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孟辞撑着太阳穴缓冲了一下。
“小姐?”拾翠主意到她的异样有些担心,不过孟辞给了她一个无事的眼神便把上前的半脚退了回去。
孟辞看向珠帘外面,那俩人已经交谈完,闻掌柜还真是个机灵的主,跟着对方就走了,是知道回来她还会刁难他吗
哎呀,她孟辞是那种斤斤计较小心眼儿的人吗?她最多睚眦必报而已。
“怎么走了?”
旁边传来小声失望的嘀咕,孟辞耳尖捕捉到,用余光扫了一眼,好家伙,人一走立马二郎腿又跷起来了。
注意到孟辞的视线,董馥气恼地瞪过去,“看什么看?我警告你,不许打外面那位公子的主意,否则你就形如此桌。”
一手刀下去,桌子只裂开一条微不足道的缝隙,孟辞一双桃花眼笑成了狐狸眼的揶揄。
哦吼,这就尴尬了不是
没想到这桌子这么结实,董馥羞耻恼怒地涨红着张脸,手痛的要命,还是要逞能地把孟辞那边的杯子打落在地。
“哼,形如此杯!”
孟辞目光从那些碎片上划过,瞧着董馥的眼神很是不赞同,“摔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家妹也跟姑娘一样,发起脾气,心有不顺时,就喜欢乱砸乱摔。”
“我自然会花银子赔偿,要你多管闲事。”
“那倒不是,姑娘又非我何人,我何必插手管教呢?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记得当时为了让家妹改掉这个坏习惯,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哦?”一声轻笑,讽刺意味十足,董馥满脸不屑一顾地盯着孟辞,想让她继续接下去说。
孟辞瞥了她一眼,却是故意摇了摇头,“罢了,我与你说这些干嘛,诗会开始了,姑娘自便。”
“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
孟辞忽视对方个彻底,恰好拾翠已经跟后面角落里的小丫鬟交流完,便上前来回答孟辞。
“小姐,接下来是对诗环节,奴婢为你去外面看着。”
对诗是出一个谜底般的上联,看谁都下联对的好,需要拾翠去珠帘外观察,再回禀给孟辞,若孟辞写出下联,再由她丢给台上的人公布。
那念诗之人的嗓门特别高,且字腔圆正,哪怕是坐在二楼的雅间内,孟辞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起先是以花为题,倒也简单雅致。
地上的碎屑残物已经被董馥带来的丫鬟们收拾干净,她们似乎已经做习惯了这种事情,都是默不作声地干完便继续存在感低地缩回角落里去。
令孟辞觉得细心的是,其中一位丫鬟还在桌上重新放好了摔碎的笔墨纸砚,是她去跟店里的奴仆重新拿来的。
“陈词滥调,诘屈聱牙。”在孟辞听见拾翠的回话,提笔正要作诗时,便听见对面董馥打着哈欠嗤笑了这一句,之后先前离开的一位丫鬟回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便起身从后头的推门处离开。
只是还留了两丫鬟在这,想来是还会回来,孟辞瞧见了她离去时脸上含羞带怯的娇憨表情,所以几乎不用细猜便知道她去干嘛了。
春天啊
一气呵成的诗句交给拾翠拿出去,等听到那大嗓门的人念到她的下联时,同时伴随着,是一些人的唏嘘和夸赞。
倒算不上什么千古名句,再加上孟辞并未盗用记忆中属于别人的原创,所以激起的反应不是很大,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内,所以并不觉得哪里不好。
她来这,又不是真的为了什么诗会,主要是跟友人约在博广斋的千秋书院院长,先太傅文有道。
原本是用别的法子来引起对方注意,不料事有变故,好在孟辞见机行事,再加上提前便让拾翠打听清楚了这博广斋,足够了解,便也容易随机应变。
孟辞向来不只预备一个计划,很多时候不是你所想的便能按部就班地进行,更多时候是有突发情况,或者一个小插曲便能打乱原先有的缜密计划。
因此在制定计划之前,除了要考虑进去这些因素,还要在a计划后面,准备好备用的b计划c计划,以防万一。
至于孟辞为什么要引起这位院长的注意,这是个比较长远的打算。
因为有过一世的记忆,所以孟辞知道,文有道开设千秋书院的初衷,是明启帝授意的,千秋书院是第一所男女都可入学的书院,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也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孟辞记忆中那一世死去时,已经有女子在朝为官,虽然非常艰难,但明启帝想要的男女平等,皆可参加科举考试制度,却是坚定地进行着。
有时候孟辞都怀疑明启帝是不是穿越者,可系统却曾经义正言辞地否决,这个世界的天道不会允许一个穿越者成为帝王。
当然,孟辞没有什么大志向去做什么女官,来千秋书院,引起院长的注意,不过是因为想要进入专门培养新气象的男女混合班,之后....保护一个人。
虽然她已经重生了,很多事情也不必那么斤斤计较地挂念着,可对于孟辞而言,不能因为这样,便不去偿还一些恩情。
她在系统那套过话,她要保护的这个人,是真真的霉运衰到爆棚,唉....否则她也不会在那些小世界中想方设法赚取额外积分来增加气运了。
有恩就要报,眼睁睁看着那人死翘翘,别说会不会过意不去,心理上那关就过不了。
若是修仙世界,欠下的债不还清,很容易成为心魔的。
想着,突然有些困乏了,写诗是很费脑子的事情,而这时拾翠再次走了进来,这次是用风花雪月做题。
“小姐,你让我注意的那个人进了雅间便没有出来过,不过进去之前往这边看了几眼,不过奴婢很小心,没让他看见我在瞧他。”
雅间中还有别的人,拾翠便附耳过去跟孟辞说完,直起身后面色如常地给孟辞倒茶。
“二小姐在一楼跟一位公子相谈甚欢,不过她戴上了面纱,想来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捡枝她们跟着二小姐,奴婢便没有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