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最是折磨人。
皇帝已经止住了咳嗽，寿安公公为他添了参茶，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心中各有思绪。
“太子还没来？”皇帝喝过参茶后，声音虽还有些沙哑，气息却已经平稳。
正当此时，宁怀昌终于现身，装作刚刚赶来的样子上前道：“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不知道？”皇帝的语气不辨喜怒。
宁怀昌心头一紧，道：“儿臣方才正在路上，听闻父皇着急要见儿臣，故而匆匆赶来，还不知……是为何事？”
他装作不知道，却有人为他“解惑”，“太子哥哥！姜婉若呢？她、她害了我，林场里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她安排的，太子哥哥你要为我作证，要帮我洗脱冤屈啊！”
宁芳容哭着哀求，一张精致的小脸哭得像只花猫，可此时没有人敢对她心软，为她求情。
毕竟谋害摄政王妃，勾结恭王府，这可都是大罪！
前者有摄政王撑腰——没瞧见此时摄政王还将他那王妃护在身后吗？况且摄政王一向肆意妄为，纵然对方乃是堂堂公主，却也未曾有半点退让。
至于后者……
便是谋朝篡位，忤逆杀头的罪。
谁人敢在这时候沾染半点？
这其中的人，也包括宁怀昌。
他硬着头皮佯装不解，义正言辞地对宁芳容道：“芳容你先冷静一些，你说的林场里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误会，我自然会帮你解释，若是你当真犯下大错……”
他皱着眉摇了摇头，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模样，“我也无能为力。”
“太子哥哥！”
宁芳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姜婉若着手安排，就连他自己也安排了人在林场里，为什么……
为什么连太子哥哥都要把她往火坑里推，让她背黑锅？
不过宁怀昌的这些话压根儿就不是为了说给宁芳容听的。
皇帝闻言果真瞥向了他，沉声道：“太子，你当真不知情？”
宁怀昌忙道：“父皇明鉴，儿臣自知今日做了错事，受您教诲后便一直呆在营帐中反思，至于林场……那不是三弟负责的吗？”
他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硬生生地转了话锋，“不知芳容她究竟犯了什么错？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又与此有什么关系？”
他装傻充愣倒是有一手。
人群里观望的姜启之暗暗捏了一把汗，宁怀昌鲁莽大意，在皇帝面前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似的。所以方才那些话都是姜启之特意交代了他的，就怕会出岔子，甚至牵连自身。
好在宁怀昌虽然平时冒失了些，但关键时刻还是扛得住的。
婉若她一向聪明，只要明白了宁怀昌想要牺牲宁芳容的打算，那么她必定也会咬死了不知情。
最后……
不论是谋杀姜云姒，还是与恭王府勾结，那都是宁芳容一人所为，不光和宁怀昌没关系，更和从头到尾都没参与狩猎的姜婉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