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中玉愣在斗鸡场有些进退两难,他对自己的“大金袍”是否能够打败小瘦鸡已经没有了多少信心,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没有结果的结果总能调动一个人好胜的不甘之心。
“怎么着,平大公子被吓傻了么?”陆显豪大摇大摆的走到平中玉身前讥讽的笑道。
“什么话,我平中玉还能怕了你陆豆眼,咱们现在就比,赌注还按昨日说好的。”平中玉的心火被彻底挑起,就是输也要争这口气。
“好!有胆量,那就开始吧。”陆显豪轻蔑的道,他似乎对胜算有着十足的把握。
一看有 好戏上演,那些早早来到斗鸡场的斗迷们都不约而同的围拢过来。
斗鸡的比赛场地不是很大,约有半间屋子大小,四周用一人高的绳网围了一圈,防止斗鸡在比赛时逃跑,从而来保证刺激的观赏性。
陆显豪从下人手里接过小瘦鸡,温柔的抚摸着它的颈毛,以示鼓励。
这只小瘦鸡长得还蛮漂亮的,浑身都是雪白的羽毛,鲜红的鸡冠,金色的大爪子,尖利打着弯儿的嘴。它的个头不大,比起其它的斗鸡要矮上一截,看上去也不是很壮实,但其精神头非常好,尤其它那双圆溜溜的小黑眼睛,非常的明亮,就像是被打磨过的黑宝石,每当它目光扫过,好似利器的寒芒,令人心里一颤,更别说是鸡了。
平中玉也抱着自家的“大金袍”小声嘀咕着什么,大概都是些鼓励的话。
比赛正式开始,双方将自己的斗鸡放入围网中,一场生死大战瞬间爆发。
“大金袍”进入场地刚要扑棱着翅膀冲锋上前,那小瘦鸡已经展翅腾空,又如蜻蜓点水般垂直下落,速度极快,就像一只捕食的猎鹰。
“大金袍”不愧是只久经沙场的至尊王者,面对上空凶猛凌厉的攻势,它振翅侧跳,险险躲过小瘦鸡的一击,随即又用下落之势张开它那两只锋利的爪子抓向小瘦鸡的脑袋。
小瘦鸡迅速后跳,轻松躲开“大金袍”的攻击,然后它扑打着翅膀和“大金袍”展开了肉搏战。四爪交错,两喙互啄,一时间鸡影跳动,羽毛纷飞,打得不可开交。
在场众人看到如此激烈的战斗都纷纷拍手喝彩,为两只斗鸡加油助威。
而此时的平中玉却面色凝重,双拳紧握,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紧张,经常混迹在斗鸡场的他已能看出“大金袍”略微落在下风,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上都比小瘦鸡差了一些,若持久下去打赢的概率非常的低,他此时有些后悔了,但没有勇气去主动认输。
相反的是,陆显豪双手倒背面带微笑,还不时向平中玉投来藐视的目光,一副欠揍的样子。
书童小墩子此时也很紧张,扯着嗓门高喊着,“大金袍抓它头!大金袍啄它鸡冠子……”
突然,“大金袍”落地不稳,脚下一个踉跄,影响了它躲避的速度,那小瘦鸡趁势猛扑,用它
那锋利的爪子有力地按在“大金袍”的脖子上。“大金袍”那健硕的身躯扑通一下便趴卧在地,它拍动着翅膀奋力挣扎,想从利爪下挣脱出来,可是它的体力损耗极大,试了几次都未能挣脱出来。
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瘦鸡像一位战胜的大将军,高昂着头长鸣一声,一双有力的爪子死死按着“大金袍”的脖子。
“起来呀大金袍!你行的,快起来……”小墩子声嘶力竭的大喊着,眼泪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若“大金袍”输了,那就意味着自家公子将一无所有,几年来培育出来的宝贝疙瘩都将属于姓陆的,这可是对公子致命的打击呀。
平中玉默默无声,他很清楚自己输了,输的干干净净。
“陆豆眼,我认输,你快些让你家的小瘦鸡放开大金袍。”平中玉望着还在挣扎的“大金袍”赶忙说道,他不想“大金袍”再步“钢牙”的后尘,凄惨的死去。
“它只是一只鸡,怎么会听懂我的话,再说一只废物鸡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陆显豪不以为然的道。
也就在这时,“大金袍”突然翻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向小瘦鸡的一只眼珠子。小瘦鸡立刻向后一跳躲开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击,从它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恐。
正当小墩子转悲为喜时,“大金袍”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它的嘴里慢慢流淌出来。
现场的众人一阵沉默,随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为“大红袍”的死感到惋惜。
“平三点,你输了。”陆显豪得意洋洋的笑看着呆木的平中玉,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陆豆眼,你随时可以来我家带走那些斗鸡。” 平中玉悲凉的抱起死去的“大金袍”,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步履蹒跚的走出人群。
“公子,你没事吧?”书童跟在平中玉的身后担心的问道。
“不就是赌输了吗,能有什么事,再过两年我平中玉还会培育出更厉害的斗鸡。”平中玉突然精神一振,回头向着得意的陆显豪大声的说了一句。
众人皆是诧异,“这还是那个视鸡如命的平三点吗?输掉了所有的斗鸡,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啊,按正常道理他应该哭的死去活来,或者拿头去撞墙的呀!而他现在的状态竟然满不在乎,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得意洋洋的陆显豪也是一愣,今日的这场比赛为的就是要看到平中玉生不如死的感觉,为何他会无动于衷,满不在乎呢?
