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欢喜过于的不加掩饰,尴尬的咳嗽一声:“这样不好吧,那个丫头可是皇后心尖上的人。”
真是装模做样!皇后在心中暗骂,其实,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多少真情,皇后之位的人选原也不由真心决定,而是利益滔天的政治联姻。
只是,为了自身计,为了子女计,为了身后养育并支撑她的家族计,皇后必须要对皇上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一清二楚,以保证她皇后的位置稳如泰山。
“只要陛下高兴,即便是要臣妾的心头血,臣妾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皇后一反常日里的强硬态度,软和的让皇帝心中发毛。
皇帝诧异的仔细端详了皇后,若不是相处日久,皇帝简直要怀疑面前这女人的真假,一搭眼,皇上便瞧见了皇后眼下的红肿,便是询问便是调侃的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宫中还有人敢让皇后受委屈的?”
皇帝这不问倒还好,这一问就像是打开了江水决堤的最后一道防线,皇后的眼泪说掉就掉,瞬间泣泪涟涟,呜咽着说:“臣妾不委屈,臣妾哪里还敢说委屈呢?”
夫妻相处数载,皇帝太清楚皇后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了,轻轻的抬起皇后的下巴,用自己稍显粗粝的指腹抹去皇后眼角的泪水。
皇后从闺阁当中便一直养尊处优,皮肤娇嫩的似婴孩,被皇上带着薄茧的手一刮,本能反应的往后一躲。
皇帝顺势将人拢于怀中,语气温柔地像是当年刚刚大婚时一样:“朕叫你受委屈了?”
皇后知情识趣,往皇帝怀中一钻,脸埋在皇帝的衣襟处,方才吃痛流下的眼泪全都打湿在皇帝的龙袍中,带着哽咽和委屈的埋怨道:“陛下若是想要臣妾宫里的哪个丫头直接与臣妾说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偏偏臣妾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知晓的,倒叫臣妾没脸!”
皇上自从得知皇后有意松口之后,便一直心情很好,这个时候自然也愿意放下身段小意的哄一哄她:“朕这不是怕皇后吃心嘛!”
“好吧!”皇后见好就收,“既让陛下中意她,如今她肚子里又有了陛下的龙种,不若便封她为......”
皇后睁着精明的眼睛,盘算着给她什么样的位分,皇帝打断了她:“什么龙种?”
“啊?陛下还不知道么?臣妾还以为这种事情那丫头必然是第一个告诉陛下的。”皇后惊讶的望着皇帝,“那丫头的肚子都大了起来,臣妾宫中人人都看见了。”
皇帝的脸上神色变换莫测,心情由喜转为怒气冲冲,“皇后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朕什么时候碰过那个丫头了!”
哼!皇后在心中冷笑,是,皇帝的确没有碰过那丫头,不过不是他不想碰,是那个丫头误打误撞没有走进他布置的圈套里去,反而被旁人钻了空子,皇帝没有得手罢了。
心中对皇帝这套虚伪的说辞不齿,皇后的面上却要装出为难的样子来:“臣妾自然是相信陛下的,只是宫中人人都说那是陛下的孩子,臣妾一时被蒙蔽了。”
“若是皇后管理后宫只需要听信谣言的话,朕看皇后也该歇一歇了!”皇帝既是恼怒自己看了许久的猎物被他人截胡,也恼恨皇后明知事情真相却故意来讽刺自己。
皇后那一套听信谣言的说辞去骗鬼吧,后宫原本就是皇后再管,她的心机手段再加上多年经营,哪里的事情是她想要知道却不能知道的?
“陛下?”皇后一听要撤她的权,音调拔高,方才的柔弱模样全无,她知道皇帝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索性也就不装了。
皇帝说完之后也是后悔,方才怒气上涌,冲昏了头了,若是将皇后的权力架空,皇后的母家必然是要让他头疼了,遂不好意思的不接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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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此说,那丫头就是与人无媒苟合了?”皇后又说回了那个侍茶丫头。
“管束好后宫众人的言行,那是皇后的职责。”皇上方才对皇后服了软,此时正觉得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呢。
“是,那臣妾便作主成全那丫头与那......有情人了!”皇后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皇后做主便好!”皇上实在不想停留在这件令人着恼的事情上了,开口下了逐客令,“皇后自去忙吧!”
“是,臣妾告退!”皇后行了一个礼,心满意足的回宫了。
回到宫中的皇后,净脸匀面之后,重又将妆奁中首饰一一装扮上,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素素净净的像是一朵小白花似的,有什么看头!”
身后的心腹嬷嬷一边替皇后梳着发髻,一边回道:“那是因为不是人人都有娘娘这样的福气,出身富贵又养的金枝玉叶,撑的起这样的金玉荣华。”
这话说的妥帖,皇后从小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等到花样年纪的时候又早早的定了皇子妃的位置,再到皇子登基,直接站到了整个贺容国女人梦寐以求的高度,皇后更觉得自己福气深厚,远非常人可比。
“嬷嬷,那丫头的肚子可是查清楚了?”皇后笑着眉眼,从镜子里看,还真是一个金尊玉贵的美人。
嬷嬷低着身子,只几句话便将事情的原委道出:“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作恶的人便是宫里的卫太医。”
卫太医,京城人,家中也颇有几分势力,不然也不会将小小年纪的他塞入太医署,自然卫太医的医术也是不差的,不然人命关天,没有人敢轻易冒险。
家世不错,差事也好,原本应该是个极讨人喜欢的人,可是坏就坏在他那张脸上,说不出哪里难看,就是五官摆弄在一起,让人觉得极为别扭。
因此,卫太医自小便受人欺负,处处不招人待见,即便是进了许多青年才俊羡慕的太医署,宫中仍然多的是给他脸色看的人。
一日,卫太医来给皇后宫中的得力的宫女瞧看,他这样不雅观的人,即便医术再好,也是没有资格被宫中的主子们展一眼的,只能给稍微得脸些的宫女太监们问病。
卫太医拎着医箱,刚走到那宫女的门口,便听到一声严词厉色的指责:“死丫头,谁叫你天天往陛下跟前凑得,是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便凤凰?真是个低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