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康早闻王甬这人不娶妻生子,却养了不少的狗,着实是个怪人,但也没多想,只等武成出去探个究竟。
慕夜在暗处眼见十几条毒兽被牵出去,便又从袖中甩至俯外一根竹筒。
很快,北陵四杰中的三杰便都踏檐而至。
就在慕夜要带人救牧尚之时,数条毒兽被牵至那牢房处,一人挥手,不多时牧尚就被带了出来。
剩下的三杰想要冲上去,却被慕夜抬手止住。
“你们三人盯着,牧尚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说完慕夜就身影一闪,去了饲养这毒兽的地方。
刚一靠近,浓郁的药味便传来,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慕眼眼见几个带着护具的下人把一块块生肉扔到大盆里,接着就是熬制得黑稠的药汤。
搅好之后,又一盆一盆分开,血红的肉就变成黑呼呼的肉块。
这边刚摆好,就见两个壮汉牵着一个毒兽路过。
慕夜捏了旁边一块不大的碎石,手指一弹,那毒兽便嗷的一声嘶吼,疯了似的冲出来。
两个壮汉始料未及,直接被拽翻。
只在一瞬,毒兽疯狂的扑向刚刚拌食之人,那人胳膊似咬碎了一般,咔嚓一声,接着就是痛苦哀嚎。
另一个同伴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开。
两个牵毒兽的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抓住铁链。
被咬得人脸痛苦的拧到一起,却还是清醒过来,用钢叉扎了一块刚拌好的肉,朝着毒兽的嘴送去。
毒兽似乎更喜欢那被抹了药的肉,一下撒开这人的手臂,去吃那抹药的肉块。
这人前胸后背皆有护具,唯独因为干活,手臂和腿没有硬邦邦的铁护甲。
脱离毒兽的毒口,这人没有丝毫犹豫的迈到案板前,把整个胳膊横了上去,另一只手举刀就砍了下去。
“啊!”的一声痛苦嘶吼,一只手臂留在了案板上。
可那人却感觉保住了性命一般,如释重负,又去缠布子止住喷溅的流血。
这时那个屁滚尿流逃走的人才趴回来,满脸的泪水,“哥,我们离开这里吧。这怪物只要被咬上就会中毒,要是胳膊和腿,剁了也就保命可,可若是身上怎么办?这短短一个月,已经死了不下五六个兄弟,断胳膊短腿的就十几个了。”
“这总兵府,又几人能活着出去。”那人满脸的血和冷汗交融在一起,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那毒兽奇毒无比,谁碰谁死,我们早晚会死在这里的!”爬回来的人近乎崩溃。
那些肉盆足有五十,可见这毒兽饲养了多少。
外面百姓尚且还有朝不保夕之人,这里却都把肉用来泯灭人性的饲喂害人毒狼。
慕夜的眉间凝重得黑沉。
眼下看,这毒兽的毒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没有解药,一种是药很贵重,根本轮不会用来救这些下人的命。
趁着一个管事叫嚷着让下人把肉盆端出去的时候,慕夜一个轻跃翻身离开。
前面的厅堂之中。
慕康只觉困意袭来,不急反应,人已经趴到桌子上。
本来武成守着太子慕康,可慕康派他去盯着厉鲲,所以只太子和王甬在厅堂之内。
“殿下,殿下!”
王甬低声唤了两声,确定药效上来。
这才推门出去,吩咐房前所有侍卫,“殿下,昨夜被狼嗥所扰,又一早前来本俯,甚是疲累,这会歇息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武成不在,太子侍卫也没多想,便都执剑站在房门前。
王甬眼睛一眯,“殿下至少睡个把时辰,下官这就亲自去安顿膳食,有劳几位护卫殿下。”他恭敬的对几位太子侍卫解释。
还抬手一个示意,几个下人拎着几个食盒过来,“南州不比上京丰富,只是本地吃食,还请各位官差莫要嫌弃。”
喷香喷香的味道,盖子一打开就飘散开,鲜虾、鲍鱼、肥蟹,上京内陆自然少食,这些侍卫一见便觉得腹中空虚,“王大人客气!”
王甬便颔首退下。
这边太子和太子的人都被孤在这厅堂所在的正德院。
王甬的一群士卒在门外看着,缔造了与世隔绝的一块安静之地,其余的人便被全都被调走。
剩下的北陵三杰小心的跟着压着牧尚的那伙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狰狞的毒兽,却不能冲上去给子冷报仇,握着剑柄的手都爆着青筋。
千里骑托着牧芊刚飞奔到总兵府门外那宽敞的一片空气,里面便浩浩荡荡的出来一队队兵士,像是等她已经多时。
牧芊抱着瓷瓶,笔直的坐在马背上,晨光中凛凛的光让女孩的脸白的透明。
两队持剑兵士组成人墙把牧芊围在中间,接着红漆大门里便传来那似狼非狼的森恐嚎叫。
穿戴铁甲护具的壮汉,俩俩牵着毒兽,走出来。
左右各十几条毒兽,狰狞的挣着铁链。
千里骑浑身的肌肉都不停的弹跳。
牧芊不由想起昨晚这些残忍的野兽是怎么分食一个乞丐的,浑身一颤,更紧的抱住瓷瓶。
总督府外伏着的狼群们听到那毒兽的声音,嗅到它们的气味都矗立着耳朵,眼睛里不只凶猛还有恨意。
大门中这时又出来一个人,被人搀扶着,带着黄金面具,披着暗色斗篷。
“你既然逃走还要送上门,看来是为了慕夜而来。”
牧芊神色一怔,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戴着金灿灿面具的人的声音和那让她给解毒的老头一样。
“原来你就是这恶毒的总兵大人。”牧芊想到这人处心积虑的养这些毒兽就是为了对付慕夜,还说她如果只能救一个人,慕夜就得死的话,就气得牙槽痒痒。
“可想好了解毒的法子?”
“本姑娘说了,给您养老送终,该去就去吧。活着也是祸害!”牧芊既然知道这老狐狸不敢杀她所以也不需要客气。
“你以为解不解毒由得你。”王甬不屑出声。
“怎么,我不会解毒,老头,你要教我?”
王甬抑制不住的咳了两声,抬了下手,就见大门中被十几个兵士压着,一个带着手镣、脚镣,即便头发和衣着有几分凌乱,却相貌清俊,自带儒雅矜贵的青年男子。
牧芊看清来人,顿时愣住。
回神便跳下马,喜极而泣的喊道,“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