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没隔几天,忽然说姚老太病了,听那样子病得还不轻,使唤姚高产来喊姚志华。
“爷爷说奶奶都起不来了,恐怕不太好,叫你和婶赶紧都过去。”姚高产说。
打发走姚高产,江满瞧瞧姚志华:“你说真的假的?”
姚志华皱眉不语,江满笑笑:“你不会真指望我过去吧,我去可以,省得落人口舌。但有一条,我这嘴得理可不饶人。”
姚高产要不说叫她也过去,她指不定还真信了。
姚志华沉默一下说:“我先去看看吧,你在家带孩子。”
姚志华去了一趟,姚老太躺在床上,少气无力的样子,眼泪汪汪跟他诉苦,说觉得快要死了。
“娘你哪里不舒服?”
“心里堵得慌,想吐,起来就天旋地转地,头晕吃不下饭,浑身难受,一整天水米不进的。”姚老太一脸虚弱,挣扎着拉着姚志华的,“老呀,娘担心自己不好了,心里苦啊,这一两年咱亲娘俩都生分了,你是上大学整天不在家,娘不怪你,你那个媳妇……我不说她,她跟我仇恨了,一个小孙女她也不让我看见,都不认得我这个亲奶奶,我自己的孙女我也疼,我心里难受啊。”
姚老头也在旁边说:“老,咱一家人亲母子,亲不过血脉骨肉,可别弄得生分了。”
“哥,咱娘这次怕是真的不太好,都病了好几天了,昨天一口饭都没吃,今天早上也没吃。哥你是不管咱娘了吗?”姚香香眼泪汪汪。
“那你们怎么还在家看着?”姚志华立刻转向姚志国,责备道,“大哥,娘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咋不送她赶紧去医院?”
姚志国一噎,忙说:“这不是先叫你来吗。娘看重你。”随即反应过来,指指床前刚出月子的姚大嫂和一堆孩子,又指指姚志军一家,“老,就你一个人来的?娘都病成这样了,你媳妇也不过来看看?”
姚志华没理他这个茬,却质问道:“娘病了好几天你们才想起叫我?我住得远,你们跑个腿叫我一声,这么就能让娘在家耽误好几天?”看看姚老太,伸摸了下脉搏,“我几天前见着,娘还好好的跟人说话,咋一下子病这样重,大哥你是老大,娘病了你咋还敢耽误?”
“那,那你说咋办?”
“送娘去医院,高产,你去生产队借驴车,就说你奶病了。”姚志华指指姚志国,又看看姚志军,“大哥二哥,有道是养儿防老,我们家一家先拿点钱出来。”
姚志国脸色一顿:“拿多少?”
“先拿五块钱吧,不够再说。”姚志华道,“依我看,直接送去永城医院吧,大医院有仪器,好好检查一下,是什么病仪器一查就一清二楚了,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该住院就让娘好好住院治疗。”
“五,五块钱?”姚大嫂叫出声来,被姚志国眼睛一瞪,赶紧把嘴闭上了。
“娘,那先送你去永城医院?”姚志国问。
“我不去。”姚老太说,“那么远路,天那么热,你们非得把我送去,我死在半路上咋办?”
“那我们先送你去公社医院看看。”姚志国一听立刻说,“老,你看行不?”
“你是老大,你说行娘说行,我没意见。”姚志华说,“我就是不太放心,娘要是真有个什么不好,都是你们耽误的。”
“先看看再说,要是不行,咱们就再去大医院。”姚志国期期艾艾半天,掏着衣兜,“去公社医院用不了那么多钱,那就一家先拿……两块钱?不够再说。”
于是一家掏了两块钱,姚高产借了驴车来,送姚老太去公社医院。上午去的,下午四点来钟姚志华回来了,一身汗,白衬衫汗湿地贴在背上。
“畅畅呢?”
“睡觉了。”
姚志华一听孩子睡觉了,把大门一关,跑去水缸跟前,脱了衣服抓起水瓢,舀水就往身上冲。
江满本想问问咋回事,一瞧,这哥们眨个眼工夫就天体了,好气又好笑地呸了一口,转身进屋。
江满进屋坐在床边,摇着蒲扇给畅畅扇凉,姚志华很快冲完澡,身上头发上还滴着水,被江满瞪了一眼,才跑去衣橱里拿了条内裤穿上,往床边挨着她一坐,长舒了一口气。
“热死我了。”
“怎么个情况?”江满问。
“说是暑了,天热苦夏,也有点脾胃不和。”
江满哦了一声,再问:“怎么治的?”
