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要宣布什么?”宴九黎一颗心忽然突突地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划过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陆韶钦。
陆韶钦眉头紧锁,冲她摇了摇头。
二人带着疑惑,陪着陆老爷子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的布置极为简单,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墙角三两棵绿植给空旷的空间中增添了些许生机。
此时陆家大大小小的人都来齐了,将圆桌围了个结实。
见他们三人进来,都齐齐扭过头来看。
原本坐在下首的段娴哎呦一声站起来,挺着肚子来扶陆老爷子:“爷爷,您这大中午得把我们都叫来,是有什么大事呀?”
陆老爷子记恨她前几日推宴九黎下楼,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段娴讪讪地回到座位,见陆老爷子在主位坐下,还叫人在他旁边再放两个位置给陆韶钦夫妇。
心下不爽,狠狠地捏了自家老公一把。
陆宏博当即疼得一抖,大喊了一声。
陆老爷子的目光扫过去,不悦道:“长辈面前一点规矩也没有,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陆宏博有苦难言,只得赔笑道:“是是是,我就是好奇,爷爷您今天喊我们都回来,究竟是有什么事啊?”
“怎么,没事就不能喊你们回来陪我这老头子吃饭了吗?”
“爸,您这说的什么话。”陆韶钦的二叔,陆家二子陆天佑皱眉道:“我们回来陪您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只不过孩子们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像我们几个退休的,整日里闲着就打打牌,钓钓鱼。”
“我知道你们都忙,也不奢望你们心里头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陆老爷子冷笑道:“我今天也不指望你们真心陪我,只是有一份文件要签署,找你们一起做个见证。之后你们要吃饭吃饭,不吃饭就滚去忙你们的去吧。”
正说着,餐厅门口,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男人,拿着一叠文件快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路走到陆老爷子身后,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叫吕善。是陆文军陆老爷子的代表律师,今天来是和各位一起宣读一下陆文军老爷子身故后的遗产分配事宜。”
此话一出,餐厅众人一片哗然。
宴九黎更是直接抓住陆老爷子的手,声音哽咽道:“爷爷您说什么,什么遗产,您还没死呢,怎么就要分配遗产了呢?”
众人也是纷纷劝道:“是啊爸/爷爷,怎么忽然就说起这个了呢?”
陆老爷子环视四周,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
跺了跺拐杖,厉声道:“好了,我身体什么样我自己清楚,你们闭嘴给我听着就是了!”
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喘。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老爷子不高兴,就把遗嘱给改了,让自己一分钱都分不到,那自己这几个月的鞍前马后可就白演了。
唯有宴九黎,一双眼睛红得厉害,死死望着陆老爷子,心中有许多说不出的悲哀。
忽然,一双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宴九黎抬头,见陆韶钦正皱着眉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闪着一抹担忧。
宴九黎抿着唇,反手紧紧握住男人温暖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从男人身上汲取足够的力量,支撑她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咳~”吕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条一条地宣读遗产的内容。
陆老爷子名下有无数房产、基金债券及古董珠宝等都被一一估价分配,几乎在场每个人都分到了不少的数字。
“最后,陆文军老先生手中所持有的,陆氏集团百分之九的股份,将会全部转移到陆氏集团总裁夫人,宴九黎小姐名下。”
“爷爷!”宴九黎猛地站起来,原本那些房屋债券之类并没有分给她这个孙媳妇,她也没有在意,反正她嫁进陆家,也从未想过从陆家得到什么。
但是这一下,直接百分之九的股份!
要知道,陆氏集团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旗下资产几乎超过亿亿!
就算是百分之九,那也是个天文数字。
何况,一旦拥有了这百分之九的股权,相当于坐稳陆氏董事会的一席职位,每年光是分红就能拿到数十亿!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宴九黎的眼泪瞬间流淌出来。
她知道爷爷对她好,却不知道,爷爷竟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都给留给了她,甚至保障了她后半生的生活。
而此刻,爷爷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怀了陆韶钦的孩子。
她只不过是一个全家都不待见的,逼着陆韶钦结婚,硬扒着他不放,妄图麻雀变凤凰的虚荣女而已!
“对呀爸,您怎么可以把这么贵重的股权,全部都给一个外人?”陆韶钦的小叔叔陆天启也坐不住了,直接跳出来说话。
其他人纷纷附和——
“爸,就算您喜欢韶钦的媳妇,随便给个几百万也就算了,也不能把股权给出去啊,陆氏说到底,也该是我们陆家的产业不是么?”
“对啊爷爷,我和父亲一共也才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呢,她一个人就拿百分之九,凭什么呀?”
坐在圆桌下首的段娴更是坐如针毡。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陆家这代的曾长孙,陆老爷子的财产不说全部给他吧,起码也得给她一半不是。
怎么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分到的部分还没有那个不下蛋的母鸡多?
要知道,陆家最值钱的就是陆氏的股份,能分到百分之一,就十辈子都吃穿不愁,能在f城的贵族圈站稳脚跟了。
而且,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原本就是陆天成陆韶钦父子,他们二人手里有着陆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如果宴九黎拿走陆氏百分之九的股份……
那陆氏岂不是成了他们夫妻的私人财产?
那以后陆家还哪有他们说话的份了?
这样想着,她不顾陆老爷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施施然地挺着肚子站起来,大声道:“爷爷,您这么分配遗产,也太偏心了吧?”
陆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拐杖抬起来,在桌子上猛地敲了一下。
众人被这忽然的声响震得心头一颤,刚才还嘈杂不堪的大家纷纷安静下来。
唯有段娴仍然不死心地咬牙道:“我肚子里怀的可是陆家的曾长孙,爷爷您就算不看在博宏的份上,也不看看到底谁才是给陆家传宗接代的人?”
“这个女人,她嫁进来三年,对陆家有什么贡献?”段娴哭喊着,一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一手指着宴九黎。
厉声道:“她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您却当她是宝贝疙瘩金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