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饺子
马师令的心事被怒洋识穿,就再也算不上是个秘密了,至少当天晚上,怒洋与子吟夫妻拥在床上对话,已是急不及待把这事分享出来。
竟是如此……子吟呆愣了一下,竟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怒洋,那马师令……现在是在追求曾小姐吗?
追求恐怕还算不上。怒洋笑了笑,我看她,对曾小姐是有些敬畏,因为对方是读书人啊。马鸾凰就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即使要追求佳人,恐怕也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词儿。
子吟想了想今天吃糕时的状况,马师令确实是没像往常一样出口成脏,甚至是有些过份的安静了,她就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与曾小姐说话,子吟当时并没有做多想,如今听怒洋说了,才明白原因来。
马师令这路难走呢。子吟不由感慨,二人的身分、背景相差甚远,更要紧的是,马师令再不像个女孩儿,却始终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她要是马家的四儿子,就能名正言顺的跟曾家讨亲了吧。
子吟终于明白马师令怎么要经常去观课了——大概就是试探着曾小姐的性情和想法。
怒洋与子吟说这一段,可不是单纯为了分享,他掐了掐子吟的脸蛋儿,柔声说道,瞧你之前瞎担心些什么?马鸾凰只喜欢活脱脱的姑娘,就像我只喜欢你一样。
子吟却是垂下眼,认真地道,因为娘儿从前是女儿身的时候,就很好看……他总觉着马师令救了娘儿,是因为她本来就对白娘很有好感的。
怒洋垂下了黑长的眼睫,扬起唇角浅浅地笑了,他把子吟环紧在怀里,说道,子吟做我妻子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
子吟看怒洋没个正经样儿,便苦笑着没再说下去了,只是心下确实是放松了一点,说来恐怕是有些对不住曾小姐,然而听见马师令有了喜欢的姑娘,子吟才能把那一直的担忧放下。
娘儿是他的妻子,不管性别是男是女,对子吟来说,娘儿都是他的内人,子吟也有做丈夫的占有欲,对于要觊觎他妻子的人,总是难以释怀的。
这事儿,从前子吟不会表露出来,因为他自觉没有这样的立场,然而自从那次夫妻俩闹过不和以后,子吟就开始对怒洋多袒露了心声,因为他发现……怒洋也是很高兴,听得自己会为他而呷醋的。
我们还没定好,去武家的时候该带什么礼。怒洋又捡了另一个话题,与子吟聊了,你娘喜欢什么?
大哥已经备好了。子吟便回道,他知道我们忙……都备了一车的礼呢。
怒洋一听,整个脸色就沉下去,勉强的挤出一个嗯字,俊脸上却是写着纳闷。大哥总是为子吟把所有东西准备周全,倒是显得他失责了。
娘儿……子吟如何看不出妻子的心思,便苦笑着攥紧妻子的,大哥是因为没能一起去,所以就在礼物上头多出谋策划,尽他的心意……你不要介怀。
可是,我也得送东西给你娘啊。怒洋当然知道,可他犹是有些小不满的,作为男媳妇儿,我这是第一次去见婆婆呢。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要上哪里去买?子吟无奈的说,大哥就是知道我们这两天没空外出,才代替我们筹备的。
怒洋也知道子吟说的有理,便闷声问道,大哥买了什么?
都是些贺年的礼物,以及给娘买了一双玉镯,另有一双翡翠耳环,当是你的心意了。
怒洋不是滋味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心里,正就是盘算着买这样的礼物给子吟的母亲,现在可好,大哥都妥当的包办了。他就把子吟抱紧,并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睡吧,明天团年,我们还有许多的事要忙呢。
嗯……
子吟
靠在怒洋的怀里,便感觉到他匀长的呼吸,胸口处也能听得心脏跳动的声音,子吟闭上眼,脑袋却是始终没法歇息,因为明天就是团年夜了。
四年前的团年夜——娘儿发现了他和大哥的事,之后发兵、出战,经历了四年的死别,子吟以为,他再也无法见到娘儿了。
子吟不由侧着头,贴着怒洋的胸口倾听着他心脏的脉动,心里渗着一点酸涩的幸福,他们……是经过了多少的错过和苦难,才又走到一起了呢?
娘儿…你睡了吗?