“开了点药,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江满瞅瞅他热得那个样,连热带晒,跟热水锅里的虾子似的,冲完澡脸还发红。
下午点多钟理论上比正午还热,一天当最热的时候,顶着大太阳回来,她倒是真担心孝顺儿子们暑了。
“医生说暑严重要挂水,我娘一听说打吊针挂水,死也不肯,说她一辈子没打过大针。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打吊针都是大病,伤元气的,就是要死了,怎么说都说不通她。医生只好给她开点藿香正气水,给了瓶清凉油擦擦,她就非得要回来。”
“哎哟,那真得注意点儿。”江满拉长了语调,“暑搞不好真能死人的。”
姚志华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她。
“我说真的,一片好心,可没有咒你娘的意思。”江满笑起来。
姚志华叹气。他可不会承认,他当时一脸担忧跟姚老太说,娘啊挂这个吊针可疼,你忍着点,结果姚老太爬起来就想跑。
姚志华阳历九月六号开学走的,刘江东去送的他,一直把他送上了火车,第一次有人帮他扛行李挤火车了。所以现在姚志华看着这个妹夫可真亲。
当天晚上,肖秀玲还担心江满有点失落呢,怕她闪的慌,结果江满做了一锅老南瓜贴饼子,还有蒜泥黄瓜和凉拌韭菜,喊他们娘儿俩都来吃。
肖秀玲说:“我都做饭了,煮了绿豆汤,炒丝瓜、炒茄子,还打算叫你去吃呢。”她说真的,都做多了,担心江满没心思做饭。
“端来。”江满一挥,“正好搭伙儿,我没烧汤。”
“这也吃不完啊,俩大人俩小孩,还包括一个光吃饼干的。”肖秀玲看看坐在小床上吃饼干的畅畅,松脆的钙奶饼干,小姑娘吃着玩着,满嘴满身饼干屑。
“吃不完再说,多吃菜,饼子和绿豆汤剩了吊井里头。”
肖秀玲就跟她一起收拾了吃饭,忍不住调侃她:“得,我还担心姚志华一走,你闪的慌呢。”
“是闪啊。”江满嘻嘻笑着说,“他要不走,今晚这饭不就不用剩了。”
她夹了一块锅贴饼子给小陆杨,老南瓜炖的软面入味,小家伙一边吃,一边还评价说,这个饼子沾着菜汁真好吃。
“婶子,你上次做的小鱼锅贴也好吃,蘸着鱼汤最好吃了。”
“好吃咱过几天凉快了再做。”江满给畅畅喂了一勺南瓜,“凉快了好买鱼,不然小鱼买不到活的,不好吃。”
姚志华得空就捉鱼给闺女炖鱼汤,用的主要是鲫鱼和钢针鱼,他用鱼笼子捉来都是活的,剩下那些个小的杂鱼猫鱼,养在桶里积少成多,江满就一锅炖了,铁锅边上贴几张薄薄的饼子,做了两回,小陆杨居然是最捧场的,都不用叫,属猫的,闻着味儿就自己跑来了。
“叔上学走了,就没人捉鱼了。”小陆杨咬着饼点点头,“嗯,等我叫舅舅去捉,叫他捉多多的。”
“瞧你馋的。”肖秀玲给他擦擦嘴,“你婶子家烧个蚂蚱都少不了你一条腿。”抬头跟江满笑道,“都在你家吃习惯了,我看他一天顿,都能在你家吃两顿,你比我养他还多。”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也就晚上你收工晚他来的多,他不来畅畅还找,没人玩了。”
江满这么一想,觉得畅畅好像缺少小玩伴了。周围跟畅畅这么大的小孩少,也就整天跟小陆杨玩,都没有同龄的小女孩玩伴。
附近邻居的话,老陈婶子家倒是有个两岁大的孙女,大儿子家的,分家住了,有时候送来让老陈婶子带,可是那孩子……怎么说呢,孩子是孩子,江满就是觉得要跟老陈婶子保持适当距离。
村里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江满“败家”,就比如说畅畅一直吃奶粉、麦乳精,再比如说她整天大米白面地吃,吃油呢早就抛弃了“油钩子”,改用小勺子了,隔一阵子还要吃顿肉,有时候买棒骨炖汤。
想想除了邻里邻居的老陈婶子,也没别人能帮她卖力宣传了,尤其她当了个会计之后,老陈婶子就越发关注她。
你要说老陈婶子,这个人也不是多么坏,就是嘴皮子比较散漫,话多。
江满自己琢磨,她在村里名声恐怕没多好,原主“老实勤快”的好名声估计都让她败光了。在村里好些人眼里,她一个年轻媳妇子,自从生了孩子整天不干活,不下田,男人不在家,她好吃好喝还得好穿,实实在在有点“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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