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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1 / 1)

侯曼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来的。

她在最前面开路,赤莲剑剑锋所指,生生从血河中劈出一条路来。

疯狂奔逃的人群在面前逐渐散开,身后的人渐渐变少,血河从脚下渐渐消失。

但更可怕的东西却在穷追不舍。

“砰——”

一个师妹重重跌倒在地上,她死死咬着唇没有叫,只跌倒时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周围弟子赶紧伸手要拉她起来,阮双双回过头,一把把她扛起来,反身就接着跑。

“阮师姐…”

“闭嘴。”

空气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每一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呼吸,像是要把肺胀破那样重重地呼吸。

可是力气总是会用尽的。

第二个力竭的弟子跌倒在地上,旁边人自发把他扶起来扛着跑,但很快就有第三个、第四个……

侯曼娥听见身后不断响起的闷哼和跌跌撞撞的奔跑声,她更听见周围越来越安静,人越来越少,许多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血河从脚下彻底消失。

侯曼娥停住脚。

“大师姐?”

阮双双大喘着气:“怎么了?”

侯曼娥转过身,看见满头大汗的阮双双、旁边神色沉凝的高远和岑知,她再往远处看,看见许许多多的修士,大多是法宗弟子和音斋弟子,也有很多其他宗派弟子和散修。

“乌深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走了,我们不能都聚在一起。”

岑知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汗水,不断喘着气,神色却冷静:“我们现在仍然太醒目了,我们得再分散跑。”

高远低声说:“大家快撑不住了。”

侯曼娥也看见了,她一停下,许多人误以为安全了可以休息,直接软倒在地上。

侯曼娥环视一圈,看着岑知:“咱们身后有东西在追,你听见了吗?”

“泼天血海,妖主成纣。”

岑知深深呼吸:“我能从命弦看见,他先以妖兽祭祀,又杀那些命格凶暴阴损的修士,他用他们的血和怨念滋养紫晶花,生生从血河中催生出那些怪物。”

除了血怪,还有这个人间界守卫王都的禁军。

他们都遵奉妖主的意志,要把她们赶尽杀绝。

“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放心了。”

侯曼娥点点头,赤莲剑锋指了指满地的人,对岑知说:“你带她们走,我来殿后。”

岑知愣住了。

“不行!!”

阮双双尖叫:“我不同意!我们不能没有你!你和岑师姐带着大家走,我去殿——”

“我来。”

一直沉默的高远淡淡说:“我是奉掌门之命辅佐法宗首徒的辅臣,这是我的使命。”

侯曼娥缓缓转过身,看着他,猛地拔剑一剑横在他脖颈。

所有人都呆住。

“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

侯曼娥盯着他,一字一句:“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在是我的辅臣之前,你先是法宗的师兄!如果你不能保护|法宗的弟子,那我就现在杀了你,让双双接替你担下这份责任;如果记双双也不行,那我就再杀了双双,直到有一个人可以保护他们活着离开。”

高远怔怔看着她,看见她眼中刺目的亮光,像滚滚烈焰在澎湃地燃烧。

这一刻,高远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掌门与诸长老在云天秘境后,放弃了宗中诸多早已成名的天才,义无反顾择她为首徒。

她骨子里有股蛮荒的狠,让她像野草一样生长、像狼一样扑杀,在绝境中爆发出令人折服的力量。

他不能拦她,他也拦不下她。

侯曼娥收回剑,与岑知对视一眼,岑知深深望着她,沉声:“我活着,但凡一个音斋弟子活着,就会保你法宗弟子无恙。”

“最好如此。”

侯曼娥对她咧嘴一笑:“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她握着剑,转身朝着来时的路。

阮双双哭喊着大师姐要扑过来,被高远一把攥住,法宗弟子叫着她的名字,许多人惊恐茫然望着她,可谁也不能动摇她的意志。

她听见岑知冷断的声音:“我们走!”

