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会儿。”萧桉看见贺垣拿着皮尺出来,又说:“我有点儿出汗了,干脆先洗个澡。”
贺垣答应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顺便找了本子和笔,方便待会儿记录数据。
萧桉洗澡不算很快,有时还喜欢泡会儿浴缸。贺垣在等的过程里没干别的,单在脑袋里将需要测量的项目过了一遍。
二十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里头的热气蒸腾出来,萧桉走出。
贺裁缝手下摩挲着皮尺,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自己的模特。
随着五月的到来,南方城市的天气已经变得相当炎热,萧桉身上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头发被洗得湿漉漉的,走过的地方滴水。
“太热了。”萧桉走去翻冷饮,“今晚睡觉要开空调了。”
“才五月初。”贺垣视线跟着他,“你洗澡水开太热了。”
俩男人住在一起,在家打赤膊很常见,尤其是在两人比较熟的情况下。
但可能是做衣服得先观察体型,贺垣这是第一次仔细地看萧桉的身体。
萧桉是实打实的“猛鸟”,身高有185往上,锻炼得很好,该长肌肉的地方都结实,但又绝不会过分健壮。
看着挺养眼的,也确实是个衣服架子。
贺垣很耐心,等他水喝完,拿毛巾胡乱擦了头发,走过来。
“有种你要给我做高定的感觉。”萧桉笑了笑。
贺垣站起来,两人身高差不多:“你做过?”
“没有。”萧桉说,“现在是第一次。”
贺垣略微抿唇,将皮尺拉开:“先量领围,低头。”
萧桉十分配合地低下头,贺垣拿着皮尺一端,摸上萧桉颈后突出的骨头。
“第七颈椎棘突。”萧桉习惯性道。
皮尺被牵过萧桉喉结下方,仿佛用项圈套住了他的脖颈。
贺垣能感受到他颈动脉的跳动,与萧桉对视时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皮尺松开,贺垣俯身记下数据。
“转身。”贺垣只手扶住他肩膀,给人不断翻面,量过他的肩宽臂围臂长,继续道:“把手臂抬起来。”
萧桉终于没忍住笑了:“哎我感觉像机器人做操似的。”
贺垣人在他身后,将皮尺拉过他前胸,萧桉忽地又没笑了。
这过程有点儿像从背后抱人,贺垣牵拉皮尺时,手还蹭着个凉凉软软的什么。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萧桉喊了声“痒”,贺垣莫名的脸就热了。
“自己挠。”贺垣匆忙量过下胸围,又一次将他翻了过来,让两人重新面对面站着。
贺垣以前都没注意过,原来萧桉的颜色和他不一样。
“到腰了,你自己来?”贺垣还记得他特别怕痒,将皮尺递给他。
萧桉自己牵过:“哪儿?”
“这里。”贺垣指了他肚脐往上两三厘米的位置。
萧桉自己量了,皮尺接合处在偏后位置,他低头看不见数值,贺垣便替他看了。
手伸到他身侧,将他的身体掰过来一点儿。
萧桉耳朵在这时红了,但贺垣根本没注意到,读了数值便松手抄上了。
挺好的,模特肩宽腰细。
要不拿家里卷纸绕一绕,就当是做衣服了吧,应该挺突显身材的。
皮尺继续往下,贺垣准备量臀围,在萧桉面前蹲下,反应过来不对,又让他转身。
萧桉略微僵硬地转了身,不自在道:“贺哥,我有点儿冷了,想穿个衣服。”
“就完了。”贺垣将皮尺从他前边拉过,“腿并拢。”
他向来是个很认真的人,测量臀围需要取最高点,贺垣此刻正凝神观察着…究竟哪里最高。
取中心不太对,因为萧桉有点儿翘…
贺垣量好了,依然保持蹲着的姿势,将皮尺套上萧桉大腿最粗的位置,也就是根部。
“贺…贺哥。”萧桉僵硬地站着,这会儿很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嗓子有些儿干哑,“你停一会儿,我想去个厕所。”
贺垣皱了皱眉,心想不是刚才洗过澡吗,还是松了皮尺,让他去。
萧桉也没回头看他,真像个机器人似的,一步一步走向了浴室。
门被急匆匆带上。
贺垣看了一眼,低下头来查看记录的数据,表情严肃得像个科研人员。
萧桉这副身体实在太棒了,他得尽量做不过分掩盖优势的服装。
贺垣拿着笔顾自思考,等了挺长时间,萧桉都没从浴室里出来。
可能是去解决比较大的生理需要了。
五分钟过去,浴室里传出抽水声,萧桉拉开门走了出来,这回穿上了睡衣裤。
不知道是不是贺垣的错觉,萧桉的脸像是有点儿红,走到贺垣跟前勉强站定了:“还要量哪儿?”
