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难形容鲁道夫,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不起眼了:“是那种混在人群里,就注意不到的。”
斯内德嘴角挂起一丝浅笑:“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还是请教一下专业的吧。”一句话就将程千寻归类于不专业的安全身份上。
一听专业二字,好多军官顿时来了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当做游戏玩吧。
那个上午口误,但被程千寻圆了回去的军官想了想,站了起来:“等着,我去去就来。”
他果然很快就来了,手中拿着画板,他坐了下来,将画板架在腿上,拿起笔:“你说他的样子,我来画。”
这下轮到程千寻吃惊了,凭着描述就能画肖像,这可是技术活呀。这里人才济济,不可小觑。
边说边勾勒,炭笔不停的慢慢加深,花了半个小时,画像画出来了,军官问:“是不是他?”
程千寻看着纸上的画像,敬佩地道:“就是他,好厉害!”这种技术一直都有,可真的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很神奇,那不但要有素描的基本功,还能准确地抓住人外貌特征。
斯内德过来一看,就笑了:“还真是混在人群里就就看不到,我应该没见过他,但感觉很熟悉。”
雷格尔看后也说如此,两个人这样一说,其他人自然附和。
鲁道夫的样子确实大众不起眼,身为间谍兼杀手,越不显眼越好,完全不是电影那样的人高马大夺眼球,杀人时还很拉风地提着装着长距离瞄准、外加消音器的枪支,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而斯内德和雷格尔哪怕忘了一切,看到队友时,依旧会感觉似曾相识。
那个党卫军军官将画像拿下:“待会儿照片,发到其他战俘营去,能不能找到看你运气了。”
程千寻赶紧地感谢,虽然在六十多万不停饿死的战俘中,寻找鲁道夫无疑是大海捞针,可天界一定不会让他死在饥饿里,要死也是在自己队友面前。
吃完晚饭,斯内德带着一个拿着物资的士兵走到她房门口。他示意士兵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到她手上,双手背后地道:“既然住在这里干活,那么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清楚。首先不要多说话,军官们聊天的话,不能到处乱说,叫你传什么话你才能传;第二每天必须洗澡,身上不能有汗味。其他的,看你也算是聪明人,也不多说了。这里有肥皂,明天再帮你去镇上找了两件可以替换的衣服。”
她拿起放在盒子里的肥皂看了看,就听到斯内德道:“放心用吧,这里不会用人油做的肥皂,那都是谣传。”
人油脂做的肥皂,程千寻长大了眼睛,看着盒子里的淡黄色肥皂,半响才道:“外面的俘虏哪还有什么脂肪。”
斯内德嘴角抿着,好似有几分笑意:“洗完就早点睡,今天的衣服缝得不错,都很满意,明天继续。”
“是,长官!”程千寻目送着斯内德带着士兵走了。
关上门,走进房间,现在趁着时间还早,盥洗室应该没有人,她拿着肥皂和毛巾去洗澡了。
这里有锅炉,所以打开水龙头就有直接的热水下来,跟现代差不了多少。
肥皂。。。她拿起肥皂凑到鼻子前,狐疑地嗅了好几下,看看有没有人的体味,也闻不出什么,最后还是拿着用了。
洗完后,她将身上的衣服也洗了,不能有汗味。可衣服洗了,穿什么?她也只有将浴巾围在胸口,在旁边拿了三个衣架后,拿着肥皂盒和洗过的衣服回去了。
将所有衣服用衣架晾好,挂在了衣帽架上,这里湿度较高,希望明天早上衣服能干,否则湿衣服也只有穿上了。
刚挂好,就有敲门声。门打开了,斯内德和雷格尔站在门口。他们会敲门,那是长期养成的习惯,可敲完就开门,他们可是高贵人种,是这里的主人。
一看到她只胸口围着一条大浴巾,而旁边的衣帽架上挂着还在滴水的衣服、包括内衣,雷格尔瞪着眼睛看着那小小的布文胸,咳嗽了一声:“我这就派人去镇上找几件可以替换的衣服。”
斯内德看着雷格尔的有点异样的表情,转身离去:“先去找件能穿的衣服吧。”
衣服拿来了,但是男士的衬衫,是士兵深灰色。
“选了大一点,如果给你军裤的话,恐怕有人说闲话。穿好了,到我房间来。”斯内德递给了她,后面还补充了一句,是说给她听的,大约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雷格尔中校也在。”
确实是大号的,身材跟斯内德差不多了,穿上后拖到了膝盖上方一指处,象是短裙。如果是雷格尔的衬衫,说不准可以当连衣裙穿了。
她走到了斯内德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一进门,两个人的眼睛都对着她两条光溜溜的腿盯着不放。
“少校,让她这样穿不行,黄种人身材虽然不怎么样,可这样,这样子,实在,实在。。。”半响雷格尔才苦笑了出来,有点艰难但还是说了出来:“实在太勾人了,会动摇军心的,还不如用浴巾围着。”
曾做过调查,男人认为穿男人大号衬衫的女人,往往比穿情趣睡衣的更吸引人。可程千寻很无奈,衣服洗了,说过不准身上带汗味,哪怕黄种人毛囊没有白种人发达,但也要先预防。
“我再去找找。”斯内德也带着几分无奈和好笑,走到门口停下,想了想转过头:“中校,陪我一起去。”还不放心把雷格尔和她独处呢。
过了会儿,斯内德和雷格尔回来了,斯内德递过来一件男士的浴袍:“套上!”