那些哭喊尖叫在她身后渐渐远去,侯曼娥慢慢往前走,转过几条路口,在一个巷子深处停下。

禁卫军如沉沉阴云从路口压迫而来,血河重新铺到她脚下,黑色扭曲的怪物鬼魅般无声地飘摇。

侯曼娥望着他们。

她的手臂酸胀,袖子的布料下,凸|起的青筋已经遍布整个肩膀。

但是没关系。

她转了一下手腕,赤莲剑划过一个火红的半圆剑光

——她冲了上去

铁甲被劈裂,鲜血在喷溅,血河缠住她的脚踝,又被她狠狠蹬开。

她狠狠划开一只血怪的躯体,在它咆哮着分崩离析的同时,她的肩膀被一只利爪贯穿。

侯曼娥突然哭出来。

她好疼。

可是她的心更疼。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才有这重生的一世,才有了那些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是她也不想让阮双双死、不想让高远死,不想让那些傻缺二货师弟妹们死,不想让法宗成为三山正道的耻辱,不想让别人说:你瞧,这要是剑阁和玄天宗的首徒在,肯定大不一样。

她好享受、爱骂人爱打架,她自私、自卑又自傲,她不想死,她死都不愿意比别人差。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真正懂她。

可是那个人,放任别人来杀她。

“林然!”

她身体重重晃了晃,跪倒在地,手里的剑杵在地上。

她的血顺着全身伤口往下流,阴湿了她跪的地方。

一个血怪蠕动着过来,漆黑细长的爪子掐住她手臂,要把她拽走。

“林然。”

侯曼娥喃喃:“你说你会对我好的。”

你这个骗子。

你混蛋!!

手臂传来强力的拉扯,侯曼娥被拽得一个踉跄——

一道寒光乍现。

怪物细长的手臂倏然折断,它茫然看着自己断臂跌在地上。

下一瞬,手臂上粘稠的黑色如碎光消散,留下一只散发着淡记淡斑驳光彩的透明手臂,有如水中气泡消失,随后消失的是它的身体。

无数黑光从那些怪物身上闪烁着飘散,汇聚成一缕一缕黑光,飘向巷子口。

侯曼娥怔怔抬起头,巷口出现一道清劲的身影。

青年着玄衣,面覆银甲,眼睛深黑淡漠。

他慢慢走来,背脊如剑峭拔,夕阳从他身边斜斜打下一片沉默阴影。

空气一片死寂。

他抬起头,望来的目光清淡沉静,窄瘦锁骨间坠着一个小小的戟形吊饰,轻轻地摇晃。

——

“这海城府邸修得可真不错。”

陆知州扶着水榭的栏杆,望见一片连绵的亭台楼阁,啧一声:“雍州主下这样大的手笔,也不知之前就在这北冥筹谋了多久。”

“北冥海如今声名鹊起,府邸修得大些正方便。”

裴周:“如今不就派上了用场。”

“可不是,幽冥绝境现世,又有那么个摸不清来历的‘神气’,不说各州府宗派,连三山九门不都来了大半。”

陆知州摊开一只手握了握,笑:“你别说,那神气真的有效,我觉得我这些天打坐起来神清气爽,似乎连境界都松动了许多。”

裴周神色也有些动容,点点头:“我也如此。”

他们两个月前进入的北冥海,这几天陆陆续续地出来,在幻境中或多或少都吸收了神气,效果不一,但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好处。

“你们又在这里墨迹什么。”

有点骄蛮的声音响起来,白珠珠用手遮着脑门,抱怨说:“这里好晒,不是要去吃宴吗,快点走啊,吃完了赶紧回去,人这么多吵死了。”

今天有三山的方舟停泊,雍州主特意广邀仍留在海城的各宗各家修士做宴,裴周陆知州他们作为珫州大族子弟,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不好拒绝,就来赴宴了。

听见白珠珠的话,陆知州与裴周对视一眼,陆知州不怀好意说:“怎么会,我看今天明明阳光正合适、人也刚刚好,只是有些人心里有事儿,所以什么好也瞧不得,一心着急回去。”

裴周忍不住抵拳笑。

白珠珠顿时瞪着贺知州:“你什么意思?!”

“我可没什么意思。”

陆知州吹了个口哨:“有些人哦,在一块儿的时候横挑鼻子竖挑眼,不在一块儿了,就天天嘴里心里念叨,跟个小媳妇似的。”

“你瞎说!你别污蔑我!!”

