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药汤
晚上用饭的时分,婢女送来了膳食、两盅炖品,在小俩口新房的花厅处布菜。
白娘把食盒一一掀开,都是惯常他们爱吃的,唯有那炖品,却是不曾见过——嗅着一股药味儿,很是刺鼻。
“这是什么?”白娘朝婢女问道。
“太太特意为武少爷准备的鹿茸黄芪鸡汤。”婢女们应道。
“哦……那另一盅是?”
“杜仲炖海参,这是给小姐的……”其一名婢女是白家的老奴,看着白娘长大的,就比较多话,“太太每天心念着含儿弄孙,让武少爷小姐早些开花结果,所以就熬了这些特别滋补的汤水,你们可都要喝光,别浪费这番心思。”
“谢谢翠娘。”白娘笑得羞涩,“也请替我谢过娘亲。”
婢女们关门离去,白娘那小女儿家的姿态一下子如退潮般消失无踪,他脸无表情的吃饭,仿佛思忖着什么,心情并不好。
武子吟则因为大哥下午的惊魂,还是处于分神状态,就械式的夹菜、扒饭,也没有察觉着白娘的异状。
直至二人把饭扒光了,视线自然落在了那两盅炖品上,都没说话、也没动作。
过阵子,白娘先伸出,把那鹿茸往自己面前送,又把海蔘汤推到子吟面前。
“喝吧。”白娘消遣他,“养好身体,给我怀个胖白儿子。”
武子吟看向他,疑惑,“娘儿……这府里的人,真都不知道你是男儿身吗?”
“怎么这么问?”
“比如白夫人、你的奶娘、府里的奴婢……小时候总有侍候过你吧?”
白娘垂下眼,长长的眼睫眨拂了数下,回忆着往事,“我是亲娘带大的,她是唯一知道我性别的人,我在懂事后才给接回家里,之前都住在秦皇岛的避暑别墅。”
“亲娘……”武子吟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她现在……”因为白夫人对子一女都是那么的亲厚和蔼,并不像武家正房偏房间互不相容的势态,所以即使白府还有几位姨太太,他却以为四人同是白夫人所出。
“死了。”白娘回道,淡笑道,“不说这个,喝汤吧,毕竟是娘精心准备的。”
白娘的笑容有如虚幻的伪装,像一层云雾把真实的他给遮蔽起来,不许人探知。偶尔以为要触碰到他的心房了,突然的,又给推离一丈远。
白娘演了一辈子的戏,已经和角色融为一体,切换得毫无预兆,武子吟对他也是非常熟悉,知道这是不欲再谈的意思,便低头缓缓地喝汤。
是夜,武子吟在睡梦给热醒了,感觉自己被个活生生的大火炉给包围着,抱着他的白娘不知怎的,整个人在发烫。
他伸过去,摸上对方额头沁满了汗,身体像是泡了水一样湿透,子吟心里一惊,忙坐起身来,轻拍白娘的脸蛋,“娘儿,你怎么了?”
白娘略睁开眼,墨黑的眼瞳涣散着,武子吟又喊他名字,多拍了几下,白娘的目光突然就锁在了他身上,黑亮有神。
“怕是高烧了……让你总是不穿衣服睡觉﹗”武子吟从前照料过生病的子良,马上便知道要张罗些什么,“起来喝水。”
白娘摇头,声音沙哑,“不是。”
“可你烫得不对劲啊﹗晚上刚还好好的……”武子吟担忧的看着他,却发现白娘毫不在乎,仿佛是早预料着会变成这般,“难道是刚才喝那东西……太补了?”
“哈…哈哈…”白娘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武子吟的推测是个笑话似的,“是啊……太补了……”
武子吟却不觉得好笑,他是真的担心着白娘
的身体。急忙下了床,他泡了些湿布巾来敷在对方脚上,又细细的擦肩颈的汗。
白娘看着专注地给自己擦身的子吟,因为他们裸身拥抱着睡,子吟身上也给汗水沾得黏腻,但他并没有在意,只顾着用湿布巾纾缓白娘的不适。
他突然一伸,扣住了子吟的腕,“帮帮我……”那么的嘶哑,全然不像白娘平常的声音。
“娘儿……我该怎么做?”武子吟回握着他,问。
白娘把他的往下带,软哄着道,“悠予……给我口出来好吗?”他也可以压着子吟泄火,可现在全身的血液都是滚热的,心里一股邪火烧着,他怕自己一失控,把人给伤了。
这**他帮武子吟做过无数次,但却从没有要求对方做过。武子吟怔了一下,白娘以为他终究是嫌弃,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轻易对另一男子做的,他一松,正想说算了,武子吟却突然低头,模仿着他平素做的、动作起来。
白娘倒抽口气,就觉着丈夫的活儿,比湿布巾还要管用。他摸着武子吟的头发,脸颊,自己则在欲望和仅有的理性间挣扎着。
药汤的效果再猛烈,也不可能是这般效果,里头加了什么东西,白娘心知肚明。心里既意外,也不意外,想不到成了亲还是没有让人省心,若他没有换掉丈夫那盅汤,此刻就要换成对方受苦了。
到底是想含儿弄孙想疯了……还是要逼得她养胎教子,从此不能再带兵……
白娘心是冷的,身体却火热,两相矛盾交错,形成一股肆虐的欲望。
**越烧越旺,渐渐的胜过了理智,白娘按着子吟的头,深深的几番动作,然而他并没有半丝缓解,视线里,子吟呛咳得满脸通红,白娘却忍无可忍的扑向他,强行的作那夫妻之事。
“娘、娘儿……”子吟痛得白了脸色,从没有被这么粗暴对待过,他捧着白娘的脸,看他眼神着魔,脸色潮红,看着不对劲,“醒醒……你没事吧?”
