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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对簿公堂(1 / 1)

日头高悬,照着兆京府尹头顶上正大光明四个大字。

堂下跪着一男一女,郑府尹眼睛一转见有两个人还站着,惊堂木一拍:“何人见官不跪?”

傅思翰抬手作揖:“小生傅思翰乃是秀才,有功名在身。”

功名在身自可不跪,郑府尹看了看傅思翰旁边的帷帽女子,当即皱了眉:“你又是何人?”

帷帽女子摊了摊手:“我勉强算个证人。”

“荒唐,你一个小女子,既非原告又非被告,还不速速下去。”郑府尹心里暗骂,这些衙役怎么当差的,案情未审,竟胡乱放人进来。

帷帽女子没有动,郑府尹旁边的通判上前跟他耳语了一番。郑府尹目光落在了女子腰间的挂牌上,脸色微变,随后掩嘴轻咳了一声:“既然是本案人证,便留下吧。”

“谢大人。”帷帽女子抬手行了个礼。

旁边的傅思翰偷偷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郑府尹又拿起诉状看了看,似乎是个好处理的案子。

“谁是原告,如实将冤情说来。”郑府尹坐得端端正正,不怒自威。

顾老二跪伏在地上,抖着嗓子:“回青天大老爷的话,小人顾来福,我要告那济世堂的庸医,害死了我大哥,我大哥今早上就是死在他们那儿的,求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

“济世堂的人何在?”郑府尹点了点头,和状纸上说的倒是不差。

“回大人,小生便是济世堂的少东家。”傅思翰向前一步。

“顾来福所言可属实?”

“回大人,此人信口雌黄,我济世堂开馆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蒙受如此不白之冤。”

郑府尹又看了看一旁摆着的药方和药罐等证据。

“传人证。”

府尹话音刚落,就进来几个百姓,都说了亲眼看到顾老大从济世堂出来就口吐鲜血死了。

这些话一说,顾老二脸上也多了几分自信。

“状纸上说是你们诊错了病症,滥用苦菊草,才害得死者吐血身亡,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确实是苦菊草之毒。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傅思翰沉着脸,一双手握紧了几分:“大人,此事还有待查证,苦菊草乃是对症用药,绝不是诊断病情有误。”

“那你们有何证据,可证清白?如若拿不出证据,你便先行入狱。本府自会再派人查探,等案情有了进展再行审理。”

傅思翰抿着唇,眉头紧蹙。说是会再行查探,若是真的入了狱,他想翻案恐怕希望渺茫了。这些官府之人,他信不过。

可他现在也却是拿不出证据……

良久他肩头一松,似乎心有不甘:“小生还未查出证据。”

“既如此,来人啊,把傅思翰带入大牢,押后再审。”

惊堂木一拍,左右衙役上来就要将傅思翰押下去,郑府尹就准备退堂了。

“大人,我这个人证,您还没有问过呢。”帷帽女子的声音不大,倒是清晰可闻。

“青天大老爷已经把这个凶手给逮住了,你就不用再给我们作证了。”顾老二乐呵呵的,冲她摆了摆手。

旁边的傅思翰冷着脸轻哼一声,他已经懒得同这个顾老二多言了。

“我有说过是为你们做证么?”帷帽女子轻笑了一声。

“你啥意思?”顾老二有点懵了。

帷帽女子面朝郑府尹,恭敬地做了个揖:“大人,我是为傅思翰作证。”

傅思翰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微张了嘴,直愣愣地盯着她。

“你这黄毛丫头,老子撕了你的嘴。”那顾老二直接站了起来,满是怒容。

惊堂木一拍,郑府一声大喝:“肃静,再敢扰乱公堂,杖责二十!”

此言一出,倒是给顾老二吓住了,又跪了下去,只是恨恨地瞪着那个女子。旁边的春娘一直都低顺着头。

“你说你为傅思翰作证,可有何证据?”郑府尹倒是坐了回去,他也不是个昏官,绝不会枉害一个无辜百姓。

“回大人,济世堂说死者生前得的是热毒之症,热毒病人服用苦菊草并不会出任何事。今日我也查过尸体,表面上看,确实是死于苦菊草之毒。”

“那就是说明他们查错了病,我大哥不是热毒。”顾老二喘着气,又引来郑府尹一声惊堂木。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你觉得人都死了也查不出来对么?不过你错了,死者手和脸上皮肤皲裂,指甲脆薄,可以肯定患的就是热毒。”

旁边傅思翰愣了一下,这姑娘怎么这样说?