白珠珠一下子炸了,小机关|枪似的哒哒哒:“我就是正常地担心一下好吗?明明是一块儿进去的,为什么我们都出来了就她没出来?这难道不奇怪吗?亏大家也一起结伴了这么久,你们就一点不担心吗?你们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呢?还有心思来这里吃宴?吃吃吃吃个屁屁!”

陆知州和裴周沉默看着她。

“虽然但是。”陆知州:“我好像还没说是谁哦。”

白珠珠:“……”

“陆!知!州!”

白珠珠恼羞成怒追过来打他,陆知州哈哈大笑着往前跑,裴周喊着:“珠珠,珠珠别追了。”

“真该把你这样子给她看看。”

陆知州边跑边回头笑:“你可别操心了,你林姐姐厉害得很,我看就算北冥海翻了,她也能活蹦乱跳地出来。”

“你还说!!”

记“呦,好热闹啊。”

轻佻的笑声从对面传来,陆知州停住脚,脸上嬉笑的神色淡了下去。

裴周快步上前,自然地把白珠珠挡在身后,与陆知州并肩看着对面一队走来的人。

“裴公子,陆公子,这许多年没个消息,我还当你们是死在哪儿了,想着要不要去珫州祭拜祭拜。”为首的一个华服青年打量着两人,眼神又往后移到白珠珠身上,笑得很是轻佻恶意:“还有白小姐,多年未见,还是这么活泼美丽啊~”

“我当是谁,一张口就让人讨厌,原来是你啊,陶泰。”

白珠珠被裴周挡在身后,马上探出脑袋不甘示弱地冷笑:“怎么样,我就是这么青春美丽!毕竟不像你,五体不勤身娇体弱,说不定哪天逛青楼的时候就马上风死了。”

“……”

所有人一时都没了声。

陶泰整个人呆住了,他不敢置信看着白珠珠:“你、你说什么?”

白珠珠:“我说你好好活着,别死了!”

陶泰:“…”

陆知州幸灾乐祸。

姓陶的还当白珠珠是当年那个一逗就气急红脸上头的傻姑娘,根本不知道白珠珠这些年跟着林然都学了什么——别的不说,气死人的本事尽得真传。

“你你你咳咳——”

陶泰没想到以前特别好欺负的白珠珠一张嘴就这么虎,被噎得直咳嗽,想骂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敢骂,指着白珠珠直翻白眼。

虽然看见老对头陶泰吃瘪很解气,但裴周觉得白珠珠一个女孩子当众这么说太不像话,他瞪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对面一道冷冷的声音:“一个年轻女子,大庭广众谈论男子私事而丝毫不以为耻,珫州白氏的教养未免叫人称奇。”

裴周抬头看去,见陶泰身边站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相貌端正甚至称得上英俊,只是神情不苟言笑,看着人的眼神隐含着一种倨傲的打量,身形偏瘦,整个人的气质显出一种古板刻薄又不通人情的冷漠。

裴周眼神在他肩膀转了转,那里静静盘着的一只两掌大小的双翼小兽,通体灰棕色,似蟒似蛟,足下生四爪,此时正闭着眼睡觉。

“这位又是谁啊?”

陆知州拉住眼睛一瞪又要开骂的白珠珠,似笑非笑说:“这位大庭广众对着一个年轻女修指手画脚的道友,又是哪家的教养啊?”

青年冷冷看着他,陶泰强压住咳嗽,赶紧说:“你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这位可是天照灵苑的首徒邬项英邬师兄。”

天照灵苑,九门之一,擅御兽、通妖兽魔怪百道,个中至强者甚至可以操纵兽潮,若单以战力论,就算在九门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禹州陶氏这是要抱天照灵苑的大腿?