“嗯。”白娘嗅着武子吟的脸蛋,仿佛那是一块香甜的奶油蛋糕,他疯了似的动作着,撒欢般毫不留力,极动情之时,白娘倏地张大口,在武子吟的脸颊上咬了一口狠的,痛得子吟大叫一声。
“……娘儿……停下……”
“求你……停下……”
“呜唔……”
武子吟起先还有求饶,可发现白娘已经听不懂人话,他喊着喊着,声音就越来越虚弱,最后仅剩下一阵阵的呜嗯声。
这种粗暴的作法并不舒服,不过规律的运动罢了。武子吟至今才知道,白娘平常是有多小心奕奕,变着花样让自己也享受在房事之。
白娘这一夜像是不会魇足似的,子吟从没经过这样激烈粗暴的对待,后来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只默默的承受着,他一晚上就只觉着痛,无法享受到半点欢愉。
白娘驰骋了一夜,感觉把自己所有的存货都给缴械了。在药性渐渐散退以后,他看着一床凌乱,武子吟气游柔丝,状况凄惨。
白娘俯下身,抱着子吟轻轻的吻他的唇,看到那上头是两排整齐的牙印,他心里怜爱,又重重的亲了几下。
可怜的子吟,无辜给骗进了白府,无辜的给自己睡了,又无辜的受这一夜折腾。
一夜疯狂,白娘也感到疲惫,但他是军人,又年青力壮,还有能耐抱起子吟去浴室清理。可怜的子吟给弄了一整夜,怎么摆弄也没能醒过来。白娘就给自己冲了个澡,出来正是天色刚亮之时,他化上妆、盘起长发,换了女装,踱步走出客厅。
餐桌上,大哥、二哥、四弟已经安坐着用早膳了。
“怎么只有你?”大哥蹙起浓眉,“子吟
呢?”
“娘儿,你今天特别……”二哥打量着妹妹,搜索枯肠挤出了个形容词:“雄姿英发。”
“噗哈哈哈……”白震江听了喷了一口粥,“二哥,你那什么赞美……”他随即抬头看向白娘,却也语窒了,姐明明是化上妆、一个艳丽的美妇人,但她那气势不知怎的……又确实会让人想起这个词。
白娘垂下眼,大模斯样地坐下,婢女给他端上一碗粥,他拿了一根油条,大口的撕咬,吃相豪迈——大哥二哥却见怪不怪,在军队里时,小妹就是这般造态的,与一群兵痞子无异。
“子吟呢?”大哥加重了语气,再问。
“在房里睡着。”和吃油条时不一样,白娘舀粥的姿态却又那么优雅,一小匙在碗边轻轻的摇,“昨儿个吃了妈炖的补汤,上火了。”
“补汤?”白经国一听,挑眉,“妈真是费心思啊。”
“可不是?子吟把我折腾了一夜,结果他自己先不行、倒下了。”白娘笑得灿烂﹐毫不避讳的在众人前谈论他的私房事,“所以大哥,抱歉,今天得告个假。”
“虚不受补。”白经国摇首,“妈太着急了。”
“子吟也太不济了吧……”白震江听得直皱眉,疑惑道,“再说,什么补汤能那么速效?那花楼里不用卖**,卖补汤不就得了?”
白娘噗嗤一声,回弟弟的话,“我怎么知道呢,嗅着就一股药材味儿。”
白镇军只咬馒头,过一阵子问,“妈炖的什么汤?”
“鹿茸黄芪鸡。”白娘回道,“大哥也可以来一碗,保证金枪不倒。”
“妇道人家,说话收敛些。”白镇军只搁下一句训话,俐落的擦了擦嘴,就往外走去,算是默准了子吟今天的假。
白娘笑意盈盈的又目送着二哥四弟出门,并不急着回房,却是转到厨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