“姑娘,妾的丈夫乃是农夫,风吹日晒罢了。热毒之症可不是光凭这些便可断定的,如今查验咽喉也是无用的。”旁边一直沉默的春娘柔柔的开了口。

“春娘姐姐好像也颇懂药理啊。”

帷帽女子的话音刚落,春娘身子就一僵,随后她低下了头:“妾信口胡说的。”

帷帽女子似乎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个,而是换了个话头。

“热毒之事确实无法定论,不过苦菊草之毒,患者会发红斑,死者也都有这些症状。但怪就怪在他身上的红斑却是只发在了脖颈血管上。”

“这也有可能是体质有异。”旁边的通判说了一嘴。

“通判大人所言极是,行医治病,病例无数,自然也有体质特殊之人。但巧合的是,若是苦菊草配上一种花,就算得了热毒症,最后死状与中苦菊草之毒也一般无二,但因为是缓慢中毒,红斑便只会发在血管上。”

“斑罗花!”旁边的傅思翰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开了口。

“没错,就是斑罗花,那街边有人说过,死者服药期间脸色越来越差,今日就吐血死了,可不就是斑罗花在慢慢勾毒么?”

帷帽女子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春娘跟她耳语的一番,似乎是在说跟她女儿家的私房话,“春娘姐姐,我现在知道你涂的是什么香了。”

春娘目光呆滞,脸色都有些白了:“妾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帷帽女子将春娘的手抬了起来,露出上手腕上的红痕。

“春娘姐姐,斑罗花的毒可也不好受,你若是再不回去医治,恐怕这只手便留不下来了。”

“什么?那花有毒啊!”顾老二一声大喊,焦急地看向春娘,只见她睁大了眼看着自己。

随后满堂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他身上,顾老二顿时反应过来,身体一软就瘫倒在地。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爬到了堂前,一边磕头一边哀嚎:“大人啊,小人错了,是我做的,都是我。是我想要争家财,才用那花害了我大哥,嫁祸给济世堂。”

“休要嚎叫!”郑府尹被他这么一嚎,震得耳朵都疼了。

那顾老二低声哭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是我干的,都是我。”

“这件事你做不到。”帷帽女子轻轻开了口,语气似乎也有些不忍。

“老子凭什么做不到?就是老子干的!”顾老二眼睛都有些红了。

帷帽女子没有再说话,只在心底凉凉一叹。

到底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好了,来福,你不要再为妾遮掩了。”一直沉默着的春娘开口了,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只有解脱。

“我没有!就是我做的,春娘你别犯傻!”

“来福,斑罗花名贵,非寻常人可得,不懂医理之人也把握不了下药的度。妾懂医理,这位姑娘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姑娘医术高明,春娘自愧不如。”春娘对这帷帽女子展颜一笑,可那笑分明带着几分凄凉。

“大胆顾氏,谋杀亲夫,构陷他人,你可知罪!”郑府尹惊堂木一拍,面上也带了怒气。如此毒妇,真叫人胆寒。

“妾知罪。”春娘伏在地上。

“说,你为何要谋害顾喜财。”

闻言,春娘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却带着笑意:“妾无话可说。”

郑府尹正要发难,旁边的帷帽女子却开了口:“不如,由我替姐姐说吧。”

春娘身子一抖,眼眶微红地看着帷帽女子:“姑娘……”

“春娘,我可以说么?”帷帽女子似乎正在等她的同意。

春娘神色苍凉,却没有抱任何希望:“妾已如此,姑娘想说什么,便说罢。”她也不相信帷帽女子能说出什么真相。

帷帽女子得了她的许可,先是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地开口:

“此事说来也简单,兆京有户叶姓人家。叶家二老人至中年才得一女,视若珍宝。叶家小女性子温婉,又生得貌美。偏偏被管家谋了家产,害了叶家二老,他还要强娶叶姑娘为妻。

幸好叶姑娘被家中旧仆所救,藏于家中,后来叶姑娘嫁给了旧仆的大哥。

若是夫妻和睦,也算得上一件幸事。偏偏,那个管家还是不肯放过叶姑娘。她的丈夫又是个胆小的,便亲手将自己的妻子送到了别人手里。

这样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这个妻子忍受不住了,她杀不了那个管家,只好偷采了管家后院的斑罗花,毒杀了自己的丈夫。”

此言一出,连郑府尹都沉默了下来。

说话时,春娘就一直睁大眼睛看着帷帽女子,只是眼眶越来越红。

帷帽女子话音刚落,春娘脸上的神色就近乎癫狂,一边流泪,一边大笑。

“若不是他顾喜财对我用强,我怎会嫁给他!而这些……都是他打的。”

春娘放下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遍布着青紫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一样爬满了那个本该如无暇美玉一般的女子身上。

一众男子都回避了目光,可就算不听不看,也不能抹去这个事实。

“都说他忠厚老实,可他夜夜殴打于我时,又有谁来帮我!”