嗯……怒洋已是几乎睡着了,听得子吟喊他,便抬揽着子吟的肩膀,又贴着他的额头吻了一下,朦胧地说,我在……
子吟便淡淡地笑了,也是抬起头,在怒洋的唇上怜惜地吻了一下。他珍惜当下,是因为世事过于无常,只要他爱的人都平安的过的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年十的大清早,白家人全体驾马做了一顿早训,沙赫、不破已能放纵着身下的小马狂奔,追着大哥的后头跑了,子吟也学着独乘一骑,小心翼翼的驾着,怒洋和白经国殿后,正是浩浩荡荡的从后城门出去,在京郊跑了一个山头回来。
不错。白镇军俐落的翻身下马,看着两小马儿紧接着到达马廐,便满意的颔首,等你们再长高一点,就换成马。
大叔叔,我想学打枪。沙赫现在与白镇军已经十分的熟稔,知道大叔叔脸容肃穆,却是认真地教导他们,等长高一点可以吗?
那个暂时还不行。白镇军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说道,枪的后座力很重,你现在拿不住。
沙赫便有点小可惜,他在军营的时候看到士兵们打枪打的多威风,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参与到一块去呢,他知道武有一把很好看的枪,虽然没有用过,可每隔两天,就见武拿出来刷拭,仿佛是贴身的宝贝来着。
那……要长到多大才能呢?五岁可以吗?沙赫便问,说出了一个指日可待的数字。
白镇军看沙赫如此期待,便与他说,到你可以的时候,大叔叔会告诉你的。相比起年纪、身高,心性倒是对打枪来说更为重要。
沙赫就呆愣了一下,因为这个答案十分玄乎,好像是答应了,又像是没个着落。不过大叔叔向来是言出必行的,只要他说会教,那么届时,就一定会教了。
不破站在一边,小心地为自己的马儿洗刷着身体,他很珍惜这匹小马,甚至还偷偷的给它取了名字——叫做宝贝儿来着。这名词是无师自通的,马鸾凰可没有教过他。
白镇军就看向了继子,沉声问道,不破呢?除了骑马,有其他想学的吗?
不破就定了定神,他并没有沙赫这种率真的性子,在大伯父、也是现在的继父面前,始终是谨言慎行,他就低声回道,只要是大伯父教的,我就学。
白镇军就抿了抿唇,说了声好。
这时,怒洋、白经国和子吟也都驾马回来了,众人就各自的安顿好马匹,回到各院落去休歇,两孩子发了一身的汗,子吟便让他们去洗澡,自己则是去膳房做准备——两孩子的老师已经放假了,这年十,子吟就想要与孩子们一同包饺子,体验一下春节的气氛。
子吟,我来帮你。怒洋挽着袖子,陪着子吟到膳房去,可惜他即使是做子吟妻子的时候,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擀面团的法生疏,子吟只好请他出去,与大哥和二哥一同闲着。
武﹗我来帮你﹗沙赫洗好了澡,就蹦蹦的跑来,给子吟当打下,他看武示范着那饺子的包法,便说道,这个好像пeльme?hn……(西伯利亚饺子)
嗯,是大同小异。子吟便回道,俄国与国的边界接壤,尽管语言、宗教不同,饮食上
,总是会有互相影响的地方。
可是…这里没有酸奶油。在多哈家做的饺子,多哈太太会准备一盘酸奶油给他们沾着。
华夏人不蘸酸奶油的。子吟便苦笑了,奶油是洋人吃的东西。
沙赫就露出了混乱的表情,为什么华夏人把пeльme?hn看成华夏的东西,可酸奶油却不是呢?他们到底是怎么分辨的?
不破沉默的按照子吟指示,把一块饺子皮放在心,抓一把馅料置在央,小心翼翼的包起来了,耳边听着沙赫提出许多解不通的问题,子吟也都一一耐心地给他解释。
待沙赫问完了,不破已经包了有二十多只饺子,虽然仔细看下去还是有些参差不齐,然而以小孩子的艺,能做到这样已是十分的了不起了。
子吟一回头,看到这丰厚的成果,便是夸奖了不破,又因为他那认真的揉着饺子皮的模样太可爱了,就像一个努力奋斗的小号怒洋,子吟禁不住,就俯下身贴着他的脸蛋儿亲了一下。
不破真乖﹗这饺子都都包的很好呢﹗
不破被武叔叔亲了,就垂下黑长的眼睫,抿着唇,是个害羞的模样。然而下那包饺子的速度就更快了,是得了武叔叔的鼓励,高兴着呢。
另一边的沙赫看了,那嘴巴就合起来,也是学着不破认真的包起饺子来,他也要武的称赞和亲亲,不能让不破专美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