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恩希尔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紧紧抱着:“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只要这样就行。”
此时的虚弱,和平时的高高在上判若两人。看来这个傲娇的精灵王也喜欢上了这种排压方式,在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在绝望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能相互支撑,就说不定能熬下去,否则很有可能会随时奔溃。所以她有了斯内德,有了队友。
这种纯粹而又复杂的感情,也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能明白。
她微微抬起了手,门又一次的关上了,并且插上了门栓。轻声安抚着:“只要活着就行,比起活着,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精灵族马上就会象人类一样,我该怎么办?”瑟恩希尔的声音是无奈和哀伤的:“我活了很久了,无所谓生死,可其他年轻的精灵怎么办,艾莱拉斯怎么办?没了自然之树,他们最多只能再活五十年。这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精灵族做错了什么?”
让一个个美若天仙、身手矫健、善良却又勇猛的精灵,从几千年的寿命变为了人类短短几十年,不要说精灵族很难接受,她都感觉到了可惜。
“瑟恩希尔。”她第一次直呼精灵王的名字,并且转了过来,也紧紧拥抱住。她身材并不高,平底鞋一穿,只到了对方的咯吱窝,形成了所谓身材大萌差:“不要担心,世间任何事物都有开始和走到尽头的那天,生灵如此、土地也如此。只要活着一天,做好一天的事情就行了。上天对你们已经够仁慈的了,我见到过很多更惨的,无论是人,还是飞禽走兽,千里无一生还。甚至天崩地裂,一切化为乌有。所以只要活着,并不是世界的末日。”
确实非常仁慈了,没有让她亲自动手。兽人一族被灭掉了,到目前为止,都还未发现有任何兽人的活动痕迹。哪怕还有活着的,也会因为这场冰天雪地而彻底灭亡。
“程~”瑟恩希尔轻声细语时的声音,如酒一般醉人:“你到底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
她没说话,只紧紧地拥抱着。而瑟恩希尔也不再说话,直到门口有了敲门声。
在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中,瑟恩希尔走到门口去开门。
来的是领主和贵族们,一看到她也在房间里,顿时一愣。而她已经端着酒杯,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这点时间,不够穿衣服的,现在那么冷的天,衣服很多,层层叠叠。再说王的私事是王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于是领主说了来意:“怎么又要搬?”
“是的,要搬,速度越快越好,这样可以在新的地方有更多的时间。”瑟恩希尔走到她身边,她很有默契地拿了一杯倒好的酒递过去。瑟恩希尔接过后喝了口:“这次要将所有的东西尽可能的搬走,全部。”
“为什么?”领主们不解。
瑟恩希尔长长吁了口气,闭眼不答,好似在酝酿勇气。
这事还是她来说吧,因为太过残酷:“气温将恢复,树将枯萎,这里依靠着树。很有可能的是,树死了,墙倒了,呆在这里会有危险,或者直接当坟墓,不用动手埋。”
“我受够了!”一个领主突然发飙了:“就凭你一句话,我们到处搬来搬去。我现在就带着族人回去,回到我的封地去。”
她嘴角挂着微笑,目光却是冷冷地看着对方。一副你要走就走,你的死活管我什么事。
瑟恩希尔悠长地道:“但她所说的,到目前为止全部都是正确。因为搬到遗迹里,那里封闭的环境能比外面温暖很多,才能让我们适应了这天气。如果不搬,你们能肯定一下就能适应?”
另一个领主也帮忙说话了:“如果不搬去遗迹,万一碰上再低的温度怎么办?我这就回去准备,决定跟陛下一起走。”
瑟恩希尔站在那里,头微微倾点,表示接受。
“那我也准备一下。”又有几个领主表示认同。
但这个领主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嘴巴依旧不饶人,带着刺:“那也是精灵族的事情,陛下现在一直让一个外族参与,还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时间太久,已经觉得累了吗?”
瑟恩希尔顿时美眸圆睁,正准备走的领主也停步了,关注进一步的发展。大家都是聪明人,精灵族虽然说的是血统,但王精力不行了,那么就应该让王子继承或者禅让。领主大多和王族有血统联系,在王位的诱惑下,难免精灵也会令利智昏。
“不能这样说!”有领主婉言责备了:“陛下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试问谁有能力象他一样,能让族群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你不要把私人恩怨和正事混为一谈。”
另一个领主就带着几分讥讽、却又好似帮着说话,说不定就是看热闹的心态:“不能因为自己的女儿,不能成为王后,而说出这样的话。其实艾莱拉斯殿下也很不错,还有很多领主世子,贵族子弟,选择机会还是很多的。放下了的,不就找到了?”
领主也有几个关系好,几个关系不好的。
结果又冒出来一派,趁火打劫:“艾莱拉斯殿下不是还没定亲,要不就走之前让他定亲,该选一个未婚妻了。这样也可以稳定人心,不是吗?”
