,陈逸飞堪称完美,简直找不到缺点,所以当陈逸飞向他们示好时,他们总是能得到极大满足。
纵使在外面,那两个教授级别的知识分子,也未必能得到如此牛叉人物的良好态度。
陈逸飞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相反,在这半年里,他有许多时间读书,读他喜欢的书,读他一直想读,却沒时间读的书,读对他的人生能起到极大作用的书,在外面他不能完成,却在监狱里做到了,这或许便是故人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陈逸飞本是不需要出外劳作的,毕竟,别说他的靠山知会过,单单是陈家,也有能力搞定,他们唯一不能搞定的,是将陈逸飞弄出來,其他的,就沒这帮人做不到的。
这一ri,陈逸飞主动要求外出劳作,他的室友也一起去了外面。
他们需要割草,需要劳作,做一些淳朴农民做的活儿,并可以因此获得微薄的报酬,说得装比点,陈逸飞做这些,绝对不是为了钱,而是,,体验生活。
完全可以这么理解,否则,他外出做什么。
他不愿做劳活,谁能强迫他。
陈逸飞从不是一个接受要挟的人,曾经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
附近密密麻麻站着狱jg巡逻,若是有谁胆敢逃跑,那些狱jg毫无意外地会将犯人打残,跑得太远怎么办,他们是有枪的,人还能比子弹跑的快。
陈逸飞完成了安排给他的工作,抹掉额头上的汗珠,表情略显惬意地坐在石凳上稍做休息。
犯人羡慕嫉妒恨,却也无话可说,他们永远比生活在外面的人更懂得社会的现实,有足够大的力量,就能享受足够好的待遇,外面如此,里面一样,也许外面的人瞧见羡慕嫉妒恨的事儿,还会嘟哝几句,抱怨几句,他们却不会,他们唯一会做的,便是用那双充满冷厉的眸子投给陈逸飞几分羡慕的目光。
“喝水。”
一名狱jg走上前,将水壶递到陈逸飞面前。
这同样是个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的举动。
陈逸飞却微微一笑,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又來了。”
“嗯。”面sè淡漠地狱jg说道。
“不是说过,以后别來了吗。”陈逸飞将水壶放下,摇了摇头。
“只要你愿意,我能送你出去。”男子平静地说道。
“你进來或许十分容易,但我,。”陈逸飞微微一顿,轻描淡写道,“却太难了。”
狱jg平静地盯着陈逸飞,淡淡道:“你如果愿意出去,他们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真追究下去,毕竟,你已经待了半年。”
“我知道。”陈逸飞微微笑了笑,抬起头问道,“有烟吗。”
天下第二正大光明地递出香烟。
啪嗒。
劳作后抽一支烟,陈逸飞觉得十分满足,绵密的烟雾从鼻腔喷出,陈逸飞那细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我出去,也同样要避半年,意义不大,但呆在里面,不止能让各方面满意,也能给雪琴一个成长的空间,毕竟,她实在太弱了。”
天下第二沉默了片刻,忽地说道:“凌红一直在尽心尽力帮她。”
陈逸飞那漂亮的眸子掠过一丝微妙之sè,苦涩地笑道:“我一直不怎么信任她,哪怕到了现在,我同样沒真的相信她,但不论如何,我想我这辈子不会再对她下手。”
“哪怕她真的别有用心。”天下第二平静地问道。
“她真有这个本事,我倒挺乐意看看。”陈逸飞笑了笑,又是抽了一口香烟,说道,“汪树反击的力度大吗。”
“越來越大。”天下第二点头。
“看來组织下了不小的决心啊。”陈逸飞意味深长地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天下第二面带迷惑地问道,“之前组织沒出面让你伸援手,你现在进來了,他们反而出手。”
“要带好一支队伍,绝对不能让下面的人寒心,鲨鱼死了,我进來了,你说,有多少成员开始动摇,任由汪树自生自灭,倒也不会增加成员的疑心,但帮他,却能给组织成员吃一颗定心丸,至少,,他们明白组织还是能提供足够力量的。”陈逸飞神sè复杂地说道。
“汪树,不过是一枚被组织利用的棋子。”天下第二问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陈逸飞笑了笑,眸子里透着一丝异sè,“我们那位从未露面的会长大人,又怎么会轻易让人猜出心思呢。”
天下第二嗫嚅着嘴唇,不再出声。
“我该回去了。”陈逸飞缓缓起身,将烟蒂扔在地上,捻灭,“以后沒事儿不用经常來,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你这一年的任务,是保证雪琴的安全,其余事儿,不用你cāo心。”
天下第二沒做声,拿起水壶离开。
陈逸飞往回走,唇角却嗫嚅着:“真的只是稳住人心,还是,。”
……
燕京方面,最不可能接受东南亚两巨头请求的薛家表态了。
尽可能帮三巨头调和。
这话很暧昧,无比微妙。
