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号晚上。
乔良从超市下班回来,看到韩洋蹲在她家门口抽烟,地上一地的烟头。
乔良把电动车一扎,冲过一脚踹过去:“你再抽!你再在我家门口抽烟就滚远点,一辈子别再来了!你想死,我还想活的长长久久呢!”
韩洋头发凌乱,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扣子系了一半,整个人跟被人□□了一样,10月天挺凉,他脸冻的发青。
“大少爷,你又是怎么了?”
乔良服了他了,她等烟味散了才蹲下来,苦着脸劝他:“韩洋啊,我知道云琪结婚了你心里难受,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实在痛苦就拼命工作,我跟你讲,什么都不如钱重要啊。”
“昨晚云琪来找我。”
韩洋手插进头发里,抱住了头痛苦地说:“昨晚她打电话给我,我们在一起了。”
乔良呆了呆:“啊,在一起了,你们也真是,昨天她结婚,她心情不好你也不该去找她啊。”
韩洋抬起头,他知道她没听懂,他搓了把脸,心里头也是焦灼:“她昨晚在我那里过夜的,我们在一起了。”
乔良瞪大眼珠子,她这回听懂了,“我去!你们睡了!”她声音起了个极高的调,又迅速萎了下去。
“……哎哟我的天,不行,你们这事太复杂了。”
乔良站起来摆摆手,赶紧划清界线:“韩洋,你们真的,太没品了,没你们这样的,你们这是什么,出轨!不管李闻从前怎么样,婚是云琪要结了,结了婚就要忠诚,不喜欢离婚就是,你们这样真的,以后你们的事别跟我讲,我不管了,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你们太脑残了。”
“你没爱过你不懂!”
韩洋心里也乱,冲她叫:“真的爱你根本控制不住!”
乔良把他拽起来,“少爷,别跟我讲你的歪理,不爱听,出轨就是出轨,你现在就是一小三我看不上你,赶紧走走走!”
一束车灯打过来。
陆与把车停在她家门口,人下了车,乔良急忙松开了韩洋,还往旁边退了一大步,她赶紧撇清:“不关我的事,我跟他没关系真的!”
陆与莫名,只是看韩洋的眼神,不太优雅。
韩洋皱了下眉毛问乔良:“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乔良撵他:“不关你的事,你赶紧走走走。”
韩洋走了,一连回了好几次头,但是实在无心管乔良的事。
“吵架了?”
陆与走过来问。
乔良琢磨着他肯定对自己没意思了,她也不用担心了,于是她轻松地说:“没,昨天我就把他给踢了,这人太贱了。”
“嗯,以后不要这么肤浅,我也没看他有多帅。”
“……你来找我什么事?”
乔良打开门招呼他进屋,昨天他救了她,他在她这里人品已经过关了,她也不用防备着他了。
“你吃饭了吗?”
进了家乔良随口问,陆与摇摇头,他还真没吃,乔良笑着捋袖子说:“那你留下来吃饭吧,昨天的事我就想要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没帮上什么忙。”
“不会啊。”
乔良嘻嘻笑,歪着头认真地说:“本来那45万我就没抱什么希望,我也没指望有什么公道,但是你能站在我这边我挺感动的。”
说着话,陆与便动上了手,二人在厨房搭伙,一个切菜一个洗菜很是和谐。
“哎,你还没说呢,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乔良甩掉手上的水珠子歪着头问,陆与嗯了一声,一面切姜一面不紧不慢地说:“是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你的超市挺大的,但是怎么没想起过在二楼隔一些店面租出去?”
乔良叹气:“我想的啊,没钱装修啊,本来打算明年攒点把二楼装修一下,但是,唉,又穷光蛋了,哪有心思。”
陆与停了手:“我有个朋友在家闲着,她想做点小生意,问我要意见,我找人调研过你这里的人流量很不错,她想在你家超市的二楼盘些店面开美食店,你觉着呢?装修费她会出。”
还有这好事!乔良眼睛一下亮了,急忙点头:“好啊好啊,我没意见的,反正本来我也有打算二楼要装修的。”
陆与笑一笑,他把姜划到碗里:“那行,我和她说,到时她会找你谈合同。”
乔良想给自家的健康蔬菜打打广告,她家的菜在本地小有名气,她想再宣传一下,陈楠认识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替她约了饭局。
11月2号这天,陈楠在小香居订了包间,她作陪,主持人叫潘林,四十多岁,人长得儒雅,小有名气。
“潘老师,我们小良的事,您可得多上上心啊。”
陈楠给潘林倒酒,茅台,潘林笑一笑再次看乔良,他举杯说:“小良好像不喝酒是吧?”
乔良有些局促,急忙点头:“抱歉啊潘老师,我不喝酒的。”
潘林说:“老实孩子,小良,这事不是我不帮忙,电视台这一季的广告竞标商家很多,你们的竞争力实在是有些弱。”
“要不我们怎么找您帮忙呢,您可是潘老师,在电视台那是说一不二。”
陈楠急忙拍马屁,又给潘林满上,潘林却笑着说:“一直是我在喝,陈经理这可不行,小良,这做生意不会喝酒可不行的。”
潘林亲自给乔良满上,劝酒在饭局是很常见的事,陈楠抿了抿嘴唇,她还是心疼,笑着讲:“她哪会喝什么酒,别回头醉了耍酒疯吓着您,潘老师,我陪您喝,喝到一醉方休!”