“对,对的。”有女儿的领主自然举双手赞同。是不是选上还不知道,可至少有机会让自己的女儿当上未来的精灵族王后,否则这事情有的好拖了,拖到猴年马月。要知道瑟恩希尔如果算下来,是在四千多岁才有了艾莱拉斯,而现在艾莱拉斯是五百岁正好成年不久。如果艾莱拉斯和他爹一样有晚婚晚育的脾气,有可能要等个三四千年。
瑟恩希尔淡淡地道:“我不干涉艾莱拉斯的婚事,而且目前事情很多,哪里有时间让他去考虑订婚的事情。他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
“还是定下来的好。。。现在很多精灵都定了。。。是不是我们的公主血统不够高贵,让殿下看不上。。。难道说他喜欢上木系精灵的事情是真的。。。”领主们一言一语的戳了起来。
“行了!”她将酒杯往地上狠狠地摔碎了,让这些领主一时住了嘴。
一个领主带着几分鄙视,但也不敢大声,窃窃道:“可惜了杯子。”
“说是神族,却象人类一般野蛮,还吃肉。。。”
另一个领主的脸色有点变了,轻声提醒:“别说了,她什么语言都听得懂。”
“我才不信。”
“不信拉倒,我从来也没要求过你们相信。”她斥责道,这个领主的脸色也变了。显然他用的是古老而少有精灵知道的语言,这些精灵的肠子又弯又长。
她目光犀利,好不客气:“到底讨论什么,还记得吗?越说越歪,那么多年的修养到哪里去了,还是精灵吗?想知道为什么我呆在这里吗,好吧,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
将法力聚集在手,意念作为画笔,思想可以将虚幻成为现实。。。所有领主就看到地面上被摔碎的水晶酒杯腾空而起。。。就在自己的面前开始聚拢,慢慢拼凑。。。
“这些杂质索性剔除吧。”她手指挥动了几下,一部分水晶猛然分裂,变成了碎片,一些杂质变成了粉末掉落地上,变成了尘埃。而留下的碎渣继续和快成型的酒杯合拢,终于酒杯凑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完好的酒杯。和刚才酒杯不同的是,这个酒杯如同玻璃一般透明,一点杂质都没有,完美异常。
手指指着酒杯,慢慢挪到瑟恩希尔跟前,瑟恩希尔伸手从半空拿过了酒杯:“谢谢,我还以为要少掉一只,这一套都保存了上万年了。”
“不会在意和其他杯子不一样吧?我可以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平静地如同聊家常。
瑟恩希尔举起酒杯,欣赏般的打量:“这酒杯已经是举世无双,远超过一套的价值,十套都难换。”
“要不要再来点花纹?”她问。
“不用。”瑟恩希尔拿着酒杯,很是喜欢,目光笑而视:“一尘不染,毫无铅华,就象是你,对我永远纯粹如透明。”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一晃,笑了:“谢谢。”
转而对着这些显然是震慑住,惊愕不已的领主贵族们:“我是外族,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不要去考虑。因为我的能力,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我高兴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今天我原谅你们的不敬,下一次,我直接把胆敢冒犯我的全部烧成灰,一起陪着兽人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是不是过去了三个月,都快忘了,她将整个兽人部队烧得数公里全部都是焦土,连骨头渣都看不到。
刚才说了讥讽话的领主,带着几分敬畏地低下了头:“不敢。”他们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程~”瑟恩希尔嘴角挂着笑:“不要太严厉了,他们毕竟还是我的客人。”
她也嫣然而笑:“好的,陛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为了一些愚蠢的东西,毁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是的。”瑟恩希尔笑得如此的美:“我一百年前说过,你永远是密林的朋友,城堡永远向你敞开。”
“那也是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我喜欢你在这里。”她转而脸色一冽,对着刚才说瑟恩希尔觉得累的领主,一步步走了过去:“如果有人想着换一个主人。。。”
那些领主纷纷避让开,这个时候,没必要和强大的朋友成为敌人,露出了这个已经有点脸色发白的领主。
站在这个开始都有点发抖的,但还是硬撑着体面的领主跟前,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那先要问问我!”
发出重重地一声“哼~”,让这个领主又浑身颤了颤,这才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精灵族的等级观念虽然比人类好一点,但也很重,那些贵族基本都不会发话,全是领主叽叽歪歪,这下这些领主贵族应该听话了,瑟恩希尔的威望也会得到极大的支持。
回到房间,她生了个火盆,靠在床上,听着外面逐渐热闹起来,接到消息,所有精灵都开始整理东西。
“程~”阿兰黛儿跑了进来:“外面都在传你的事情,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是吗?”她懒洋洋地,动都不想动。
“据说还有领主吓得出了门就奔厕所的。”阿兰黛儿坐在了她身边,无比羡慕地低声道:“如果我有你的能力,哪怕一半就好了。”
她坐了起来,伸出手,扶在阿兰黛儿的肩膀上:“能力越强,所承受的责任也越强。哪怕你拥有了我所有的能力,反而得不到幸福,还会失去更多。相信我,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只会伤了自己,还可能伤了别人。”
“咚咚咚~”艾莱拉斯站在半掩的门口敲门板:“我是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搬运的。”
她左右看看:“没什么,反正鱼也吃得差不多,路上我会自己弄吃的,帮我将所有毯子带着就行。”
“好的!”艾莱拉斯正要走,被她叫住了。
“哎,殿下先别走,进来吧。”她又靠回了枕头上:“麻烦关一下门,我有事情。”
艾莱拉斯略微犹豫后,关上门进来了。阿兰黛儿立即站了起来,退让到一边,谨小慎微的样子,显示了地位的不同。
“请问有什么事。”艾莱拉斯站在床前不远处,比较合适的地方。
她直接就问:“你喜欢阿兰黛儿吗?”
“嗯?”艾莱拉斯一愣,眼睛往阿兰黛儿看过去。
阿兰黛儿也愣住了,抬起头,茫然不知地左右看看两人。
“喜欢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可没时间去搞拖泥带水的事情,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要不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会回答你一个问题,作为交换,怎么样?如果没什么可以问我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忙自己的去,但从此以后,不会有今天这个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