“就剩腿长和小腿围了。”贺垣以为他是不耐烦了。
萧桉点了个头,老实地过来,继续任由贺垣摆布。
就是变得比较沉默了,没怎么说过话。
贺垣将需要的数据都记好了,收起皮尺道:“好了,谢谢。”
“那我睡了。”萧桉说,“有点儿困。”
“嗯。”贺垣其实稍微意外,很少见萧桉这么早睡。
萧桉抓了抓头发,往房间走,贺垣又喊了他一声,他回头。
脸像是比刚才还红了,仿佛是碰上了什么丢脸而尴尬的事儿。
贺垣见状愣了愣,说:“明天能让我看看你的衣柜吗。”
他想多参考参考萧桉喜欢的风格。
萧桉答应说好。
接下来的两天里,贺垣都抱着自己的素描本,试着给萧桉设计衣服。
读大学三年,他依旧很喜欢手绘,铅笔笔尖接触纸张的感觉让他觉得思路清晰,想法也更丰富活跃。
周四的时候,贺垣参加室内设计比赛的奖金发下来了。
这比赛设置的奖金总金额不小,贺垣他们得的是铜奖,三人平摊下来也有每人两千。
作为庆祝,他们仨请李教授吃了顿饭,席间教授依旧没怎么说话,只有不断地祝福。
经历过比赛,三人间关系已经很熟,出了餐馆顺路搭地铁,路上聊起剩下的奖金怎么花。
“我感觉不用想怎么花。”陈泳宜叹了口气,“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给我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不是吧,”骆问抱着手臂,靠在车门边,“那你不告诉他们不就得了吗。”
“得奖的时候太兴奋,说都说了。”陈泳宜一脸后悔。
这个点正是高峰期,地铁里稍微有点儿拥挤,贺垣扶的是上边的拉环,正在想他的设计稿。
“队长呢?”骆问还是间或会拿这个称谓调侃他,“钱准备怎么花?”
“买份礼物。”贺垣心思完全不在聊天上,不自觉地就回答了。
“礼物?”骆问皱眉。
“是送给安安,还是送给萧桉啊?”陈泳宜笑起来。
贺垣正思考着萧桉,听见名字终于回了神,看了眼他们俩。
“真是送给他呀?”陈泳宜问。
“嗯。”贺垣觉得没什么可否认的。
他之前是给萧桉准备了一份礼物,现在还搁在他房间里没拆,主要是之前他没想到会搬进萧桉的公寓,现在那份礼物已经用不上了。
只能换点儿别的送,就是不知道什么合适…
“兄弟,你不正常。”骆问被挤得肉紧贴在玻璃上,提示道:“你拿个奖,怎么偏偏就给他送礼物,我们才是陪伴你做方案的人,而他不过是给你送了顿饭。”
骆问还是□□惯,开口就滔滔不绝的。
“你懂什么,人家可能在家里默默付出了。”陈泳宜说,“他付出没啊,贺垣。”
私心来讲,她其实挺乐意贺垣跟萧桉有一腿的。
贺垣想了想,觉得萧桉给他当模特,应该就算很大的付出。
而且萧桉还经常给他做饭,在他忙的时候悉心照顾安安鸟,会洗碗会晾衣服,挺爱劳动的,一点儿也不公子哥。
现在他要给人家送礼物,没什么不正常的。
“送什么合适?”贺垣开口。
两人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贺垣是在让他们提意见。
“这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凭实力单身二十一年。”骆问无比自豪道。
陈泳宜懒得嫌弃他了,认真建议道:“看看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贺垣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萧桉现在什么都不缺了,锦衣玉食。
至于住的家里…
“电风扇。”贺垣认真道。
陈泳宜:“???”
家里客厅只有空调,在不冷不热的天儿里开着,实在是太冷了,吹得头疼。
“听我一句劝,兄弟。”骆问一脸苦大仇深道,“我即便作为个宁折不弯的直男,也知道送电风扇很没情调。”
贺垣很想知道要什么情调,但他选择没问。
“那他喜欢做什么?爱好。”陈泳宜继续提议道。
“运动,玩儿。”贺垣说,“尤其是户外的。”
“球鞋。”骆问终于找着思路了,“这就跟女人的口红是一样的,一百双、一千双都不嫌多。”
陈泳宜又一次鄙夷地看着他,贺垣却觉得挺有道理的。
“最近jordan马上要出新款…”骆问介绍道。
贺垣看了眼地铁上的站牌显示,说:“我下了。”
两人又有点儿懵:“怎么在这儿下?”
“搬家了。”贺垣简短答道。
“好家伙,你们还能一起搬家。”骆问说。
待车门一打开,贺垣便挤了出去。
这个站不小,能转两条线,一出去全是人。
贺垣搭电扶梯上去,给萧桉发了条微信,问要不要他从超市里带点儿什么回。
消息发完,他迈步离开电扶梯,一抬头,撞见个十分眼熟的中年男人。
穿一身仿佛洗褪了色儿的休闲服,胡子拉碴的,与贺垣记忆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大黄鸟蹲在浴室里,反复求他的小黄鸟冷静,然后再虚张声势地按下了马桶抽水键。
恭喜安安觉醒了,现在就看买电风扇的垣垣几时回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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