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黑的头顶,宗正昱纤长的睫毛轻颤,悄无声息挪开目光。
徽羽身亡,风沧澜让人风光大葬。
生前之事已经了断,生后之事一切按着规矩来。
自徽羽身亡后,风沧澜就入住了离院,沧海一粟被拆毁重建。
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半个月她都极少说话。
王府里的气氛明显不对,一众人也谨小慎微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风沧澜还想着那件事时,她本人早就抛之脑后了。绝情的让人心惊。
此时此刻,她全身心投入帮扶宗正昱的路上。同时,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徽羽咽气前说的那句话。
小心身边人。
这是在暗示,她的主人就在她身边,还可能极为亲近。
从知道的那一刻,风沧澜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徽羽死在摄政王府没引起任何浪潮,一切如常,只是气氛略显怪异。
还有半月就是皇帝五十寿辰,早早广邀天下人来玩。宗正昱这段时间明显的忙碌了起来,为了寿宴一事早出晚归。
风沧澜待在离院让宫商传递下去,更改一切联络方式。
徽羽知道,极有可能已经泄露,敌人在暗她在明,虽然防不胜防,但还是要警惕起来。至于她背后的人,事情未成还会动手的,她只需等着即可。
凛冬已至,寒风凛冽
纵使有阳光,寒意也非常明显。
万物枯萎,等待春来复苏。
鸟雀都躲了起来,唯有一只白色的鸟在空中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一个木窗前。
轻轻啄着木窗似在提醒,没一会儿就有人走过去,抓住鸟从身上取出纸条把鸟放飞。
“哪里来的消息?”清朗的声音清爽而令人舒适。
拿着纸条的人摊开又合上,“徽羽……暴露身亡了。”
黑暗中找书的人身形一顿,清朗的声音多了一丝寒流,“暴露身亡?”
“是。”
“风沧澜从月夜国取得水晶兰炼制解药,一旦练成宗正昱将无法掌控,所以……我命徽羽务必阻止炼药成功。但风沧澜发现了,她被杀了。”
挺拔的背影不动,屋内一片静默。
良久,他将找书的手收回来,“这颗棋,你知道本座花费了多少心思?”
轻慢的声音冷冽异常,欣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就这样背对着。
拿着纸条的人面色微变,垂首躬身,解释的声音隐隐发颤,“之前徽羽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属下就让她继续监视随时禀报动静,这次也是……”
他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弭,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解释的话尽吞腹内,脑袋埋的更低,“属下擅自做主,请主上责罚。”
“本座计划多年的棋,还未用上就因你而废。”清朗的声音听着似温润如风,可夹杂着迫人的寒意。
拿着纸条的人身子一颤,背脊生寒,“属下该死。”
“的确该死。”那背影轻飘飘开口,“那棋,本座可是花费了大心血。”他叹了一口气,似在回忆,“风沧澜聪慧机敏,警惕性高,当年为了把人安插进去。”
“抹除了她记忆。”
“好不容易得到风沧澜全部信任,关键时刻的一张王牌,你就这样给本座毁了。”
下属一个哆嗦,双腿发软,“之前徽羽受到极大生命威胁,催眠的记忆苏醒就跟属下一直在联络……这次被风沧澜发现,也是意料之外。”
背影两只手搭在书架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白皙,“我最讨厌的,就是意料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怒意,“星云国这边连折几颗棋子。实在不行就放弃,转从天阳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