“是啊……这世间哪个男子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委身于他人,他的一腔怒火便全撒在了我身上。可当初就是他,亲手将我送给别人的,只为了几锭银子罢了……”

“我本心有良人,父母安在,我本不该如此……”

春娘早已泪流满面,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里满是恨意:“他顾喜财该死,霍邱文更该死!”

“哪个霍邱文?”堂上的郑府尹向前倾斜了身子,胡子都抖了抖。

被人捅破了窗户纸,春娘似乎也没有任何畏惧了。她仰着头,眼泪滑过脖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就是刑部侍郎霍邱文!”

郑府尹眼珠子慌乱的转了转,指着春娘大喝:“大胆罪妇,你可知构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妾知罪,可妾现在不怕了。他霍邱文丧尽天良,十年前,用我叶家的钱财买官进爵,一步登天。可笑,你们这些朝廷命官,蛇鼠一窝,妾一纸诉状都被驳回,更是差点被你们活活打死!”

春娘指着郑府尹头顶的匾额,笑得凄凉:“正大光明?真是可笑,不过是官官相护罢了。”

“大胆!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把这个罪妇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郑府尹气得胡子直抖,他为官这么多年,竟然被这么个小妇人指着鼻子骂。

一左一右正要来架春娘,她却毫不畏惧,像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这些官,她从未指望过。

“走开!”帷帽女子一声娇喝,几个衙役差点被她吓住了。

“郑大人,你既食朝廷俸禄,百姓有冤不理,反而杖责。如此做派,是真想让百姓对朝廷寒心,对沈氏寒心么?”

帷帽女子这么一顿骂,那个郑府尹一时哑口无言,这么大顶帽子,他可不敢戴。

“本府绝无此意,此事干系重大,谁知道这罪妇是不是随口攀咬。”

话虽这样说,郑府尹心里倒是门清的,只差把霍邱文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一顿了。

平日里和他那个混账儿子就没少惹事,小事也就给压下来了。

如今他干了那么一桩蠢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民间纠纷,最后竟然牵扯到了朝廷命官。郑府尹是越想越气。偷偷拿眼瞪着帷帽女子,都是她惹出来的!

“春娘,你可有证据?”帷帽女子轻声问着旁边的春娘。

春娘看了她一眼,虽然隔着面纱,也不知道她是何人,但是看郑府尹对她的态度,也许她真的能帮自己。

春娘咬了咬下唇,毅然决然:“妾有证据,这么多年,虽然报官无门,可妾还是未曾放弃,今日,无论成功与否,妾已心满意足。”

“人在做,天在看,他霍邱文早晚有一天会受到报应。”

旁边的顾老二这么个大汉,却早已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跪在春娘面前,狠狠地抽自己耳光:“春娘,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没用,我没想到大哥他竟然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他当初在叶府当仆人,春娘总是对他们这些下人和颜悦色,他虽然心存了妄想,却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将春娘藏在家里后就去外县了,好让霍邱文误以为春娘和他一起逃了。

没想到,两年后他回来,春娘已经嫁给了他大哥,他心灰意冷,只以为是他们情投意合,谁承想是这么个原由。

要是当初他不走,春娘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来福,不怪你,都是妾自己的选择,你已经帮了妾太多了。”春娘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来福抬起头,左右脸又红又肿,看到春娘的脸,更是哭得不能自控。

帷帽女子站在一旁,白纱蒙面,看不清神色。傅思翰看着春娘和顾老二,也是神色复杂,本来还气他们诬陷自己,如今倒也有几分同情他们。

“郑大人,您现在觉得该如此处理呢?”帷帽女子向前一步,直直地看着郑府尹。

郑府尹一时语塞,看向了旁边的通判,结果通判早就低下头装傻了。

郑府尹心头暗骂,这个该死的林同,竟然敢把烫手山芋扔给他一个人!

郑府尹皱着眉头,这堂下哭成了一团,成何体统。

最棘手的是,这案中案到底该怎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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