陈楠满了一杯,一口气喝干净,她又提广告的事,潘林却直接岔开了话题。
老东西,陈楠在心里骂,果然酒桌上的男人都是一路货色,陈楠连喝了好些酒,酒气都上脸了,话题却一直没谈上,她有些急了。
趁着潘林接电话,陈楠悄悄拽乔良,她也是没办法了,费那么大功夫,她不想功亏一篑,太可惜了,她低声对乔良说:“这杯酒不陪不行了,你就陪一小杯,我在这没事,你主动敬他,约他可不容易。”
潘林回来了,乔良深吸一口气,她起身给潘林倒酒,笑着说:“潘老师,您看,我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喝酒呢,多冷清,这杯我陪您,给您赔罪。”
乔良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一股辛辣的味道,好像一把刀从她的喉咙直划下去!她狠狠地呛了一声,那一瞬间,她很想哭。
潘林笑起来,他挪了个位子坐过来,抓着乔良的手轻声说:“看你这孩子,喝的这么急。”
乔良心里头腻腻的不舒服,别扭极了,她急忙抽手,强笑说:“让潘老师见笑了。”
潘林终于接了广告的话题,还是车轱辘的话,说难办,这一季的竞争力太大了,但是他说问题应该不大,他加了乔良的微信,说随时给她消息。
饭吃到最后,酒喝了不少,潘林是有名的能喝,喝到最后陈楠都倒了,费正早就在饭店里等着随时接她们。
费正先送的乔良回家,陈楠醉的不行,他看乔良进门,就带陈楠回去了。
11月,天已经寒了。
陆与放慢了车速,他远远的就看到乔良坐在家门口,一动不动的。
他把车停在门口,下车走过去,他脚步一顿,他闻到了酒气。
“喝酒了?”
他问,语气有些严厉。
“……嗯。”
乔良抬头看他,她分明是醉了,脸颊红扑扑的。
陆与蹲下来,眉毛拧着:“跟谁喝的?没喝过酒还敢这么喝!”
乔良突然抱住他,她趴在他肩上,眼泪吧嗒掉下来,她绵绵的,特别委屈地说:“我难受,活着太难了……”
“……你是胡闹,钥匙呢?回家再说,身上这么冰。”
陆与搂她起来,他一只手半抱着撑着她,乔良低着头找来找去,“找不到了……”
陆与捡了她的包,翻出钥匙开了门,半抱着带她进了家。
乔良看到沙发就扑过去,她难受死了,胃里跟火烧一样,头也晕,浑身发热。
陆与坐到沙发另一头,他摸她的脸,一双眉毛紧拧着,这是喝了多少,脸红成这样,他去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
“凉……”
乔良嘀咕,陆与气笑了,“还知道凉,告诉我跟谁喝酒了?”
乔良睁开眼睛看他,一双眼睛黑润润的,像浸在水里的一对黑宝石,水润发亮,她没醉到认不清人的地步,只是有些迷糊,她翻过身蜷缩起双腿,想了想全盘说了:“要做广告,跟潘林喝酒了,不喝不行……”
叨叨的,她一本正经地把今天的饭局上的细枝末节都说了,说着说着,她嘴一撇,像小孩子一样委屈起来,哽咽着说:“讨厌喝酒,我讨厌饭局,讨厌男人,胃难受。”
“……该。”
陆与不客气地骂她一句,乔良嘴巴一咧,一下嚎出来,都要委屈死了,陆与拍拍她的头哄她:“好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乔良哭得一抽一抽的,醉了还要愁,她忽然又挂着泪,咬着大拇指窃笑,得意的不得了,“一会儿做梦打死他们,我做梦可厉害了,我能在梦里飞,还能梦里打人。”
“……饿不饿?”
“不饿,困了。”
乔良打了个哈欠,陆与送她上楼,一手牵着她:“小心楼梯。”
乔良嘻嘻笑,并着腿楼梯上蹦:“我不会摔,这是我家,你看,你看。”
她挣开他的手,还要往下蹦给他看,陆与脸色发黑,一把拽住她:“乖乖上楼去。”
她也听话,乖乖的就跟他上楼去了。
陆与还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很大,收拾的整整齐齐,特别的整洁,房里有一张很大的床,铺着粉蓝色的被子,成套的枕头,带着女人特有的温软的清香气。
“没刷牙,没洗澡。”
乔良不肯坐床,还有点小洁癖,非要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肯上床。
陆与只能顺着她,她自己去拿了睡裙,跑到浴室里洗澡刷牙,穿着小裙子出来,裸着的二条胳膊细白如雪,还有那一双笔直纤长的腿,通体雪白,像个雪团子。
陆与别开头,一会儿,忍不住又看她。
她还跑到他面前,张大嘴巴给他看:“刷干净了,你看。”
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上床去睡觉。”
“哦,晚安。”
乔良乖乖地爬到床上,躺下她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跟个小孩子一样,眼睛一闭,眨眼就睡着了。
陆与坐在床头,他轻叹一声,忍不住摸摸她的额头。
他下楼去,刚坐下茶几上她的手机响了,是微信,他拿起来看,显示是潘林发来的,他点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有密码锁,还是没变,还是747451,他解开点进微信。
潘林:小良,你的那个事,不好办啊,你有时间,我们到酒店里再商量一下。
陆与侧着身歪到沙发上,一双眼睛眯起来。
他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陈台长,您好您好,我有件事要麻烦您,是这样,我有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