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在捞起怀里的奶娃娃的同时也听到了二丫的那一声“小心”,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小丫头居然这么心善?”
“爹爹,你在说什么?”
奶娃娃只看到了自家爹爹嘴巴动了动,没有听到说什么,好奇的开口问道。
屠夫温柔的摸了**娃娃的脑袋,小声的哄道:“乖,爹爹没说话呢,你听错了。”
奶娃娃嘟一嘟嘴,有点不满的撇一撇嘴:“爹爹,你又把我当小孩子哄!”
“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嘛!”屠夫好笑的反驳道。
父子两人,你来我往,说的热闹,笑作一团,二丫远远的望着,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也羡慕他们周围流淌着脉脉温情。
那是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感受过的,叫做亲情的东西。
屠夫说着说着,又看了二丫一眼,在小孩的耳朵边嘀嘀咕咕了几句,把他从怀里放了下来,拍一拍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屠夫人长的凶悍,不招女孩子喜欢,所以几乎没有人认认真真的打量过他,其实他有一双极漂亮深邃的眼睛,如盛满了晴空夏夜里的月子星河。
散发着温柔的光辉,让每一个孤苦无依的灵魂心甘情愿的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二丫在心底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屠夫若是不总是向大家展露出凶悍的长相和憨厚的做派,就凭着他的心细周到和一双美丽的眼睛,也不至于到今日都没有说上亲。
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到今日才说上亲。
二丫脑海里思绪万千,连屠夫走到了眼前也没有察觉。
“你在想什么呢?”
屠夫望着小丫头发呆发愣的样子有点好笑,莫不是昨日那一场闹剧把小姑娘吓傻了吧?怎么看着没有了往日里那一股聪明劲了。
“呃,啊?”二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含含糊糊的回答着。
“你跟我来一下!”屠夫丢下最后一句话便绕过呆愣愣的二丫,朝着另一边走去。
二丫还愣在当场没有反应,屠夫走了几步,觉得身后没有脚步声,遂停下来回身朝着二丫招手:“你过来!”
二丫这下子反应过来了,连忙回应道:“啊,好!”
提起裙角,跟在了屠夫的身后,屠夫人高马大,腿脚又利索,走起路来一步能抵二丫两步半。
二丫身子瘦弱,脚步又细碎,寻常的走肯定是跟不上,只好拎着自己的裙子,半个脚掌着地,勉勉强强的在屠夫身后轻声的跑着。
屠夫听到身后明显加重的脚步声,回头瞄了一眼矮了自己一个半头的小丫头,问道:“你跑什么?”
二丫听到询问,仰起头,在阳光下露出自己的贝齿,咧开了嘴笑得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我,我跟不上。”
屠夫没有再说话了,继续闷声向前走着。
不过,还是有所不同的,二丫能感觉到屠夫的脚步乱了,好几次差点自己绊倒自己,只好无奈的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向前走着。
这下子,二丫总算是跟上了。
走到一个房间前,屠夫推开门,看一眼二丫:“进去!”
二丫不明所以,手心有些出汗,不过还是乖乖的走了进去。
屠夫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将门关上,指着床边的椅子:“你坐!”
二丫环顾了一下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和一把靠在床边的椅子。
看起来像是屠夫平时住的地方,没什么花哨的东西,只是简单的洗漱休息的地方。
依着屠夫的话,二丫保持着一个乖巧听话的姿势,搭着椅子的一个小角,有点僵硬的坐在上面。
“坐实了!”屠夫转头看了一眼,伸手便去拽她,往椅子上推了推,使她整个人牢牢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啊!”二丫惊叫出声。
屠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失礼,刚才碰到二丫肩膀的手就像是着火了一般缩了回来,背在身后,拇指和食指自己搓巴了两下。
屠夫不再看二丫,也不和她说话,自己蹲下身子,在床底下哼哧哼哧的掏了起来。
一会功夫,屠夫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箱子,打开,一股混合的药物从里面传过来,呛得二丫险些咳嗽出声了
“转过去!”
熟悉的语气,二丫低着头看着地上摊开的一些瓶瓶罐罐正好奇呢,虽然没看见他嘴动,也知道是屠夫一声令下,二丫想也没想的便乖乖的转过了身去。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响起,不断的有小罐子落地的声音。
二丫心中好奇,但不敢说,只是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自己在心里默默的琢磨着。
好一会之后,身后的声音听了,二丫侧着脑袋,支楞着耳朵,努力分辨着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声音。
“别动,会有点疼!”
耳后传来屠夫温和的声音,二丫还没来及明白屠夫的意思,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后面一凉,像是有冰凉的东西贴了上去。
有点疼,二丫咬着唇,忍受着脑袋后面传来的阵阵的刺痛感。
屠夫并不熟练的给二丫脑后的大肿块上着药,止疼化血的药膏他有,只不过他还没有替别人上过药。
寻常都是他自己受了伤自己随意的擦了擦药膏便算了,皮糙肉厚的也没有感觉。
可是现在,他的面前受伤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倒是有心让小姑娘自己处理,可是这脑袋后面的包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实在是没发当作看不见。
药膏是现成的,只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得自己忙忙叨叨拿几块软和的布包上,沾一点药膏,涂在小姑娘的脑袋上。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手下的小姑娘似乎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不忍心看到小姑娘这样的表情,终于在她额头第二次冒出汗珠的时候,出言安慰道。
虽然知道没有什么用,但小姑娘的脸色似乎是好看多了。
“你能陪我说说话么?”小姑娘几乎是咬着牙齿从嘴巴里挤出来的。