此时的天色已是大亮,平中玉抱着“大金袍”走到一处偏僻的过道,看到四下里无人,他停下脚步。
“哇……”
平中玉靠着墙面滑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书童小墩子知道自家公子此时的心里定是非常的难过,让他哭出来应该会好受些,他陪在平中玉的身边不停的摸着眼泪,默默无语。
哭了足足一个上午,平中玉的眼里实在没有泪水可流了,他才缓缓站起身子,眼睛红肿的看了看正在打盹的书童,一脚踢在小墩子的屁股上,有气无力的道:“你小子可以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睡得着,这几年算是白养你了。”
“公子我错了,要打要骂随您。”小墩子麻溜的站起身,低头认错道,他这样的话不知说过多少遍了,而且次次都非常的管用。
“行啦!赶快回家吧,那姓陆的说不定已在家门口等着呢。”平中玉没好气的瞪了小墩子一眼,每当看到这个憨厚的家伙认错的态度,他心里的怒火就会无声而灭。
正如平中玉所料,陆显豪赶着马车,带着四五个手下已在陆家府邸门口等着讨要斗鸡,几次试图闯入,都被看守的家丁拦了下来。
“陆公子,我家老爷和公子都不在家,您有什么事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一名中年家丁手握腰刀客气的道,虽然他满面带笑,但其结实的身体却挡在陆显豪等人的面前,阻止他们进入平家。
“一个不入流的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家平大公子是不是输不起躲在茅坑里不敢出来了吧,再给你们一个时辰,要是那欠债的小子再不出来,我们可要硬闯了。”陆显豪瞪着绿豆眼冲着那名家丁气呼呼的道,语气非常强硬。
“好大的口气呀,什么下三滥的货敢在我平家门口大呼小叫?”清脆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随即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门里飘然而出。
“哎呦喂!原来是楠儿小姐,我说这声音怎么如此好听呢。”陆显豪看到平楠儿立刻转脸带笑,用一种轻浮的眼神在这位绝世美女身上上下打量着。
“是陆家二公子,你不在自己家待着,跑我家门口叫唤什么?”平楠儿连看都没看陆显豪一眼,便用冷厉的口气说道。
“你以为我陆某闲得屁股疼,没事跑这来挨骂呀,只因你平家大公子斗鸡输给了我,我才不辞辛苦的跑这来要赌注的。”陆显豪收起贪婪的目光,再次摆出大家公子的架势傲慢的说道。
“哼!你说他输给了你可有凭证?只要拿出凭证我平家绝不会欠你丝毫。”平楠儿冷艳的说道,心里已经在大骂那个不争气的废物兄弟。
“斗鸡的输赢在我们圈子里是不用书写契约的,只要双方事先认可,比赛之后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不然,整个斗鸡界将不再接纳此人,他也将永远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我想,你家平大公子不会要当乌龟吧。”陆显豪笑眯眯的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等平中玉回来再说,若敢硬闯我平家,小心本姑娘打断你们的腿。”平楠儿秀目微凝转身而回,又将这位高傲的陆家二公子晾在了大门口。
陆显豪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心中暗骂道:“好狂的丫头,等哪天落在我手中,非要好好折磨你一番。”
大门不让进,陆显豪便把马车堵在门口,等待平中玉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