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
百官们看着新任吏部尚书徐修，小人得志嘴脸跟范次辅等人走在一起。
都心思百转。
他们在奉天殿内尘埃落定时，就惊讶发现了一个事实，原来张首辅也并非不能得罪!
看那徐修，活得多滋润!
另外也有少数敏锐的人发现，不知不觉间，原本万事不管并且管了也没用的皇帝，似乎有了影响朝局的能力?
如今这朝局，是越发杂乱了。
兵部洛尚书为首的保皇党，工部冯尚书为代表的无派系官员，秉笔太监王忠厚和次辅范松为首的阉党，还有曾经威压整个大梁朝堂的张党。
是的，曾经!
蓦然回首!
百官惊讶发现，张党成员虽然仍势力庞大，但步伐已许久没再嚣张。
此次贪腐大案过后，人数也降到不足半数!
至于以史国公为首的武将团体。
嘁!
除去顾命大臣的史国公，其他都算个啥玩意。
大梁向来以文驭武，武将升迁都是掌握在兵部吏部手中，武将朝堂上只敢明哲保身，哪里敢瞎翻什么泡?
王破那种无欲则刚的憨憨除外!
百官能发现的问题。
张党成员当然也都更加清楚。
跟阉党斗了两三轮，怎么好像每次输的都是他们?
但要说阉党赢吧，也没有!
怎么看次辅范松都是脑子有病，次次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比如这次用贪腐攻击张党。
二十多个空出来的职位，也没见范次辅捞到多少，反而便宜了不少类似冯柏功那样的臭石头!
而张党这边反击也马上就好，同样搜集了好几个阉党成员贪腐的铁证!
阉党先掀的桌子，张党自然舍命陪君子!
所有人感叹朝局复杂。
唯有皇帝朱佑德嘴里哼着小曲。
说实话，若非西厂查到张家越来越多造反迹象，他还真不想让张老儿完犊子。
用起来是真的顺手。
哪像洛云山跟冯柏功那些人，他们认为对的，就是陛下圣明。认为错的，总结起来就俩字——昏君!
“范松这人也不错，听话!但西厂逐渐势大，还是讲究制衡的。”
“张卿本佳人，奈何作死啊!”朱佑德再次感叹。
溜达到听花宫。
却发现柳家姐妹花都不在。
“启禀陛下，两位娘娘都去了慈宁宫。”
“哦，对，慈宁太后是她俩的远房小姨是吧?既然身体养好，是该拜见一下。”
朱佑德正要溜达去其它地方。
就看见姐妹俩携手归来。
他并未能察觉到，姐妹俩乍然远远看见皇帝时，脸色有些慌乱。
一直走到近前，两人才镇定下来。
“拜见陛下。”
左拥右抱，将双胞胎揽进怀中。
“怎么回来这么快，慈宁太后是你们小姨，该多说些话多联络感情才是。”
“太后娘娘喜爱炼丹，我们被赏赐了点东西，就被打发了。”
是慈宁太后能做出的事。
在朱佑德印象中，慈宁从先帝时期入宫起，就一直闭门炼丹，从来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反正朱佑德记忆里，没有丝毫她样貌的记忆。
但推此即彼。
看柳家姐妹两的容貌，慈宁应该不差。
不然也不会让被称为明君的先帝，到最后却搞了个东西两宫太后并立。
就是如今美人锁深宫，也是可怜啊。
“都赏你们什么东西了?”
朱佑德就随口一问，跟两位美人拉家常。
但姐妹俩却不由得神情一紧，直到发现皇帝一直专注于左右手运动，才对视一眼后松了口气。
“太后赏了一些首饰，知道我俩喜欢花草，还赏了不少花种子。”
也算投其所好。
“朕的两位美人，你们看这离午膳还早，要不咱先活动筋骨，消消早食?”
因为心中有鬼又有愧。
今天柳家姐妹俩都极为配合。
朱佑德只感觉如鱼入水，尽享双倍丝滑。
“对，一左一右跪好。”
“把白瓷茶杯捧住，再往中间慢慢撞。”
一男二女在内室之中，用青花白瓷茶盏，玩着朱佑德刚发明的仿弹珠小游戏。
因为小游戏太好玩了。
三人不亦乐乎，竟然将午膳时间往后拖延了一个半时辰。
下午时。
洛皇后派人来找。
“咦?皇后竟然还有出宫游玩的雅兴?”
“怎么?就兴陛下天天微服私访，臣妾出去玩不行啦?”
“没，朕就是好奇。”
“如今春闱将近，大梁才子齐聚金陵，大小文会层出不穷。明日孤霞阁有场大文会，臣妾想去现场看看。”
“好，朕陪娴儿同去。”
“倩倩、青玉还有溪云溪月，你们去不去?”
周如倩拨浪鼓摇头:“才不去呢，皇后姐姐是才女，她去没事。可我过去听那些诗词弯弯绕绕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臣妾也不去，人太多，不喜欢。”唐青玉眼睛不离手中琴谱，头也不抬回答道。
“不去，身体乏累得紧。”姐妹俩齐齐摇头，有气无力。
洛皇后看着两人劳累样子没好气瞪了皇帝一眼，她天天提醒皇帝，柳家姐妹俩金银窝养大的身娇肉贵，要多多怜惜。
可皇帝就没哪次听过!
朱佑德自觉气短，老实喝茶。
四女前后告辞。
手脚难得老实了一会的朱佑德，又将皇后美人抱进怀里。
“我家娘娘还是才女呢?
“那不然捏?陛下难道以为世人夸我冠绝大梁，是只看美貌不成?”
“娴儿说话如今越来越放开了。”
“陛下喜欢放得开，臣妾能怎么办?不过能有一人让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前臣妾觉着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反而嫁给陛下后实现了，谢谢陛下。”
美人献吻，许久唇分。
“朕想起一事，既然皇后自认才女，那朕上次看见的那张墨迹未干，疑似闺房之乐的《鹊桥仙》填词。”
“莫非不是古人所作，而是娴儿所写?花开黛染齐眉，灯畔鸳鸯……”
“陛下!”洛皇后羞得直接捂住朱佑德的嘴，小声说道：“总共看一眼，陛下就记住这了。怎么臣妾提醒的那些话，陛下却死活不记呢?”
“不要转移话题，真是娴儿写的?”朱佑德含笑问道。
洛皇后不好意思地微微点头。
“朕后面几句也记得，若没会错意的话，原来写词人那么爱自家夫婿啊!”
“臣妾去准备明日出宫衣服了。”洛皇后羞得要落荒而逃。
朱佑德将人抱得死死的，滚进床里面后，哈哈大笑。
“朕期待娴儿明日给朕露一手!”
臣妾明日不写诗词，要不陛下明日露一手给臣妾看看?
露一手?
朱佑德下意识开始回想肚里那点文墨，逐渐发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