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沂帶了不少禮物回來,但是還是被擔心了一年多的師父師娘教訓了一番,一直也跟著瞎操心的霍青桐也對自個這個這麽久都不回來的師兄擺了好幾天臉色,不過,在陳沂帶回來的鮮亮的首飾的誘惑下,還是忍不住破了功。
陳沂這一次在天山上待了很久,他將自己的領悟一一說出,又將自己對內功心法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陳正德和關明梅並不是食古不化,因循守舊的人,見陳沂大有長進,甚至在劍法上有了青出於藍的架勢,便是內力因為修煉的時間短了一些,有些不及,但是,比起江湖上許多修煉了二三十年的,已經不弱了,何況,陳沂的內力論起精純來,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比不過的,想到他們夫妻兩個收的弟子這般出色,陳正德關明梅簡直樂得要合不攏嘴了。
陳正德關明梅能夠有如今這般武功,自然也不是什麽隻知道循規蹈矩的人,見陳沂如今在功夫上有了長進,自然覺得自個不能輸給自家徒弟,因此,夫妻兩個也是絞盡腦汁,準備好生推演一下劍法還有心法,雖說進度慢了一些,但是,還是有進步的。兩人如今推演武功甚至推演出了興趣來了,好長一段時間沒什麽進展,便起了點別的心思。陳正德如今跟關明梅已經頗為要好,兩人之前為了陳沂失蹤的事情,後來又把話說開了,心結算是解了。關明梅隻覺得好笑,雖說自己是江湖兒女,說是不拘小節,但是從一而終的道理還是懂的。何況,袁士霄的確喜歡她,但是他心裏裝的東西太多了,而陳正德卻不一樣,從小對她一心一意,百依百順,關明梅有時候想,若是當年沒有一氣之下,嫁給陳正德,而是等上十幾年,等袁士霄回來,隻怕她過得遠沒有如今這般自在。袁士霄如今年紀大了還好,以前那就是個標準的浪子,根本不是合適的對象。何況這麽多年下來,她對袁士霄也遠沒了當年那般的感情,陳正德才是她選擇共度一生的人。
因此,陳正德如今也不忌諱袁士霄了,直接跑天池將袁士霄拖過來,一起推演自家的武功心法來了。陳正德壓根沒考慮什麽自家功法外傳之類的事情,陳家關家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們也沒多少門戶之見,何況,袁士霄當年差點就因為資質悟性,被關明梅她爹收入門下了。尤其,按照陳沂的說法,袁士霄竟是將自己的得意武功百花錯拳演示給陳沂看了,陳沂還領悟了不少,陳正德一貫跟袁士霄爭強鬥勝,袁士霄教了自個弟子武功,他就得想辦法還回去,因此,他也就不介意將自家的獨門心法告知袁士霄了。
陳正德自然是找對了人,袁士霄可沒有什麽名師教導,也沒有什麽傳承,他的拳法是自己一拳一腳打出來的,他的心法,也是自己從一本大路貨裏頭推演出來的,因此,作為開創一個全新拳法流派的宗師級人物,他的悟性,那絕對是頂尖的。陳正德如今擺出一副全無芥蒂的模樣,跑過來請他幫忙推演劍法心法,他先是呆了一下,後來心中便是苦笑,這般說的話,自然是陳正德如今看開了,以陳正德的性子,他既然這般,肯定是關明梅徹底放下了。
不過,袁士霄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管怎麽樣,當年的確是他的錯,如今就算有什麽後果,也是他自個的問題,因此,很是幹脆地跟著陳正德上了天山。至於他徒弟陳家洛,也就是三五不時地去天池教導一番就是了,反正天池那邊還有於萬亭派過來的人照顧他呢!
有了袁士霄的加入,這個進度加快了很多。袁士霄見識極廣,他當年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物,在江湖上到處跟人比武,甚至尋找各種各樣的拳譜秘籍,甚至曾經偷入禁宮,看過當年被人獻給清廷的太極拳譜,另外,也見識過不少內功心法。他對陳沂很是欣賞,一般的年輕人,到了陳沂這個年紀,還在按部就班地跟著師長學習固定的武功套路呢,陳沂已經想要在前人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了。
袁士霄曾經聽一個老拳師說過當年江湖上的盛景,哪怕講的僅僅是前朝的事情,但是那時候的江湖,高手輩出,現在的江湖的確是衰落了。少有人推陳出新,一般都是吃老本,偏偏許多江湖上的絕技已經失傳了,後來的人還不思進取,又敝帚自珍,如此一來,江湖隻會日漸衰微,袁士霄每每想到如此,便是一陣悵然。隻是他如今年紀也大了,也沒那麽大的心氣,幹脆隱居邊疆,眼不見心不煩。
如今,老對頭肯放下顏麵,找自己完善推演自家的心法,袁士霄沉寂已久的心頓時雀躍起來,他似乎想起了當年自己還是少年時候,當時不過是學了點尋常的拳法,對那些拳師一千一萬個瞧不上,發誓要打前人未打之拳,如同當年的達摩張三豐一般,自成一派,以為宗師。等到後來他武功大成,天下再無敵手,卻讓他意興索然起來,縱然,他的拳法別出一格,自成一家,但是,袁士霄當年武功有成之時,看到了當年張三豐手書的太極拳譜,頓時明白,自個還是井底之蛙,那拳譜是張三豐武功已經是巔峰的時候手書,其中自有張三豐的感悟與其中,雖說寥寥幾語,就能知道張三豐的武功已經近乎天人一般的手段,自個的武功還是技法,張三豐已經是計近於道了,袁士霄恨不能早生數百年,生在那江湖還是異常繁榮的時期,如今隻能徒呼奈何了。
陳關兩家的心法雖說隻是當年的一些殘篇,但是也是當年一代宗師王重陽苦心孤詣所創,精妙非常,袁士霄不過聽了幾句,便是擊節稱讚,然後便與陳正德關明梅還有陳沂一起,投入了心法推演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