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知道这个?
李瑁心头又是一动。
看来李腾空对《黄道经》的了解不浅啊!
难道她真的跟李白是同门师兄妹?
不会这么巧吧?
应该不会,如果她是李白的师妹,李白没道理把她给掳了啊!
除非他就认识这个师妹。
嗯,等李白回来一定要问问他,他师傅是不是叫空空散人。
一边想着,李瑁一边又恶心恶气的说道:“仙子,你这夺命连环鸳鸯腿不顶用啊,要想干掉我,怕是得另辟蹊径才行了。”
他这一开口,李腾空心里竟是一松,比起方才那么直愣愣、火辣辣的看着自己,压力顿时便减去不少:“呸,有胆子你解开我双手试试?”
“呵,那可不是有没有胆子的问题,那是智商在不在线的事儿。”
李瑁调侃了一句,但李腾空明显没听懂:“你就是个无胆匪类!”
“那你就是个没长脑子的!”
“呸!”
“呸什么呸,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够蠢了,你这都第三次了,还不是没长脑子?”
李腾空就是一愣,他这话说得好有道理!
“我要是你,一定会使出那条必胜的计策!”
“什么计策?”
“嘿嘿,那自然是美人计咯!”
李腾空又是一愣,随即立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呸,你休想!”
“诶……不对……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就是在使美人计,啧啧啧,还真有点儿受不了了呢……”
刚刚略有些放松的的身子立刻又变得高度紧张,美眸之中再次笼罩上恐慌和悲戚,泪水瞬间盈满眼眶,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眼看便要咬出血来。
李瑁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这怎么还哭了!不许哭!”
“你这般欺负人,还不许人哭么?”
“我欺负你?”
“难不成还是我欺负你?”
“行行行,我不跟你争,你刚刚说那首诗暗含深意,与道门一脉颇为相合,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放开你可以,但你不能再踢我,再踢,我可真要拿你练功了!”
李腾空含泪点头。
待得李瑁松开她的脚踝,闪到一旁,立时缩到墙角,舌尖一伸,便要去咬。
李瑁立时喝道:“你敢!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扒了挂到城门口去!”
李腾空立时被吓得舌头一缩,竟是莫名的有些可爱。
李瑁这才又说道:“说罢,那诗跟道门一脉合在哪里?”
等了片刻,一个字儿都没从李腾空嘴里听到,李瑁便是嘿嘿一笑,从墙角捡起先前用来堵嘴的布条……
“这是我自己的感悟,我修道至今,老是觉得难窥道门全貌,就跟那诗中所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模一样。”
李瑁便是一声轻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狠话吓唬吓唬她,她就自己招了,看来这李仙子是真的怕脏啊。
当下便把那布条拿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问道:“那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呢?”
“此诗道尽生克之理,循环之道,正与师傅教我的存本去体,生生不息是一个道理。”
李瑁眉头便是一皱,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
这明显是李腾空自己钻凿附会,想歪了嘛。
还以为真有什么武学秘籍,道门宝典暗藏在这两首诗里呢。
搞明白了这一切,李瑁瞬间变得兴致缺缺,又见李腾空那受惊小鹿一样的恐慌眼神,忍不住便挖苦了一句:“连这都不懂,你还修哪门子道?”
李腾空就是一愣:“莫非你懂?”
“哼,站到另一座山头上,不就能把这座山全看清楚了?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么简单的道理,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哦,对了,你没脑子!”
说完这一句,将那布条狠狠的往桌上一扔,扭头就出了屋子。
李腾空却是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心神更是激荡不已。
对啊!
与此山中看此山,自然难窥全貌,但若站到另一座山头上,不就能看清楚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淫贼恶匪随口一句,竟是这等至理名言!
这淫贼恶匪,究竟是何方神圣?
吃惊的不止李腾空一人。
刚一出屋,李琎便拉住了他的胳膊:“十八郎,你老实交代,你昏睡两年,是不是跟着仙人学了许多东西?”
李瑁就是一愣:“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还不知道你?换了以前,你绝说不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等千古名言……不对,即便是当世饱学之士,恐也难有人能说出此言!”
李瑁又是一愣:“不至于吧?你连这句话都没听过?”
再一细想,立时便明白过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八个字出自《旧唐书》,而且原文并非如此,是经过了长期演变提炼之后才得出这八个字。
眼下连撰写《旧唐书》的人都还没出生,自然不可能会有这句话的存在。
这可是经过无数人的精炼之后得出的八个字,却被自己随口道来,确实有可能镇住场子。
咦~~~~~
这是不是意味着,开元之后出现的一切名言名句,自己都可以拿来用上一用?
哈~~~~~
以后再也不怕装不过李白了!
李瑁顿时心花怒放,重重的拍了拍李琎的肩膀:“你没听过的多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学吧……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李瑁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十八郎睡了两年便脱胎换骨,自己要不要也去睡上个三五年试试?
正自犹豫是该学李瑁那般找个池塘淹上一淹,还是直接往那大树上一撞,耳边突然便响起一声痛呼。
听那声音,正是一墙之隔的小屋内那仙子一般的李腾空发出。
李琎被吓了一跳,连忙推门去看。
便见李腾空面色惨白,眼神涣散,身子靠在墙边,已是摇摇欲坠。
“腾空妹子,你怎么了?”
大惊之下,竟是忘了伪装自己的声音。
李腾空失神的双眼便是蓦然一瞪:“花奴哥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