陆知州与裴周对视一眼。

裴周随即开口,语气温和但坚决:“珠珠年纪小,陶道友曾屡次恶意戏谑我等,她气急了说话是偶尔有些出格,但这也是我们与陶道友多年的恩怨,邬师兄贵为九门首徒,对着一个年轻姑娘斤斤计较、上升到指责教养,未免有些过了,请邬师兄向我世妹道歉。”

邬项英神色一直冷冷的,微抬着下巴,却没想到裴周他们不仅不退让、反而敢这样明面与自己顶撞,眯了眯眼。

记“…好个珫州裴氏、陆氏。”

邬项英阴郁盯着他们一会儿,冷笑着转身:“邬某平生不会道歉,且待来日方长吧。”

“哈,你们居然得罪了邬师兄。”

陶泰幸灾乐祸看了陆知州几人一眼,赶紧追上去:“邬师兄、邬师兄且等我——”

白珠珠咬着唇:“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的事,别瞎想。”

陆知州摸了摸她的头,对裴周说:“我之前就隐约听说,天照灵苑的首徒性情古板刻薄、颇为小气,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裴周叹道:“他八成是为了三山而来,法宗前些日子已入幽冥,也不知这次来的是万仞剑阁还是玄天宗。”

“无论谁来,都与我们关系不大。”

陆知州笑着揽过他肩膀,对白珠珠招手:“走了走了,咱们看戏去!”

裴周摇了摇头。

几人一路沿着长廊,路上汇集的人越来越多,但闻一阵隐约莲香,面前出现一座典雅水榭,水榭下灌满清泉灵水,满池莲花盛放。

水榭一座莲花状长亭,此刻长亭中已经高朋满座,宾客分左右两列而坐,之前见过的邬项英坐在左侧第一席位,正举着酒杯向正中两人示意。

席位中央坐着一身锦袍、形貌冷峻威严的雍州主崇宗明;他身侧端坐着一个少女,着锦绣流云仙裙,乌鬓如云,覆面的薄纱遮不住倾国倾城的轮廓,一双含着秋水似的眼眸柔柔楚楚,葱削般纤白手指端着一只酒樽,正笑盈盈与邬项英敬酒。

此时的邬项英已经没了刚才对裴周白珠珠几人横眉冷对,神色颇为和缓,先敬了雍州主一下,又回了少女一礼,慢慢饮着酒水。

看见那少女,裴周步子顿了顿。

陆知州心头暗叹一声,都不敢去看白珠珠脸色,暗暗踹了他一脚,大步向前向崇宗明拱手:“晚辈珫州陆知州、裴周、白珠珠,见过前辈。”

白珠珠面无表情拱手,裴周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跟着弯腰行礼。

崇宗明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落座,旁边蔚绣莹却忽然弯眼一笑,轻声细语:“早听说珫州人杰地灵,看诸位的风貌,绣莹似乎已经略知一二了。”

陆知州心头无比怪异,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笑盈盈看着他们,好似没发现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直白地夸人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对面桌邬项英冷笑一声:“人杰地灵自然好,就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陆知州看见,这位温柔圣洁名声在外的圣灵仙子轻轻叹一口气,一双美眸似有些无奈地看着邬项英,半是亲昵半是撒娇:“邬师兄,您的脾气也太坏了些。”

邬项英被这么一嗔,没有生气,反而像是被捧了一下,脸色愈加和缓,对着她拱了拱手,虽然态度仍是不阴不阳的,但居然真没再说什么。

陆知州:“……”

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位圣灵仙子处处风流韵事、石榴裙下折腰者无数了。

陆知州观察了一下崇宗明的脸色,发现这位雍州主神色如常,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蠢蠢欲戴的绿帽子。

简直奇了!这俩人,女的神奇,男的也神奇!

陆知州正想再看,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嘈杂低呼声。

他看见对面的邬项英突然站起来,隐含着敌意的目光紧紧望记着一个方向。

原本笑盈盈的蔚绣莹脸色微微一变,举着酒杯的手猛地捏紧,连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崇宗明都眯了眯眼。

陆知州扭头看去。

他看见一个冰雪似的人,一把冰雪似的剑。

白衣胜雪,踏地生冰尖,清冽的凤鸣划破长空,凤凰华美的翅翼扇动浮风万里,飘逸的翎羽从半空亲昵垂落她肩头。

——剑阁有双绝,冰雪化仙、君子寒剑。

“是凤鸣。”

邬项英微微咬牙:“凤鸣祁山,剑阁楚如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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