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蝉衣果真如姜云姒吩咐的那般偷偷摸摸上了街,她行事小心,为了显得逼真,甚至没有去大一点的医馆,而是去了一家小药铺。
她揉红了自己的双眼,低着头匆匆走进药铺,把姜云姒给的药方往柜台上一放,哑着声道:“劳烦帮我抓这些药,我家小姐突发急病,情况危急……”
带着哭腔的话让柜台后的掌柜不由抬头,掌柜瞧了瞧药方,立刻道:“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给姑娘抓药。”
药铺虽小,却五脏俱全,掌柜很快包好了药材。
眼看着许蝉衣给银子的手微微发抖,掌柜见了便安慰道:“姑娘快些回去吧,虽然我不会医术,可看过的药方子不少,这方子应当是治风寒的,只要医治及时,你家小姐会没事的。”
“那……那这就太好了……”
许蝉衣擦了擦眼睛像是在抹泪,“大小姐实在是可怜,昨夜里落水后也没人给请个大夫,今儿一早便发起了高热……”
她声音不大,但是这会儿药铺里没什么人,便让柜台后的掌柜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等待的一两个客人都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偷听。
掌柜眉头一皱,正要再安抚两句,可却见许蝉衣猛地惊醒,一把拿过药材慌忙道:“我……我什么都没说,掌柜的你当做也什么都没听到吧,否则……否则大小姐她又要被苛责……”
似乎实在说不下去了,许蝉衣哭哭啼啼地捂着脸跑了出去,不巧还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没瞧见。”许蝉衣一边道歉一边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来人满脸疑惑,打趣掌柜道:“好端端一个小姑娘,怎么哭着出来?莫不是你坐地起价讹人家?”
掌柜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去你的,是她家小姐突发急病,担心呢。”
“啊?”那人不由得往许蝉衣消失的方向张望两眼,可惜已经看不到人了,他压低声音,说,“我怎么觉得刚才那姑娘眼熟得很呢?她那身打扮……”
掌柜拨弄算盘的手顿了顿,“看那身衣裳应该是丞相……光禄大夫府上丫鬟穿的,那家大小姐……”
说到这里,掌柜猛然闭上嘴,他看到柜台外的人一脸好奇,便撇嘴道:“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你不是来抓药的吗?药方有没有?”
偏僻的巷子里,许蝉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看着怀里的几包药,自言自语道:“我方才应该没露馅儿吧?可是那药铺的人好像很少,要是那掌柜的是个嘴巴紧的,什么消息都不往外露可怎么办?”
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可事实证明,许蝉衣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那家掌柜的是个嘴巴紧的聪明人,可架不住他已经猜到了许蝉衣的身份,那药铺里的其他人自然也有猜到的。
再加上许蝉衣似是而非的几句话,不出半日,关于姜家姐妹的爱恨情仇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尤其是关于昨夜的猜测,一来,是姜云姒落水,二来,是姜婉若进大理寺。
光是这两件事就能让人众说纷纭,再加上姜云姒堂堂嫡女,生了病无人问津,而姜启之却连夜把庶女从大理寺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