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庭院。
熊木奇把着酒壶,一边自饮一边大笑:
“哈哈……,好酒好戏,妙不可言!”
熊木聪白了他一眼,环指庭院,说道:“早些年常有飞贼闯入,杀了我不少人,此后为防窃贼,熊某便豢养魂体结了阵法。白兄弟,你若想好了,走到院子正中便可入阵。切记,若遇危难,可大声呼救,熊某自然会来救你。”
大家顺他手指瞧去,庭院正中微有一团光亮。
谢宫宝不答话,魂体暴出,如电般冲进阵去。
霎时,魂光暴闪,半空现象出一个魂光球体。
那光球闪着霹雳光电,让人不敢挪步靠近。
然而不到十秒,光球缩卷,突然砰声爆炸。
就在魂光球体瞬灭之际,谢宫宝瞬间回窍。
熊氏兄弟睹此一幕,大眼瞪小眼,双双结舌。——魂体出窍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魂体是虚,只有施展魂力之时方有作为,而谢宫宝的魂体却跟肉身一般无二,并且敢于白天出窍,简直匪夷所思;更恐怖是,破阵于须臾之间,其速度令人乍舌。——熊木聪首先醒神,一脸惊愕问道:“白兄弟,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宫宝简简单单道:“吴右使刚说了,气灵双修。”
他曾在天乞帮凶案期间破过一次七煞锁魂阵。
只因有此经验,故才雷霆出击,破阵须臾。
熊木聪仰天感叹:“真有气灵双修之法啊!”
吴冕哈哈大笑:“老刚刚还说气灵双修无经无典呢。实话告诉你,双修法门就记录在一份上古卷轴之中,这古卷是白继文当年游历所得,上面所注乃是一套《镜月回光术》和魂体修灵之法,资质好的只消阅卷有悟,突破颈,修得气灵双修也不是难事。”
熊木聪和熊木奇眼放绿光,兴奋得哆嗦起来。
熊木聪急问:“白兄弟,可是你身上那份古卷?”
不等谢宫宝答话,吴冕把话接来:“仙侄,阵也破了,不如走吧。”
“打扰多时,确实该走了。”谢宫宝笑道。
熊木聪尴尬着笑了两声,正色道:“这可不行,二位既然来了,怎么都得住上一两日,也好让熊某稍尽地主之谊,倘若就这么走了,外面人怕是会说我兄弟两个不会待客了,岂不置我兄弟于不义。——老二,你去叫人多备酒菜,我要与吴右使、白兄弟好好痛饮。”
吴冕诡异一笑:“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熊木奇哈哈大笑,连呼好字,去备酒菜了。
过了一会儿,酒菜备齐。
四人径往花园亭阁,煮酒论道,酷似密友无不可聊。——期间,熊木聪意图明确,总想把话题引向《镜月回光术》,但谢宫宝和吴冕却不接话茬,压抑得熊木聪越发好奇。——一席饭时,天色已黑,熊木聪和熊木奇把谢宫宝二人引到客房,便自离开。
……
……
此时,谢宫宝满脑子都是疑问。
只待没了外人,他关好房门,问吴冕:“你怎么知道《镜月回光术》和魂体修灵有关?还有,山中巧遇,不完全是巧合吧?你要我配合你救人,我都按你说的做了,现在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下一步你想做什么?你究竟想救谁?这些问题,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吴冕以笑眼看他,吊足胃口方才悠悠道来:
“谢掌观,你我虽阵营不同,但老夫可以向天发誓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害你,我与你是友非敌。没错,你我山涧不是巧遇,但却有割不断的缘分,有些事老夫不是不想说,只是还没到说的时候,时候一到你自会明白;现在,你只需知道老夫要救的是聂小乔即可,其他的你也不用多问了。”
听到“聂小乔”三字,谢宫宝身形大震,失声道:
“族……族长!你要救的是我族长!我不信!”
吴冕呵呵轻笑,一张丑脸越发显得悚然可怕:
“不信。据老夫所知,颜羽一族早在两百年前就断了仙根,正因为《镜月回光术》失传,颜羽族的魂力始终不济,两百年来他们想尽办法弥补不足,甚至不惜代价修练《七煞锁魂阵》这样的禁术。——十年前,熊木聪、熊木奇奉命进驻西域,表面上他们兄弟俩开辟觉阎沙壁,捕杀妖兽锻炼晶魄;实际上颜羽族在千冢岭苦寻数十年,终是找到佛母埋身之地,他们企图利用佛母舍利吸食魂魄之力,以壮修为。——而你们烝鲜族无疑就是最好的魂力来源,当年烝鲜族屠灭之后,侥幸没死的大多数都给颜羽族掳来关押在此,拱佛母吸食。”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的,更穿插不少鲜为人知的秘闻,且秘闻本身又合情合理,谢宫宝听完不由得不信了:“这些信息别人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一清二楚?”
“老夫自有消息渠道,你不用问,我也不会说。你若信我,就按我说的做,现在什么也别想,上床好好休息,养好了精神,下半夜才好救人。”吴冕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遂又转头补充了一句:“老夫在隔壁,有事大声叫我。”
谢宫宝渴望救人之余,对吴冕也提防起来,心道:“神秘兮兮的,我怎么看不透他?我得长个心眼,别上当了。”
此后半夜,谢宫宝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他在心里族长族长的叫了不知多少遍。
五年了,族长身上散发的味道他都快忘了,这味道曾经予他无数折磨,也教他少年冲动,更是伴他渡过生死,当真是酸甜苦辣无不尽有。今晚也不知道怎滴好像闻到了那令人心旷神怡、兴奋无比的熟悉体香,他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幻想,幻想族长离他很近,近到香味可闻。 ——他就这么想着,想到后半夜,眼皮好不沉重,头脑慢慢模糊起来,他晃晃悠悠的努力抵抗,然而越是抵抗越想睡觉。
凭着一丝清醒,他觉察不太对劲,喊:“小光!吴右使!”
喊完,意识一散,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