程千寻在两个人有点火辣辣的目光下将浴袍穿上,雷格尔还是不满意:“怎么还是那么。。。”都包严实了,还诱人吗?
斯内德于是绕着程千寻转了半圈,在她身后停下,低头在她湿漉漉的长发上面深深地嗅了一下。这样的举动简直就象一头狼围着羊转,让程千寻根本不敢乱动。
斯内德抬起身体,走到旁边,找了一根用于捆扎东西的小绳子给了她:“把头发扎起来。”
原来如此,这里的男人都一个个头发剃得干干净净,根本没人蓄留长发,长发自然就是女性的特征。她伸出手,接过后,胡乱地将头发扎了起来。这下应该不勾人了吧?
雷格尔微微皱眉,转身又将窗户打开了。
程千寻知道,这不是因为臭,而是刚洗完澡后的味道,让可能许久都没碰女人的男人受不了。
当外面的晚风吹了进来,雷格尔终于觉得行了。
而斯内德冷冷地看着他,口吻却带着戏谑:“那么麻烦,要知道还是让她明天来谈。”
原来要谈的是鲁道夫的事情,斯内德解释并提醒着,那两个上午进来的党卫军,军衔和斯内德相当,但都是在审讯室里做的。拷打犯人和通风报信是他们的职责,如果任何人有反叛之心,甚至只是表达一下对元首和战争的不满,就有可能被柏林知道、请去喝茶。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不要乱猜,索性让他们全部都知道,甚至主动帮忙寻找,反而是最理智和安全的做法。
“明白了吗?”斯内德对着门外撇了撇头:“明白就回去睡,明天好好干活。再过五天,活着的战俘就要运走,新的又要运来。”
程千寻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关上了门。
好久没听到汽车出去的声音,程千寻的头发干了,躺在床上感到安心了许多。雷格尔以前是巡查完就回去的,可看来他也打算住在这里。也许是确保她的安全,对此她还是要感谢的,毕竟身边围着阴险狡诈的党卫军,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后面就有新的战俘要来,到时说不定鲁道夫就在里面。希望就在眼前!
有活干时间就快了许多,补完了军官的裤子,转眼就到了中午,吃完午餐,将士兵的军服补了一半,就已经到了晚上。
镇上拿来的衣服也送到了,终于不用穿半干半湿的衣服,真不舒服。
洗完澡站在窗口等风吹干头发。从窗口看出去,不远处的营地里,战俘又少了些。特别是到后期,营养不良让战俘每天都是近千的死亡。
前天晚上下了雨,下雨的时候,光没力气翻身脸被埋在积水中就淹死了十几个。气温进一步下降,白天一天,运送尸体的马车就没停过,一直往外拉尸体,也派了更多的战俘去挖坑埋尸。
还有最后四天了,剩余的人中,大约会有几百能熬过去。但接下来就是装上铁罐车,送到后方去干苦力,最后活下来的,可能只有十几个人。
这就是战争,她微微叹气,对此她无可奈何,难道导演组织一场胜利大逃亡?失败的话,她也会死,而且这就是历史,这些人逃掉后,不久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还是可能战死。反正都是死,无论战胜方还是战败国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胜利的当权者,自然成了解决二战的英雄。
有人敲门,门打开后,斯内德站在门口,旁边是一个士兵:“快到冬天了,你身上的衣服应该不够,又叫人找了一些厚实点的衣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