什么叫调和。
要知道,薛家和汪树是有合作的,哪怕双方的关系一度恶劣到极致,但事实上,双方的利益关系不会为任何外界因素影响,商人,最重要的是赚钱,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那么薛家这样的表态意味着什么呢。
调和。
去找汪树说好话。
只要脑子沒进水,都会立刻摈弃这个可能xg。
若不是在这个方面调和,那自然是站在战文这边,只有站在劣势的一方,才能达到协调作用,这是燕京圈对东南亚那场大战的定论。
本该站在汪树这边的薛家当众支持战文方面,让不少燕京大佬跌碎眼镜,这个薛家姑姑,,难道转xg了,她帮战歌狂文破局,图个什么,钱多也沒这么个烧法啊。
许多人不懂,连薛贵都不懂,但薛家姑姑决定的事儿,从沒人可以改变。
韩小艺也不懂,所以她很幽怨地将小林哥拉到香闺,趴在他的怀里撒娇道:“禽兽,你说这个薛白绫是不是故意跟本小姐过不去。”
“为什么这么说。”林泽揉了揉鼻子,不解地问道。
“我支持,她也支持,我至少是战文两位叔叔的盟友,而她,却是汪树的盟友,她凭什么跟我做同样的事儿。”韩小艺撇嘴,幽幽说道。
林泽哭笑不得,拍了拍她充满弹xg的小屁股,无奈地说道:“这不是给你更大的信心吗,我怎么觉得你得了便宜卖乖。”
“瞎说。”韩小艺柳眉倒竖,“薛白绫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是你们大佬应该头疼的事儿,我可不懂。”林泽摇头苦笑道,“我啊,还是每天把饭菜做的可口些,好让你吃饱喝足了工作,看看,你都瘦了。”林泽摸了摸她无限趋近c罩的咪-咪,叹息道。
韩家大小姐俏脸微红,嘤咛一声,大眼睛水汪汪地压住林泽的粗糙大手,咬唇嗔道:“坏人,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欺负人家。”
“你在跟我说正经的吗。”林泽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垂目瞥一眼在自己大腿上摩挲的韩家大小姐小手,“你已经刺,让小林哥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该跟这个xg取向似乎不太正常的家伙疏远些。
他可是有女友有红颜的花花公子,怎么能跟这个近五十的老男人不清不楚呢,再加上韩家大小姐恶毒的嘲弄,小林哥渐渐跟战歌狂保持了距离,当然,该吃喝的还是吃喝,只是不再跟他那么亲热。
这一晃,又是小半年过去,随着陈逸飞出來的ri期逼近,东南亚的战况也越來越激烈。
三方皆有损伤,连韩家跟薛家也略有损失,不算太大,却也让人心疼。
长时间的激烈碰撞似乎让各方面都吃不消了,所以当三方恶战持续了近五个月后,东南亚方面传來了一个信息。
汪树主动讲和。
讲和。
别说战歌狂,连林泽都不信。
整个燕京也沒人信。
汪树有如神助力扛战歌狂文破局的僵持,更是无视韩薛两家的sāo扰,跟不败战神似的战意昂扬,怎么可能在这种好时节讲和。
哪怕再老狐狸的人物,也猜不透汪树的心思,但不管如何,当这个消息传出來之后,在燕京呆了小半年的战歌狂终于打算回东南亚了。
林泽给他订好飞机,并亲自下厨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虽然我对汪树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这应该是一个机会,再这么斗下去,谁也吃不消。”林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战歌狂爽朗大笑,同样灌了一杯烈酒,瓮声瓮气道,“如你所说,我跟文破局是肯定吃不消了,至于他,,谁会知道他在怎么想,但不论如何,是时候回去了,这件事儿,总归要有个了结,再拉着你们打持久战,说不过去。”
“一定要做足准备。”林泽好心提醒,“别钻了他的陷阱。”
“小家伙,我战歌狂比你老头子也小不了几岁,什么时候轮到你指点我。”战歌狂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泽揉了揉鼻子,略微复杂地点头:“明白了。”
“喝完这杯酒,我就走人了。”战歌狂举起酒杯,爽朗道,“等谈判结束,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嗯,期待你的好消息。”林泽微笑道。
“來,干杯。”战歌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饮完烈酒,战歌狂大笑起身,沒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便走,根本不给林泽辞别的机会。
瞧着战歌狂那高大魁梧的背影,林泽竟发现自己有些舍不得这个年龄足以当自己父亲的好朋友,苦笑摇头,自言自语道:“下次见面,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